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秘的羊皮卷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儒爵爷 本章:第十七章 神秘的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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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出齐千禧,让她把孩子带进去之后,我和瑞恩商量着现在怎么安置这个纯真而又可怜的孩子。

    我们带他走?这不太现实,我们到处奔波,都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把他留在这儿?看叶永志的态度自然是不想收留他,现在知道齐万福干的那些事之后,更是不可能留他了;送孤儿院?说实话,我和瑞恩真的不忍心把已经家破人亡的他送去孤儿院寄养;要不送到张利英家?虽然是他的亲侄子,可那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他和哥哥张顺英很早就分居两国,没什么很深的交情,这个孩子他肯不肯接还是个问题。

    我们讨论了好一会儿,最后瑞恩说:“要不暂时先把他留在这里吧,他从小都是在英国长大,等这个案子了结了之后,我把他带回英国,认他当干儿子。”

    这下还真应了开始的时候,叶家夫妇错把张瑞恒当成瑞恩的儿子的误会。我点点头说:“成,那就这么办,恭喜你当爸爸了。”

    瑞恩苦笑一下,耸了耸肩。

    我们给叶家留了点钱,告别叶永志夫妇,就起身往门外走去。刚一拉开门,我就被吓得惊叫一声,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要不是瑞恩扶着,我早已摔倒在地上了。

    门外无声地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的风衣,往下耷拉着的毡帽遮住了脸,手里还拄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听我这么一声惊叫,屋子里面的人一下子全部涌过来了,都惊恐地看着门口的黑衣人。瑞恩还保持着一定的风度,摆好搏击的架势问道:“你是谁?”

    那人这会儿径直往屋子里面走来,边走边伸手从头上摘下了帽子。一张消瘦、尖削的脸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福尔摩斯先生?”我愣了一下,“福尔摩斯先生也被人赶尸了?”

    那人没理会我,径直走到齐千禧跟前,冷峻地问道:“你父亲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我确认是福尔摩斯先生无疑。我激动地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直到触摸到有这个温度的大活人,我才敢相信福尔摩斯先生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他还活着,他没有死。我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他,恨不得要哭着说:哥啊,我们失散这么多年,原来你还没死,今天我们可算是团聚了。

    福尔摩斯先生轻轻拍了拍我还缠绕着他的手,然后向瑞恩点了点头。接着还是问向了齐千禧:“想活命的话,把你父亲临死时候交给你的东西交给我,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言语间透露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我忙过去帮齐千禧解围道:“她地主父亲留给她的遗物我和瑞恩刚刚看了,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福尔摩斯先生扭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如果你们能找得到的话,我今天就不会来了。”

    他一句话噎得我没了言语。我们一行人又都看向了齐千禧,只见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剧烈地变化着,先是惊讶,接着是惊恐,到最后黯然了下来。

    她安静地转身,搬起一个凳子走到客厅的那个柜子边,站了上去,伸手到柜子的上面,摸了一会儿摸出来一个纸筒。她吹了吹上面沾染的灰尘,然后拿着走到了福尔摩斯先生面前,递过来说:“这确实是我父亲临终前偷偷交给我的,让我保管好,不要给任何人看见。”

    “嗯。”福尔摩斯先生伸手接过,说,“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齐千禧摇了摇头,说:“没有,他除了让我好好地保管,不要给别人看见之外,什么也没说。”

    福尔摩斯先生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不知道更好。这几天建议你们全家去外面旅游,肯定还会有人来找你们的,他们那拨人肯定就不是好人了。”

    “啊?”叶永志插嘴道,“为什么?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

    “不要问,这些事少知道为妙,我也不会害你们。”福尔摩斯先生说道,“如果以后他们还是找来了,你就告诉他们东西被我夏福佑拿走了,让他们来找我。”

    “这……”

    福尔摩斯先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门外走,我和瑞恩赶忙跟了上去。这时候福尔摩斯先生又突然一转身看着我俩说:“你们就这么走了?不带上那孩子?”

    “带着他?我们把他放哪?”我不禁好奇地问。

    福尔摩斯先生又扭过头往前走去,说:“林朝晖。”

    “啊?难道我们还要去一趟张家界?”我吃了一惊,问道。我还真差点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打电话给费锋,让他安排人来这接孩子,然后给林朝晖送过去。”福尔摩斯先生没好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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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后,我有点气愤地抱怨着:“好你个福尔摩斯先生,多大了还玩失踪,可把我俩吓得不轻,以为你死了呢,原来是在跟踪我们。”

    福尔摩斯先生这才放下他刚才的冷峻面容,说:“我才没心情跟踪你们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我不满福尔摩斯先生的狡辩,说道。

    福尔摩斯先生轻描淡写地说:“凑巧,纯粹是碰巧在这儿撞见了。”

