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竹史决定坐当天十九点十三分的“山彦74号”列车返回东京。这趟新干线列车,比小渊泽茂老师坐的那趟夏季临时客车“山彦194号”晚十三分钟。
决定了坐哪趟列车以后,吉敷竹史就开始给新泻县立医院打电话了。打了好几次,才找到木山拓三。他想再次向木山先生道歉。
“哟,刑警先生啊?”电话里的木山拓三还是那种低沉的声音,“还找我干什么?我又跟什么事件有关?”
“不是……”吉敷竹史说,“我是向您逝去的太太表示沉痛的哀倬,还有就是再次向您道歉。”
“道歉?”
“对,道歉。这次完全是我的错误,对不起您了。”
“……”
“还有,您太太出事,我有责任。是我把她从八幡平送到盛冈火车站的。当时我要是意识到她想干什么,制止她就好了。”
“刑警先生!”木山拓三低沉的声音里增加了力度,“我不想听这种看不起我的话。再说了,这话也轮不着你说吧?她是我的老婆,我要是能制止她就好了。她要是接受我的意见,听我的话就好了。这是应该我说的台词。悔恨交加的人应该是我,我一个人悔恨就够了!”
“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吉敷竹史听了木山拓三的这些低沉的,带着悲伤的话,很受感动。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跟您说一句对不起。对了,今天我就回东京。有缘的话,咱们什么地方再相见吧。”吉敷竹史说道。
“是啊,有缘的话。不过我现在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木山拓三说道。
“是吗?那么……”
“对了,刑警先生是几点的新干线啊?”
“十九点十三分的‘山彦七十四号’。”
“嘿嘿嘿嘿嘿!……”没想到木山拓三小声笑了起来。吉敷竹史觉得挺奇怪的,这是为什么呢?
“这真是奇遇啊,”木山说,“我是今天晚上二十点零六分的‘朱鹮418号’列车,在东京站下车后,打算去亲戚家看看,明天再回盛冈。真巧啊,咱们坐的新干线,几乎跟事件里那两个人一样,也是几乎同时到达上野车站。”
吉敷竹史也笑了:“这说明咱们有缘啊。怎么样?不想在站台上见一面吗?”
“刚才说有缘再相见,这么快就有缘了。”木山说。
“就是的。那咱们就见一面,当面向您道歉,再请您喝——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