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洼岛去中央署。
他向受理的年轻刑警说明自己所调查的有关并森行彦和菊地武史事件的种种。刑警答应会仔细调查。
次日,轮到刑警拜托洼岛去一趟。刑警变成两个,年长的刑警问话尖锐,对于西岭副院长和草角会长的因应办法,和智鹤也参与调查等前日保留没说的事,也都提出质疑。面对专业老手,耍小聪明很难不露出破绽,结果能够保留姓名的只有跑长跑的城崎舞一个人,其他全部都吐露出来。
有关调查报告,洼岛推说是美纪子做的,当场蒙混过去。
隔日年轻刑警到住处找洼岛,问一些和前日相同的话。看来美纪子已经背叛智鹤,向刑警坦承那份调查报告不是她做的,她只是受智鹤之托做做戏而已。洼岛宣称不知道这件事。
之后,刑警就没有再来了。
洼岛突然闲得发慌。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嗜好的人,很少有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致。虽然以前在高宗综合医院工作很忙时,曾经想过要一个人去旅行或看电影之类的,但是,真正空闲下来,却全然提不起劲。而整天窝在家里,随时都会想起智鹤的事。
洼岛决定搭电车到M大学医学院的图书馆。
他翻阅医学书籍、医学杂志,和以医师为对象的就职情报杂志,打发时间。
智鹤说得没错,有很多招募医师的广告。
招募外科医师的广告,虽然不如内科医师的多,但为数也不少。医院的地点未必都是乡下地方,东京近郊和大阪近郊也触目可见。每家医院都无须透过大学医局就可以就职,待遇也不错。有的还刊出颇吸引人的设备和诊疗项目。
晚上,他打电话给近田。
警察来过了,近田仍然以缺乏感情的声调说道,似乎并没有很生气。
洼岛向近田提到他在杂志上看到的广告。
“你要怎么做随你,我是绝对不会去。”近田断然地说。
“现在不会有患者去那种医院动大手术,医院也不会做。如果广告的条件全都是真的,手术也那么多的话,大学没理由不派医师去。”
“可是,上面说有手术。”
“有啊,只不过是割疣、切除脂肪瘤之类的。外科医师一旦离开大医院,就等于失业。充其量只能做整形或泌尿外科的事,例如骨折、腰痛,或小便解不出来。没有规定挂外科医院的招牌,就不能诊治高血压和糖尿病。你知道这种医院录用医师的年龄限制是几岁吗?”
“六十岁以下。”
“你如果录用五十九岁的外科医师,你会要他做什么事?你想一想。”
过了一星期,洼岛又去中央署。年轻的刑警对于搜查的进展丝毫不肯透露,反而只是质问他一些事情。洼岛死缠活赖,总算问出有关调查报告的查证结果。
刑警打电话给在九州的智鹤。调查报告的原版果然是专业的侦探社做的。雇用侦探社的是智鹤,钱也是智鹤付的。不过,智鹤坚持那是自己的钱,之所以假借美纪子的名字,是不愿让洼岛担心。
之后,他又去找了刑警两次。
每天看就职杂志也看腻了,洼岛逐渐有到远处去找新工作的念头。现在他能体会副院长去当寿险公司审查医师的心情了。
十二月七日,神田十和子和并森良美以涉嫌杀害并森行彦和菊地武史而遭逮捕。并森拓磨则没有被逮捕。这些消息是年轻刑警打电话告诉洼岛的,以前他就说过,没有理由可以逮捕并森拓磨。
智鹤的意图何在,依旧毫无头绪。
四周突然骚动起来。报社记者和电视台记者都来了。他们远比想像的还要烦人,洼岛恨不得马上逃离K市。
重复翻阅就职杂志,终于得出结论,就是到中部地方的离岛诊疗所去。理由只有一个:那种工作一个人就可以做。到医院就职,里面有院长、副院长,还有同事,想安安稳稳地跟这些人共事而不触及该事件,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诊疗所只有一名护士,应该没有人会在那种地方对他穷追猛打。
和地方公所的助理面谈的结果,两天后开始上班。洼岛随即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