    “那你怎么知道要来这儿找齐千禧?”我继续追问他。

    “你们都知道来找她,我会不知道吗?”福尔摩斯先生不屑地说道。

    “……”我一阵语塞,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在这方面,我从来都不否认我们和他的差距。

    “对了,刚才齐千禧给你的那个纸筒,里面是什么东西?”瑞恩插嘴道。

    “找个地方吃饭,刚下车就来这儿,我有点饿了,到时候再慢慢说。”福尔摩斯先生说道。

    “你不是自诩钢铁战士么,可以连续长时间的不睡觉不吃饭而去查找案子线索的么?”我开他的玩笑道。

    福尔摩斯先生这会儿突然转过身来,把手上的纸筒夹在腋下,然后用空出来的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认真地说:“头脑才是我的一切,身体只是一个附件,但是,这个附件也有需要加油、检修的时候。”

    我没搭理福尔摩斯先生,突然记起来什么,我问瑞恩:“你刚从哪儿弄的棒棒糖?莫非你还是个魔术师?”

    “看!”这会儿瑞恩一翻手,掌心马上就变出来一根棒棒糖来。

    “怎么弄的,怎么弄的?”我抓住瑞恩的胳膊问。

    瑞恩嘿嘿一笑,憨憨地对我说道:“我有个7岁大的儿子,在我离开英格兰前来中国的时候,我就答应到时候完成任务回去了,就给他带功夫电影里中国孩子吃的棒棒糖。这不我在北京下了飞机就买了。”说罢,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糖果出来。

    我敬佩地朝我的大兵伙伴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个好父亲。

    我们找了间饭店,要了个包厢,还点了一瓶葡萄酒,用我的话说是:庆祝我们伟大的战友福尔摩斯先生归来。

    包厢门一关上,福尔摩斯先生就慵懒地瘫倒在椅子上,把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个纸筒扔上了桌子,说:“你们自己看吧。”

    我和瑞恩忙把那东西抓过来,打开一边的封口,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倾倒了出来:依然是被卷着的一个灰褐色的皮卷,我慢慢地把它展开,铺在玻璃桌面上,细心地用手把它熨平。

    ——这是一块形状不甚规则的羊皮卷,准确地说是半张,从断面齿裂状的痕迹看,被人为地撕开过。颜色古旧,手触到它的质地,也能感觉得出有不少年头的历史了。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不知道是符号还是文字。

    就在我和瑞恩抓耳挠腮辨认这些奇怪字符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无力地抛出来一句:“别猜了,是苗文。”

    “那你认识么?”我好奇地问道。

    斜躺在椅子上的福尔摩斯先生微微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吐出字来,再往上看,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直到服务员把酒菜端上来,福尔摩斯先生则如被针蜇般,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把服务员和我们吓了一跳,大家都惊异地看着他。福尔摩斯先生也不理会我的目光,完全不顾平日里的形象,捋起袖子,一手往杯子里倒酒,一手抓起筷子夹菜往嘴里填,好一个狼吞虎咽。

    直到他打了个饱嗝,才放下筷子停了下来,用手摸了摸肚子,再看看瞠目结舌盯着他看的我和瑞恩。他笑笑,淡淡地说:“怎么了?没见过人这么吃饭啊?饥饿和随之而来的食欲,是人类的一种最原始的本能,我刚才只不过是本能体现罢了。”

    刚才的风卷残云和现在的一本正经,让我和瑞恩哑口无言,只好埋头吃饭,福尔摩斯先生只在一边看着我们两个。待到我们放下筷子,福尔摩斯先生就起身说:“吃饱了?走,找个地方睡觉,别问我太多,睡醒了我自然会和你们讲。”

    我和瑞恩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我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心地问道:“你是叫夏福佑吗?”

    不料他对刚刚的言行不置可否,只是拍掉了我的手,自己率先走出门去。

    到了旅馆,一进门,福尔摩斯先生摘下帽子放好雨伞,就整个身子像跳水般扑到了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睡着了。

    看来他确实累了,或许他这几天一个人真的经历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心力憔悴。我掐断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合上了刚张开的嘴巴,瑞恩也会意,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悄悄地把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和瑞恩各自拿起报纸和书籍,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了起来。

    直到傍晚天擦黑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才伸了伸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扫了我们一眼,就匆匆走往卫生间,还不忘抛下一句:“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在吃饱喝足之后才能做的,比如在讲一个传奇故事的时候,只有这样能绘声绘色,不至于自己打瞌睡而导致听众也昏昏欲睡,否则所讲的这个故事就会大打折扣。”

    我和瑞恩放下手头的东西,又是一阵对视。我抱着手臂端坐在那儿,看他一会儿能讲出个什么精彩的故事来。

    很快,福尔摩斯先生就洗漱完毕,坐到了我们身边,兀自掏出一根棕烟点上,并吩咐我给他冲一杯苦咖啡。末了,才开口说道:“你们现在不饿的话,那我们就先聊一会儿。”

