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给还有酒气的年轻警官施礼后,从蒲郡署出来。将案件调查书上的有关此案件的有关人士的住所,姓名全部记录到笔记本上了。趁这个时候想去见一个人,就是米本和子的前夫。来到丰桥,丰桥是个繁华的街道。在车站前乘坐上出租车驶向袋街。没有找到四八九六。虽然有袋街可是街道的编码已经改变。向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原来建在四八九六号的诚心所,现在连影子也没有了。那个建筑的地方已经改建为六层的楼房。一楼是“扒金宫”。周围成为很繁华的街道。
住所的人,都是新搬进来的住户或是店主几乎都不知道原来的“诚心所”的存在。更何况里面的住的人移居到什么地方了。吉敷对这条可以调查的线索绝望了。
回到车站,吃了午餐乘坐上南下的列车。决定再一次去幸田见幸田站的站长立田严。吉敷找到门牌询问后了解到立田严已经过世。
告知情况的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主妇。看上去温柔贤惠,说她父亲三年前就去世了。吉敷坐在玄关前,和站长女儿聊了起来。
说明来访的理由,二十四年前在这条街上发生的凶杀案,关于这件案子的任何事情,请协助提供有关信息。站长女儿摇了摇头,回答说虽然听父亲说起过此案,可是具体案情一无所知。
吉敷无可奈何,把鬼岛德次郎,米本和子,藤山慎二等有关的人说出来。
可是站长女儿还是想不出什么。吉敷只好作罢,站了起来。本来是想见站长立田严的,他已经去世。确实没有办法。
“二十四年前,知道站前的酒吧‘美智’的人,有认识的吗?”
吉敷离开前,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可是站前的叫‘寿屋’的酒店很早就有,站前的酒吧,俱乐部,都在那里批发酒,去问问那里怎么样?”
吉敷施礼后,离开了站长家。吉敷想起站长女儿说的一句话。
“二十四年前,那是昭和三十九年对吗?”
吉敷点着头。
“东京奥运会的那一年”也就是
“开通新干线的那一年”
的的确确站长的女儿说了这句话,吉敷施礼以后出了玄关,可是觉得这句话其中有含义。吉敷好像得到一个启示。
离开车站,吉敷来到酒店“寿屋”。从幸田站可以看到是一间小巧的漂亮的酒店。接续着几代人在经营着这个店铺。打听到在昭和三十九年在这里的酒吧“美智”时,店主说那时候是父亲在经营,不过上个月刚刚去世。问起“美智”的旧址时,四十岁上下的店主带出吉敷,用手指向几家店铺旁边的餐馆。
“那,在‘美智’经营的时期,记不记得有关店主米本和子的事情? ”
吉敷问店主。
“米本和子……”
酒店的店长沉思了一下。
“那时候,我没在这里。可是曾经听说过……,啊,想起来了!请等一下”
说着,走进里面,脱掉鞋子打开和式的玻璃拉门,进了房间。
吉敷在店前面孤孤单单的等着。吉敷想,追逐二十四年前的案件的事情,知道当时这件事得人多数都不在人世了,调查起来太难了。
终于等到店主出来了。他关上和式的门,穿上了鞋。来到吉敷的面前交给吉敷一张明信片。
“前些日子,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的,是暑期问候的明信片。”
吉敷接过明信片,已经很旧,颜色也变得暗黄。
收件人是增田武夫,发件人是米本敦子。住所是名古屋昭和区广濑街4-15-8。邮戳上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出是昭和三十五年。
后面的内容是,“暑期问候”的文字旁边写着“去年在幸田承蒙关照”。字迹写的老练娴熟。
这是谁呢?
“这个米本敦子,是谁?”
“啊,不知道。第一次见到的名字。”
店主回答。
“这张明信片,可以借用一下吗?”
