星期五早晨,当拉宾欧维兹夫人——她是一个中年女子,每天来到特里在二号街的公寓,打扫卫生,准备他的膳食——叫醒他的时候,特里正在梦中接着伊娃,并且亲吻着她的酒窝。
“唉?什么事?”特里从床上爬起来,抱怨道。
“一个电话,”拉宾欧维兹夫人一边摇晃着他的褐色的肩膀,一边断然地说道,“起床,你这懒汉!你只顾睡觉,难道不感到惭愧?”
“知道了,知道了。快速离去,格温多琳,”特里吼叫着,开始丢下他的被子。拉宾欧维兹夫人尖声叫着,然后咯咯地笑着,就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特里穿上了他的长袍,并且诅咒着。人们理应把在上午七点给他们打电话的人打倒在地!但是,当他拿起话筒的时候,他迅速地停止了皱眉,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啊,是你。等一会儿。”他跑过去关上起居室的门。
“好了。有什么坏消息?”
“现在你可要服输了,特里,”埃勒里说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她。”
“噢,唉。”特里说道。过一会儿,他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仔细听着,”埃勒里说道,“我的好伙伴,在六点三十分时,正是为了回避你的借口,我还没有起床。你和我同样明白。他们已经发现了伊斯特·蕾丝·麦可卢,并且如果你感兴趣,我想你是感兴趣的,你就赶快穿好你的衣服。”
“费拉德尔亚非?”
“这样说,你确实知道!是的。昨晚的闪光来得迟了。”
特里凝视着电话:“另外还有什么?”
“到现在为止,我们就知道这些。爸爸派维利警佐,乘坐十点的火车到达那里。我想我们俩可以跑到那里——尽可能早一些到达。”
“为了什么?”
“你不必要知道。你不是跟着我吗?”
“伊娃知道吗?”
“还不知道,麦可卢医生也不知道。我想我们可以让医生静静地知道,并且带着他和我们一起去。”
“我在哪里和你碰面?”
“在麦可卢公寓。半小时后可以吧?”
“争取二十分钟。”
特里跳着去淋浴。他没有费心去修面,随即穿上衣服,并且在八分钟之内到了门口。但是他却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沉思着回到他的卧室,从他的衣柜抽屉中拿出一支点三八的自动手枪,把它放入身上外套的衣袋里,又拍了拍拉宾欧维兹夫人的第三个下巴下面,就跑着离开了。
麦可卢医生正要喝他的西红柿果汁的时候,房间的电话响了。他放下了未曾喝过的杯子。
威尼夏叫道:“你的电话,约翰医生。一个叫奎因的人,他在楼下。”
医生急速拿起了电话。他一边听着,他的脸一边慢慢地变成了灰色。
“是的。”他好几次点着头,“不,她还在睡着。我马上就下去。”
他直接走到伊娃卧室的门旁,并且听了听。但伊娃并没有睡着,她在吸泣。医生敲了敲门,哭声随即停了下来。
“进来,”伊娃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医生走进去,发现伊娃在床上,她的背部对着门。
“我必须出去一会儿,宝贝儿。有什么……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伊娃说道,“我只是没有——睡得很好。”
“迪克?”
她没做回答,但她的双肩在抽搐。当他弯腰同她吻别时,就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年轻的斯科特博士的冷酷,他的完全的沉默和心不在焉。麦可卢医生想,他知道年轻的斯科特博士不打电话来的理由。接着他想到,年轻的斯科特博士将不再打电话来,这也并不是难以想象的。年轻的斯科特博士已经发现,那步调对他来说太热了些。他想得到的是未婚妻,并不是刑事案件的牺牲品;想要的是一个妻子,并不是报刊上潜在的大标题。
医生爱抚着伊娃乱糟糟的头发。他看到她的那个镶有钻石的戒指,放在一个密封了的信封上面。
他给奎因警官留下了含糊不清的信息,他说会通过威尼夏给他打电话,然后就坐着电梯下到了大厅。
那儿有一个人,并没有握手,也没有说话。
特里叫了一辆出租车在等待着,于是他们都进到车里,司机说话了:“是那个佩恩车站吗?”