    “还行,不是很饿,”我说。我现在对福尔摩斯先生的故事的兴趣程度,远远大于对食物的。

    一边的瑞恩也点点头,表示一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福尔摩斯先生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这几天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我和瑞恩点了点头。福尔摩斯先生深吸了一口烟,便开始了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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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早上我接到费锋的电话之后,就先独自起程赶往酆都。结果没有买到卧铺票,就买了张硬座的。

    在火车上的时候,我旁边有个老头在看报纸,我瞄了一眼,其间一版的头条是:“特大跨省贩毒案昨日终审,主犯判死刑其余或获无期。”

    一看到这个,我心里就咯噔一下,糟了,没时间了,在去酆都之前我必须先去一趟浙江杭州。——你们或许会好奇我为什么会对这条新闻侧目,石华你应该还记得上半年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晚你跟着我去侦察的那件案子,不就是一起跨省贩毒案么?——这次终审的,就是那天抓获的那批人。

    而至于那些罪有应得的人获得应有的结果,你们肯定认为和我们现在手头上的这起案子没什么关系。——错了,还记得我们从酆都回来,假冒的福尔摩斯先生让老船夫递给我的盒子么?里面有两颗被绘成骷髅状的健身球,我一看见那球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在追查那起跨省贩毒案的时候,就从相关资料上看见过,主谋阎同君无论走到哪儿手里都攥着这两颗健身球。

    阎同君已经在押,被捕的时候也没见他的这两个平时不离身的玩具,看来我们上回的行动有漏网之鱼了。显然那位送我这份礼物的人是针对我而来的了,而且还通过老船夫下了战书。——如果一个罪犯,始终隐藏在暗处使绊子、扔梭子的话那还难办,毕竟我们的眼睛只能看见阴影之外的东西。但是如果他变得明目张胆,变得跋扈起来,那么,他便会露出马脚,哪怕是蛛丝马迹,也可能会置自己于死地。

    在得知阎同君两日后执行枪决之后,我必须要赶在他死之前见到他——别人是为他报仇而来,他自然是会知道一些东西的。得知这一点之后,我在长沙站就提前下了火车,转飞机去了杭州。

    本来下车之后想给你们打个电话的,一摸手机,居然在车上被人掏了。想想也罢,给你们打了电话你们肯定会一直在张家界呆着,无所事事。没打的话你们可能还会先胡思乱想出一大堆事情来,然后没准会独立行动做点事——这不,你们居然还真找到齐千禧这里了——虽然没找到该查的东西。

    还有,那伙人不是一直在跟踪着我们么?我突然独自离开张家界,然后顺便失踪一段时间。我们的对手可能真的很强大,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像完全知道我的思路似的,这回我们兵分两路,他可能还无法推测到你俩单纯的思路,或许这样我们就能甩掉他们的跟踪——确实,这几天还真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你们呢?

    我和瑞恩摇了摇头。

    福尔摩斯先生一笑:“呵,就算有人跟踪,你们也不会发现对吧?对手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干掉我们,但是没有,所以我们对他来说肯定还有一些什么价值的——比如,帮他找剩下的半卷羊皮。”

    到了杭州之后,我马上去了监狱,见了死囚犯阎同君。他应该知道是我破了他的案子,见到我之后十分凶恶,隔着铁窗都想吃了我。这种情形之下,我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

    我查了他的档案资料,知道他还有个弟弟阎志君,居然也是正在被全国通缉的要犯。我想,这事情和他脱不了关系。

    一般说来,这些罪大恶极的罪犯,都是怕死的,尤其是死在警察手上。可是当我以减刑相诱,他都不为所动,仿佛两日后的枪决判刑,他丝毫都不在乎,这里面必有蹊跷。果不其然,第三天阎同君和另外两个一起被判死刑的同伙,在被押往刑场执行枪决的时候,途中遭到一批拥有重武器火力的匪徒袭击,意欲救走3名囚犯。——我们在电影里才见到的场面就这么发生了。

    当时我随车前往行刑地点,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在枪决之前崩溃,结果在途中就遇袭了。对方的火力不是一般的犯罪集团所能比拟的,完全的军用装备。现场的危险状况我就不说了,报纸和电视上自然知道会怎么去渲染。

    囚车内坐着3名囚犯,两名押解的武警,还有我。遇袭之后3名死囚趁乱用手铐袭击了我和两名武警。这几个亡命之徒真不是一般的剽悍,外加车外的子弹乱飞,我不幸挂了彩。后来这3个死囚犯撬开了车门,差点跑出去了。结果第一个下车的人刚下去,就被袭击我们的人一枪爆了头,剩下的两人马上就退了回来。

    最后好在武警防爆部队及时赶到,才没有出更大的乱子。现场警务人员伤亡7人,劫车人员被击毙4人,其余人员逃跑了。3名死囚犯中除了被劫犯打死一人外,另外两人都还在我们手里,魁首阎同君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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