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续了许久。就在中井感到有阻力而又难以忍受的时候,木场开口了。他很善于这样巧妙地计算时间,在许多次执行委员会或是在工会干部会上,木场就是用这种才能打破会场沉闷的气氛。
“大河先生,如果人事部长和久田是凶手,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还没想得那么远。”大河顺一不由地脸红了,中井见到这种情景,脑海里产生了疑团,他似乎窥视出大河顺一心中隐藏的奥秘,方才他所以脸红,是因为木场一语道破了天机。
“是吗?那就好,可不能轻率从事。”木场转过身来说。
“啊?”
“比如,突然闯到和久田那里,或是到警察署报案……”
“为什么不能去警察署报案呢?”大河顺一不服气地问。
“因为警察署的结论是自杀,我想,我们谈的这些情况是不足以使警察署信以为真的,而且,警察也很可能提出不同观点,那样做反而招来怀疑。即使最后交给警察办理,事先也必须把所有材料凑齐,就是说,先决条件是搜集材料,然后才能动用警察机构。”木场的话充满说服力,如果说他谈话理论水平高,不如说他谈话的方式和语气令人信服。
“除此而外,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之,我们的怀疑不要声张出去,免得引起别人注意。”木场笼统地悦,突然他又改变了语气:“喂,中井君,你认为怎样?和久田杀害大河静子的动机是什么呢?”
“这……会不会因为担心她泄漏印传单这件事呢?”
“这也构不成杀人动机。”
“可是,我想:姐姐十分信任和久田,否则,无论他怎么说,姐姐也不会答应干那种事的,况且,伪造户口也可能是姐姐干的,这说明,姐姐对和久田己经信任到家了,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和久田要她保密,她是决不会声张,因此可以断定和久田是不会担心姐姐泄密的。”
“是这样。”中井突然想起了公寓房东讲的一句话。
“不知道您这个当弟弟的知道不,她已有身孕。”
“啊?这是真的?”
“是真的;我是从房东那里听来的,请您明天去警察署了解一下吧。”
“那么,她的情人是和久田吗?”木场问。
“很有可能。方才那封信里有‘喜讯’二字吧,有关‘喜汛’二字的含意,弟弟推测是再婚。当然了,再婚的对象应该是和久田,而不是我,和久田夫人去年病故,他会不会和大河静子订婚呢?”
大河静子虽然是寡妇,却刚三十开外,又没有孩子,丈夫死后,又恢复了婚前的户籍,没有任何条件能影响她结婚。而和久田又是丈夫生前的上司,她就职时和久田又帮了不少忙。所以,当和久田向大河静子求婚的时候,她当然会欣然承诺,甚至高兴得赶忙写信把这一“喜讯”告诉弟弟。
“这种看法值得考虑。正是由于有这个甜蜜的诱饵,她才唯和久田的命是从,甚至让她写遗书时,如果和久田说成是公司劳务对策的需耍,那么她也会俯首听命,不会违抗。”中井接着说。“其实,和久田本来就没打算和她结婚,不过,如果他一旦违背诺言,就有可能暴露一切,尤其私自报户口是犯罪行为,他出于恐惧才产生了杀人念头。当然,伪装自杀倒是一种绝妙的安排。”
“明白了。”大河顺一表情沉痛地说,他两眼布满了血丝。
“我想很可能象您推断的那样,这种人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不可。”
“收拾?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啊,这不要紧,具体怎样收拾我还没有仔细考虑。反正,至少得剥开他的画皮。”方才有关姐姐被骗一席话,对他精神上是一个很大打击,他气得全身不时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