他们晚了十分钟,错过了八点的那班车,只好再等上五十分钟,才能乘坐下一列火车。他们在车站一端的餐馆吃了早饭,以打发这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谈话。医生迟钝地吃着,视线并不在他的盘子上。
坐在火车上,麦可卢医生一直看着窗户外面。埃勒里在他旁边向后仰着,闭上了眼睛。而坐在他们前面的特里·瑞,在三张晨纸和后边的吸烟车厢之间分配了他的时间。
在十点四十五分,如同火车从北费拉德尔亚非车站出来时一样,特里·瑞伸手拿起了他的帽子,说道:“过来。”医生起来了,埃勒里睁开了他的眼睛,随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了站台上。出了西费拉德尔亚非车站,他们走向等在那儿的去玻兰德大街的短程穿梭运输车。然而当他们即将进车厢的时候,埃勒里停了下来。
“她在什么地方住的,特里?”
特里不情愿地回答说:“西斐勒。”
麦可卢医生的眼睑低下来了:“你知道!”
“当然,医生。我一直知道。”特里低声说道,“但是到底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呢?”
然后,麦可卢医生一直——当他们走过街道的时候,当他们进入出租车的时候,当特里给司机地址的时候——斜眼看着那个褐色人。
“为什么首先去那里?”特里向后仰着询问道。
“有大量的时间。”埃勒里喃喃低语道。
出租车在一座黑红的砖房子前面进入了一条狭窄、弯弯曲曲、破烂的街道。外面的招牌写着:房屋出租。他们下了车,麦可卢医生急切地朝上凝视着,那是一些装着低劣窗帘的窗户。埃勒里对司机吩咐道:“等着我们。”然后他们爬上了高高的、过时的门前台阶。
一个带着线状的灰色头发的老年女子,词不达意地开了门:“我断言,可敬的人们再也没有任何权利!那么,进来,在它上面取得成功。”
她气喘吁吁,引导他们到了楼上一间涂着黄褐色清漆的门前,这门与这一层楼其余四个门都非常近似。她用一把长长的钢钥匙打开了它,然后站回来,双手放在她下垂的臀部上。
“他们告诉了我,”她充满恶意地说着,“正好保持它的方法——为什么,我不知道。那就是了。我昨天却失去了一个把它租赁出去的好机会。”
这是一个昏暗的肮脏的房间,有一张床,床中间的弹簧下垂着;有一个化妆台,断了一条腿;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前面。床被改造过,床上的毯子翻卷在旁边。一对黑色的抽水机放在地板上,其中一个带着奇形怪状的脚后跟和脚掌;瘦骨嶙峋的摇椅上盖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衣服,一双丝绸长统袜,一件衬衣。
麦可卢医生到了梳妆台处,抚摸着上面的一瓶墨水,一支笔。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床,看着摇椅,看着鞋,看着床上的喷气发动机的镀金支架,看着窗户上撕破了的有条纹的窗帘。
“侦探正好一会儿要到来,”那老年女子打破了沉默,不再那么粗暴地说道,“如果你们想等——”
“我们不想,”埃勒里突然地说道,“来吧,医生。我们不能在这里找到什么。”
他不得不挎起医生的胳膊,并且像引导一个盲人那样引导着他。
出租车把他们带到了警察总部,接着经过了半个小时的烦恼而且无效果的询问,他们终于找到了埃勒里要寻找的官员。
“我们想看伊斯特·麦可卢的尸体,”埃勒里说道。
“你是谁?”那个长着黑黑的牙齿、独特的宽鼻子的官员,疑心重重地按顺序检视了他们。
埃勒里把他的卡片交给了他。
“你们中间的一个是纽约的维利警佐?”