吉敷说。
“请,我没有用处的。”
店主回到到。
说不定是米本和子的母亲。吉敷想到这,把明信片收到口袋里。
吉敷马上坐车驶向名古屋。出了名古屋车站,太阳已经落山。
感到肚子有点儿饿,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坐上了出租车。又重新看了看明信片,上面的住址是昭和区广濑街,在比较远的地方,瞬间吉敷的脸表现出不愉快的表情。
名古屋虽然说来过几次,不过那已经十几年前的事情。从出租车的车窗向外望去,名古屋已经成为繁华的大都市。感到像是在新宿,涩谷。吉敷又想起在蒲郡署看过的调查报告。昭和三十九年的时候,日本还很贫穷落后。在幸田站前米本和子和藤山慎二夫妇的住所和酒吧只有一门之隔,的确很贫穷。
“美智”的店名,用现在的想法考虑觉得很可悲。在很多年以前,因为皇太子成婚,太子妃的名字是“正田美智子”掀起了美智潮流。贫困的原因。形成短暂的狂热。昭和三十九年时,这个“美智”的名字当时也,变得淡薄了。
吉敷本想看看“美智”这个小酒吧,可是原来酒吧的地方早已经不存在。“美智”酒吧的地方已经改建成为一座楼房,一楼是一家漂亮的小饭店。虽然没有看店名,但是确信不是“美智”。
吉敷很容易的可以想象出小酒吧“美智”的样子。木造灰色的墙壁,不太干净的平房。木质合成面板被剥开的门,被雨水和泥巴弄脏的方形座灯放在店前,就是这样一个小店。吉敷在少年时期的濑户内的小城市,也有很多这样的小酒店。
东京奥运会当时的日本,对吉敷来说确实是那样的印象。
日本列岛进入突飞猛进的高速成长,是从奥运会之后开始。兴办奥运会,对于日本人,是踏出第一步的前夜。
在日本列岛像经过强烈地震的经济成长时期,有很多像驾驭着烈马般赚到钱的日本人。的确,鬼岛政子是其中的一位。
在路边周围只能看到田地的家里出生成长,从站前也是只有一家小酒店的幸田街,鬼岛政子只身一人,虽然在东京开创了她的一片天地——。
若是当时她没有,鬼岛家收到卖地的那笔钱,应该不会有这样大规模的产业。而且这笔钱,鬼岛德次郎和他的情人不死的话,是她不能够自由使用的。
为了能够自由的使用这笔钱,当时二十岁的鬼岛政子,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吗?
“这里是昭和区广濑街”
出租车司机说。出租车已经进入住宅区域。
“那就在这停车吧”
吉敷回应道,出租车停了下来。
付了出租车费,吉敷下了车,走着寻找昭和区广濑街四—十五—八。吉敷考虑着住址的标示很可能改了,幸运的是和以前相同。刑警的工作,从住址的标示找不会花太长的时间,对于他们是件得心应手的事情。和小谷一起走着的时候,开玩笑说过,如果被警察局解雇后可以找一份当邮差的工作。这时候,前面看到米本家。这个家又小,又旧。按响了安装在就门柱上的门铃。这时候,感觉自己像推销保险的心情。
“来了”
像是为年轻女子的声音回应。
“我是警察,是米本敦子的家吗?”
“是的……”
女子的声音马上变得发颤。听到是警察一般人的反应肯定是这样。
“只打扰十五分钟,可以吗?”
这种场合,就是对方不和气,也不可以威逼。反之,就像接待推销员的心情,太轻率的话更不好办。马上玄关开开灯,打开了玻璃门。出来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米本敦子的女儿吗。那就是米本和子的姐妹。接着打开门栓。
“请进”
女子说。点头施礼后,踏上两米前方玄关通往落着厚厚的山茶树叶的石板路。
像是主妇的女子,犹豫着是否请吉敷进屋。
“啊,马上就好,在这儿就可以。”
吉敷说着,拿出笔记本借着昏暗的灯光,坐在玄关的前面。客厅前面是屏风,可能是使用了多年的原因屏风上有污渍。屏风边上挂着一付牡丹轴画。女子跪坐在牡丹画挂轴的前面,脸上表现出不安的表情。
“今天,米本敦子女士在吗……”
吉敷马上直言问道。
“母亲,已经去世。”
吉敷表示致歉。虽然有点儿失落,可是没有感到吃惊。
“啊,已经去世了吗?”
吉敷回应道。
“对不起,您是?”
“啊,我是米本春子,是嫁到这家的媳妇。”
“啊是嘛,您先生呢?”
“还没有回来。”
屏风后面有播放电视的声音,有人在里面。可能是孩子。
“二十四年前,在幸田意外死亡的米本和子,和您丈夫是兄妹吧,这件事知道吗?”
“是的,知道。”
“那她是您丈夫的妹妹是吗?”
里面的房间里传出,男女争吵的声音,米本春子表现出不安,别别扭扭的坐着。声音听得很清楚,这个家好像很窄小。
“这个是,您婆母的名字吗?”
“啊,是的。”
主妇立刻回答道
“收件人是幸田的增田武夫,知道这个人吗?”
“增田先生……”
春子皱起眉头,摇着头。
“不知道吗”
“是……”
“幸田站前面的小酒店‘寿屋’,米本和子经营的酒吧‘美智’ 旁边的店铺。”
“啊!”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不起,您在昭和三十五年已经结婚了吗?”
