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士奇明白了,这位算命相士大师就是企图夜盗蛊书而被春花婆婆毒瞎的贼人之一。
“老族长,你们所言事出突然,容我仔细考虑一下,给我点时间如何?”易士奇知道这些人来意不善,自己要么投降,要么另寻出路。
“好吧,易老师乃是识时务者,我们就等在这里。”老族长满意的声音,他知道,这个青年人别无出路。
易士奇轻轻地向洞内移动,洞内漆黑一片,不知道里面还有多深。他摸出打火机,打着了火,借着微弱的光亮向洞内摸去。
这是一座溶洞,由于千百年来的剥蚀,石灰岩的山体内部形成了许多孔洞,石钟乳和石笋形状千奇百怪,甚至暗河纵横,别有一番天地。他感觉到洞内是在向下倾斜,越往下走感到越是湿热,他把打火机调节至最小档,走了估计不到半个时辰,打火机的气体还是耗完了,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没有光亮,在这溶洞中寸步也不敢向前,很容易就会被那些石钟乳碰伤,此刻后悔未带来他那高性能手电亦于事无补。原想趁着老族长他们还未发现,在洞中行走的越远越安全,现在可是麻烦了。
洞口处,人们等得不耐烦了,最后老族长向内喊了几番话,始终不见回音。
“那些汉人是很狡猾的,应该派人进去瞧瞧。”大师疑虑道。
“这洞是一个死洞,没有第二条出路,乡里想要开发旅游,我陪他们进去考察过。不过,还是进去看看吧。”老族长边说挥了下手,那边两个黑衣苗家壮汉手持弩弓谨慎的摸进山洞。不一会儿,他俩出来报告,易士奇不见了。
“我们就在这儿守着,不怕他不出来,若两天还不出来,我们去给他收尸去,反正我们要的是金蚕和书。”老族长恨恨道。
易士奇心灰意冷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这洞里应该没有无线信号吧。”他伸手去摸手机,他穿的是那种户外旅行服,里外到处都是口袋,指骨、铜钱、瓷瓶、铜镜和书分别装在内里大小不同的口袋里,其中那书还特意用塑料袋包封好了的。
掏出来手机一揿电源,哈哈,显示屏的亮光勉强可以照亮,太好啦,只可惜电池容量指示不足,没办法,事不宜迟,易士奇抖擞精神继续上路。
洞穴时窄时宽,潮湿闷热,易士奇感到汗流浃背,莫不是这山中有火山,或许也会像里的主人公那样随火山喷发而冲到外面呢,他想。
手机的电终于用完,洞里重新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人类的视觉真差劲,深圳大学著名风水讲师死于湘西溶洞,给同学们个惊喜,易士奇坐在坚硬的石头地上苦笑着。
小华,他想起了乌蒙山里的那个纯真的女孩儿,那女孩还在翘首企盼,盼望着他去把她领出深山,带到他的那个世界里去。
不行,我得回去投降,我有小华,还有妈妈,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黑漆漆的洞穴中。他爬了起来,双手摸着石壁向原路返回。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仍是漆黑一片,他拼命叫喊,除了洞壁的反射声外,没有任何其他回音,他迷路了。
易士奇知道别无它法了,只有继续向前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疲惫不堪的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已坠下,还未等明白过来,“噗嗵”一声,感觉到浑身彻骨的一凉,他已经落入了一条暗河之中。
易士奇鼻子一麻,呛了两口水,不待多想,身下的水流推着他向前飘去,此刻只有听天由命了,他双手抱住了脑袋随它去了。
易士奇在暗河中不由自主地沉浮着向前,有时河道孔穴太窄小,他整个人被上面的石壁挤压在了水中,有好几次几乎再也憋不住气了,又浮上头来,赶紧狂吸一阵空气,他感到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眼前一亮,刺眼的阳光,浑身被水紧紧包裹着的压力蓦地消失了,整个人在急速的下坠,又是“噗嗵”一声,易士奇一头栽进了一个深水潭。
他在水中猛蹬几下,终于浮出了水面。他睁开了眼睛,原来那暗河冲出了山体,变为一道瀑布泻下,据水潭仅数丈高,易士奇得救了。
他奋力游到了潭边,疲惫的爬上了岸,深深的呼吸着山谷中清新的空气,眯着眼睛看了太阳,大概已是下午时分。
这是一条人烟罕至的峡谷,瀑布哗哗的注入水潭,溅起团团水雾,折射出一道绚丽的彩虹。潭中溢出的水流向峡谷口,那面有着茂密的灌木林,生长着紫色和黄色的小花朵。
易士奇除下湿透的衣裤,摊晒在潭边的大石头上,浑身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阳光暖洋洋的撒在裸露的皮肤上,真是无比的惬意。他翻开衣内口袋,取出他的那些宝贝,摊晒在石头上,那本《金蚕蛊术方》由于有塑料袋包裹着,因而未曾打湿,其它的指骨、铜钱、铜镜则已经湿了。
易士奇轻轻的掏出瓷瓶,小心翼翼的拔出瓶塞,放倒瓶口,他担心金蚕的身体状况,如果没有它的舍命相救,自己可能早已被那只凶恶的牛头犬撕碎了。
金蚕没有出来……
易士奇心下焦急,晃动着瓶子慢慢的向外倒,金蚕终于爬出来了,看起来身子似乎十分虚弱,原本金黄色的皮肤已经十分暗淡,尽管如此,它伏在石头上,那两只黑色的圆圆的小眼睛还是对易士奇友善的眨了眨。
易士奇心中一酸。
他想起了伊古都曾说过,金蚕很通人性,主人讲的话它也大致听得懂,而且极爱整洁和卫生。伊老爹父子都拿金蚕当作自己的子女般看待,伊老爹宁可自己受寒毒而死,也要咬破血管救金蚕,人世间,如果不是亲生的骨血,谁能够这样来做?
他想起了《金蚕蛊术方》,那书上一定有救治金蚕的办法。他揭开塑料袋,拿书出来,开始翻阅起来。在书中第十一篇章《救伤篇》里,易士奇找到了如下记载:金蚕伤后体虚意倦,无法进食毒虫,其主,妇喂食以乳,男喂食以精,三日可愈。
按书上所说,金蚕蛊并非如传说中那样只有妇人才能养,现在金蚕已经非常虚弱,如救其命看来只有喂食“非乳即精”了。乳指妇人之奶水,精肯定就是男人的精液了,好吧,金蚕舍命相救之恩岂可不报,况且只是损失点精液而已,又不是像伊老爹般咬断血管,想到此,心情豁然开朗。
他抬起头来,山谷里静悄悄的,杳无人迹。事不宜迟,他本身就年轻力壮,又是未婚之身,所以弄出点精液来也是方便之极。但见易士奇大喝一声撸两下,手掌心里赫然多出来一摊乳白色的精液。他将精液小心的递到金蚕嘴边,那金蚕闻到气味后,浑身打了个机灵,伸出尖喙吸食起来,须臾,已吸食得干干净净,然后抬头感激地望着易士奇。
易士奇此刻惊讶的发现,金蚕皮肤的灰暗颜色正在逐步褪去,重新恢复了金黄的颜色。
那可是两亿条生命啊,易士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