“不是,但是这完全没问题。我是奎因的儿子——”
“我不在意你是否是奎因自己!我得到了命令,除了维利警佐之外,我不给其他任何人任何信息。他正在从失踪人口办公处带一个人过来。”
“我知道,但我们从纽约过来,正是为了找到——”
“没有指示。”那个宽鼻子的人很快地说道,“我在执行我的命令。”
“看,”特里说道,“我知道吉米·欧·代尔在这儿。我来探望他。奎因和我们将发现——”
“好啦,我记得你,”那个人盯着他说道,“你是来自纽约的私家侦探吧,但这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明白吗?欧·代尔也得到了他的命令。”
麦可卢医生僵硬地说道:“看在上帝的分上,请一定让我们从这里进去。结束这争辩——”
“我们一定得见她。”埃勒里抗议道,“这是一个身份识别的案件。这个人是纽约的约翰·麦可卢医生,他是惟一能进行确定、进行识别的人。”
那个人抓了抓他的头:“那么好吧,我认为你们能够见她。关于这,他们没有说任何事。”他拿出他的笔,并且签署了到费拉德尔亚非城市陈尸所的通行证。
他们在停尸间的石头的平板周围静静地站立着。服务员在旁边漠不关心地地闲荡着。麦可卢医生——对着那具死尸——好像并没有看到死亡后的情景。埃勒里能看到那个膨胀的、带蓝色的容貌,坚硬的颈部肌肉,扩张的鼻孔,但这些那个大块头都看不见。他看到的是容貌的匀整,金发女郎的长长的睫毛,漂亮的头发,面颊的曲线,微小的耳朵。
他看了又看,在他憔悴的脸上带着惊异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奇迹发生了,而他是复活的目击证人。
“医生,”埃勒里温和地说,“那是伊斯特·麦可卢吗?”
“是的,是的。那是我的至爱。”
特里转过身去,而埃勒里咳嗽了。那个大块头说的最后的词语声音太低,使得埃勒里知道他不理解。埃勒里礼貌地感觉到这是令人不安的。并非不礼貌,确切地说,但是太——好吧,赤裸裸。他突然理解了,他以前从来没有真正明白眼前这个人。
他对上了特里局促不安的眼睛,用他的头示意着朝向远处的门。
他们从大铁门出来,走到了在宾夕法尼亚车站下层的候车室,这时候使埃勒里感到吃惊的是,伊娃也在那儿,坐在长椅子上,凝视着那儿的指着两点的时钟。从她不在大门口等着的事实,埃勒里知道她全然不是在看钟。他们不得不走到她面前,并且摇晃着她。
“啊,亲爱的,”她说道,并把双手叠放在一起,坐了下来。麦可卢医生亲吻了她,坐在她旁边,拿起她的戴着黑手套的一只手。两个年轻人谁都没说什么,而特里退缩在一旁,点燃了一支香烟。她穿着一身黑衣服——黑外套,黑帽子,黑手套。
——她知道了。
“奎因警官告诉了我。”她简单地说。她的眼睛周围虽然擦了粉,却是肿肿的。
“她死了,伊娃。”医生说道,“她死了。”
“我知道,爸爸。你不幸,不幸的事情。”
埃勒里溜达到附近的报摊上面,对穿着整齐的矮小的灰色老人说道:“有什么想法?”
“你没想到,”奎因警官平静地说道,“你打算从什么事情上着手?从星期一以来,我就跟踪着麦可卢女孩子和特里。我知道在今天早晨你们没上火车之前,你打算去斐勒。”
埃勒里脸红了:“如果那是任何对你的尊严的侵犯,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事情。”
“我也知道这一点。到这里来。”
埃勒里在孤立无援、怒气冲冲的心情中跟随着父亲。
他讨厌神秘。他总是讨厌神秘,神秘的东西烦扰了他富于才智的平衡的感觉。这就是他总是对罪案的破解如此有兴趣的原因……现在这个案子有太多的神秘之处。不是简化,而是每一件事情都搅和在一起。
只有极少的事情是清楚的:麦可卢医生已经期待找到活着的伊斯特·蕾丝·麦可卢,而这最后的秘密的希望,随着她死亡的消息而破灭了。而特里·瑞并没有期待什么事情,除了他们已经发现的之外——伊斯特·蕾丝·麦可卢死在她自己的手上。她的自杀,他始终知道。同时埃勒里能想象出特里对此长时间保持沉默的原因。但是,这一切并不足够,远远不够……
“换一种气氛,我们能够理智地谈话。”警官停在长凳前说道,“现在真相已经出现了。”
“可怕的真相,嗯?”麦可卢医生笑着表示道,而他的笑容是可怕的。
“我感到遗憾,医生。这肯定是对你相当糟糕的打击。”老人自己坐下了,然后拿出了一小撮鼻烟,“今天早晨,你进行了身份确定吗?”