“是的。”
“米本敦子女士和增田先生有没有交往,知道吗?”
“昭和三十五年的时候,和婆母一起去那里接妹妹和子的孩子。”
“那是和子请你们去的吗?”
“是的。”
吉敷打开笔记本。
“那时候,是邻居帮忙照顾的吗?”
“春子女士是一起去的吗?”
“是的。”
“是怎么承蒙关照的?”
“啊,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记得不太清楚。这位增田先生经常去和子妹妹的酒吧,经常帮助照顾孩子,帮助取牛奶,好像是经常接受他的帮助。那以后婆母表示谢意邮寄的明信片。”
“原来如此,以后没有联系过么?”
“没有,只在幸田见过一次。”
“知道了。和子的丈夫藤山慎二那个人呢?”
“我只在名古屋见过几次,他们搬到幸田以后一次也没有见到过。”
“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藤山先生吗”
“嗯”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记不起来了”
“十分不正派的人吗?”
“啊,是……”
“是个不怎么工作的人吗?”
“啊,是……”
“是把藤山的孩子接过来了么?”
“是的”
“接孩子来以后,藤山联系过么?”
“一次都没有”
“收到抚养费了么?”
“没有,只是收到过和子妹妹邮寄的抚养费”
“是嘛。可是替别人带孩子,很难吧?”
“是啊,您看到的一样,家里很窄,我们也有很多孩子。”
“嗬,那真是很难啊。那时候和子寄养在这里的孩子是昭和三十四年出生的,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吧。”
“是的……”
不知道春子为什么低下了头。
“现在也在家里吗?”
随着里面发出大声的吵嚷声,吉敷询问着春子。
“没在……,接到这里来以后,培养他到小学毕业,我们也有很多孩子,孩子们之间还经常吵架。我和都丈夫很苦恼,想办法解决……”
“啊,怎么解决的?”
“结果是让我的亲戚领养了他。”
“哎,春子女士的亲戚那里”
“是的,虽然这样做对不起和子和她的孩子,因为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不服我的管教……。就在名古屋的千种,从这里坐地铁马上就到。”
春子在吉敷面前羞愧的低下了头。吉敷想那可能没有办法的办法。在这么狭窄的房子里如果有很多孩子的话,这么处理也不足为怪。
“和你丈夫的妹妹和子有过交往吗?”
“已经是三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吉敷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春子好像没有什么话回答。
“没有怎么见过面吗?”
“是的,我丈夫和妹妹和子的关系不是很融洽,所以……”
“啊,是吗”
“让我很苦恼。”
“什么?”
“我的丈夫把和子赶出了家门,和子来家玩他也没有好脸色,我觉得因为这个她才去的幸田……”
原来是这样,可能米本和子是因为这个固执坚持的想在名古屋开一家俱乐部。更有可能金钱,优越的环境,已经到了稳操胜算成功的地步。
“米本和子打算在名古屋经营俱乐部的事情说过吗?知道吗?”
“是的,在今池的黄金地段”
“您丈夫说过什么吗?”
“说她在说梦话,别理她。如果失败了引火上身”
“火?”
“融资,借钱等事情”
“原来如此。和子向家里借过钱吗?”
“从来没有”
“是吗”
总之米本和子就是依靠鬼岛德次郎一个人的。
吉敷离开米本家走着去找地铁站。吉敷一边走一边想。米本和子出生在窄小并且不富裕的家庭。和哥哥的关系不是很好,被哥哥赶出家门,造成有家不容易回的状况。
那时候认识了藤山慎二,结婚以后去了幸田,藤山这个男人是个不务正业得人,只能自己带着孩子。离婚以后,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把孩子寄养在哥哥家里。想到哥嫂会更加看不起自己,想法设法想得到金钱和地位。这就是当时米本和子的想法。
但是,和子的孩子又是一出悲剧。还不懂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婚,接着又被寄养在他人的家里。这个孩子在苦难中长大成人。昭和三十四年出生,今年二十八,九岁吧——
啊,吉敷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太愚蠢了,忙于调查案情,为什么没有想起米本和子孩子的事情呢。莫非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
吉敷返回去往米本家的路,小跑着奔向米本家。因为没有问米本春子电话号码,所以还是回去直接问她。
来到米本家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来了”
是刚才谈过话春子的声音。
“是刚才来过的警察。有一件是刚才忘记问了,米本和子的那个孩子,他的名字叫什么?”
“他呀,叫宏司。”
果然!
“寄养在春子女士家的姓氏是?”
“是草间……”
果然真的是。草间宏司。草间是,被惨杀鬼岛德次郎情人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