“是伊斯特。我已经十七年没见过她了,但是,那是伊斯特。我认识她——在任何情况下。”
“我没想到有很多的可疑之处。喂,特里!你知道,费拉德尔亚非警察起初不能识别身份。星期一夜晚什么时候人们发现她中了氰化物的毒而死亡的?”
“星期一夜晚。”伊娃在微弱的声音中重复着。
“——确定她的身份,并没有直接的线索。她给女房东的是虚假的名字和地址。他们努力去找那个地址,想找到是否有什么人认识她,但是他们发现名字和地址两者都是伪造的。她给了地方的街道——费拉德尔亚非——但是,那儿并没有任何街道是这个名字。”
“星期一夜晚什么时候?”埃勒里皱着眉头说道,“那个费拉德尔亚非的可恶的官僚,并没有给我一点信息。”
“在午夜之后。那个女房东起了疑心,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我自己也没有任何细节。好吧,当纽约的描述传过去的时候——美丽的、白肤金发碧眼的,大约四十七岁左右,五英尺七或八英寸高,体重在一百三十至一百四十磅之间,而且有着残废的右腿,他们最终检查了所有陈尸所的记录,并与他们对住宅自杀案中的描述联系到了一起。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才通知到我们。”警官叹息了,“我让我的维利警佐到那儿,去拿她自杀的原始记录。”
“自杀记录!?”麦可卢医生大声叫道。
埃勒里变得坚硬了:“什么自杀记录?”
“他们发现了在被褥下面她的手中有一张皱巴巴的便笺。”
“她写了便笺?”特里怀疑地喃喃低语道。除了埃勒里,别的人都没有听到他的话。
奎因警官窘迫地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看看这儿,麦可卢小姐,我不能对你说我感到多么地遗憾。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将意味着什么。”——伊娃慢慢地转过身来——“所有坏的事情都有某些好的东西伴随着它。好的东西——对于你——是蕾丝谋杀案解决了。”
麦可卢医生从长凳上跳了起来:“蕾丝谋杀——”
“对不起,医生。在她自杀之前留下的便笺中,伊斯特·麦可卢坦白了对她的妹妹的杀害。”
“我不相信!”伊娃叫喊道。
他从他的衣袋中取出了折叠的纸张,平平地展开它。
“昨天晚上,他们在电话中口述了这张便笺,我记录了下来。能请你读一下吗?”
伊娃伸出了哆哆嗦嗦的手,而麦可卢医生从她的手中把纸取过来,因为她的手指渐渐变得无力,而且呆滞。他们在沉痛的沉默中读着上面的文字;在这之后,医生把它毫无效果地交给了埃勒里。
特里·瑞的眼睛从埃勒里肩上面急切地浏览着。
即使通过总部的文具和奎因警官的办公室工作人员的机械的加工,便笺作者的深度的疲劳和沮丧的心情也显示出来了。
我不能不置一词地离开这个世界。
我有我自己的法官。现在我是我自己的死刑执行人。我已经拿走了一个生命;现在我拿走我自己的。
亲爱的女儿,原谅我。相信我,我的亲爱的,你已经给了我秘密的幸福。这与我给你的相比,要更多。你的母亲是个恶人;感谢上帝,这恶人还是个人,她能够把她的可耻的秘密藏起来,不让你知道。祝福你,我的至爱。
亲爱的约翰,我已经毒害了你的生命。我知道你在很久以前就爱我。并且,现在你爱我的妹妹,我们闪电般的命运再一次遭到打击。我已经看到它的到来,而我无力反抗它。因此,我已经做了绝望的我必须做的可怕的事情……只要你不走开!只要你带着她和你一起走!因为只有你,才是这世界上惟一可以拯救我妹妹生命的人。但是随着你的离去,对我们无情的命运的最后的保护,她的最后的希望,都离去了。
也许上帝会对我们俩人——我的妹妹和我——的灵魂表示怜悯。再见,约翰。照顾我的可爱的女儿。
谁发现了我,掩埋我的身体和这张纸。
埃勒里感到特里紧握住他的胳臂。
“到这里来!”
他们往旁边走了。
“看,”特里严重地说,“有些事情全都是荒诞的!”
“你是什么意思?”
“啊,她确实写了它。但是,她决没有杀她的妹妹!”
“你怎么知道?”埃勒里重新读了那信。
“我告诉你我知道!她无论如何不能够。如果她干了,她怎样从卡伦的卧室溜出来?即使她能从费拉德尔亚非回来干这件事,然后再回去在那个西斐勒洞穴中拿毒药!”
“好吧,”埃勒里小声说道,“一个人杀了卡伦·蕾丝,因而,一个人从那个房间溜出来了。为什么不是她?”
特里凝视着他:“你站在什么立场?你的老人认为案件已经侦破。你打算去告诉他那个用门杠闩上的门吗?”
埃勒里没做回答。他第三次从头至尾读了那封信。特里一直用深谋远虑的眼光冷冷凝视着他。
这时警官在他们后面说话了:“你们两个狂想家在唠叨些什么?”
“啊,我们在讨论这便笺。”埃勒里随即回答说,并把它放入自己的衣袋中。
“这是可笑的事情。”警官思考着说道,“在让她自己像囚犯那样,被这蕾丝女子关起来九年之后,她突然寻了短见。她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我猜想她变得完全疯狂了。”
“是呀,”特里说道,“某些事情突然地发生了。那就是原因,警官。”
“你知道,”警官皱着眉头说,“我已经仔仔细细地考虑过这件事情。你得到最奇怪的概念。你想想,为什么这日本女子——可纽梅——必须为卡伦·蕾丝从楼下带来一张纸?你会想到,蕾丝女子将要去屋顶阁楼——那儿有大量稿纸在上面呀。”
那褐色人的脸像石膏那样凝固了。但是他带着笑容平滑地说道:“把它留给警官吧,这儿还是想些新奇的事吧!有什么区别?你已经找到了登记入册的杀人犯,不是吗?”
“我不知道。”警官不安地说道,“我仅仅知道这一直烦扰着我……那么,发现它够简单。我们将询问她。”
“爸爸——”埃勒里开始说话。
但是,警官已经朝着长凳走回去。
特里迅速地说道:“我要走了。”
“去哪儿?”
“蕾丝的房子。我将首先看看那个日本人。让我试试看!”
“你不能做这类事情。”埃勒里说道,“特里,别做傻驴,去搅乱一些永远不可能明白的事情,你要负责任的。”
“让我试试看!”
“不行。”他们瞪着眼睛,互相注视着对方。
“你们俩人出了什么事情?”警官询问道。他们转过头去,发现老人、伊娃和麦可卢医生都在他们后面。
“我要砰地一声打你这个烧得半熟的儿子的鼻子!”特里冷冷地说道,但是,他设法向埃勒里做了个鬼脸,“告诉我——”
“你们都停下来。”老人生气地说,“我对你们已经恶心和厌倦了。过来,埃勒里,麦可卢他们要和我们一起去。”
“说话,伊娃,别去。”特里挡在她前面迅速地说道,“你们全部都是——为什么不用轻松的步伐回家,并且——”
“不。”伊娃沮丧地说道,“我想去拣一些我的——我妈妈的一些东西。”
“你能在明天去做!”
“瑞,”麦可卢医生说。
“但是——”
“请让我过去。”伊娃冷冷地说道。
特里放下他的手,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