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喊蛇,佐滕山木惊吓了一身冷汗,急忙起身,挺着脖子,像一个木偶来到厨房,只见一个日本厨师正拿着火钳驱赶一条黄色的蛇。又过来两个日本武士,他们拿着棍子抵住了这条蛇,他们打算打死它。“不要打,让它走。”佐滕山木着急地喊了一句。几个日本人不敢造次,打开厨房的门给那条蛇让路。那条蛇有一米左右,昂着头,大模大样地游出去。
佐滕山木又让人把蛇赶出院子,看着它钻进草地里,才放心地返回屋子,一个仆人给他把水送上来,他轻轻地抿一口,小心地吞咽,那水经过喉咙的时候,如同火苗舔着他的喉咙内壁,一阵灼痛。他强忍着痛苦把水吞下去,又喝了几口,他必须保证充足的体力。
佐滕山木斜躺着休息一会儿,安排一个人去打听一下二狗子翻译,中国人如何防范蛇类的侵犯。一会儿,那个人回来了,带回雄黄酒和一些硫磺,据说这些可以避邪。
佐滕山木让人把雄黄酒洒在院墙根,又有人把硫磺点燃了,在房屋的角落里熏一遍。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佐滕山木上床休息,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入睡。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鬼怒川公司的院子里来了一个黑衣人,先是去佐滕山木的房门口看了一下,又退了出来,来到杨少川的房屋旁边,杨少川正在标绘地图,一个日本人正打算把杨少川的屋子用硫磺熏一下,杨少川说不用了,他天天去山里,并不害怕蛇。那个日本人只好出了杨少川的屋子。杨少川这才把正在标绘的地图展开,他正在标绘的是金蛇谷地段,是不是把一些重要的信息标上去呢,杨少川很犹豫,他自言自语地说:“当年,杨忠山正是因为完成了标绘才失踪的,如果不完成标绘,还可以自保。”
黑衣人在窗户前偷偷地观察杨少川,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片刻,黑衣人来到纯子的房间里,纯子愣了一下,让黑衣人坐下,说:“佐滕君中了金蟒的邪毒,正在休息,恐怕没有时间接待你。”
黑衣人点点头,解开了脸上的面巾,拿起一杯水喝下去,说:“我刚才看到杨少川正在标绘金蛇谷地形,估计他已经勘测出了龙脉图。”
纯子摇摇头说:“龙脉图不是简单的黄金矿脉图,中国人赋予它更多的神秘信息,除了刘家,你要调查马云龙的事情和道观的事情。”
黑衣人点点头。纯子问:“你来有什么事情?”黑衣人说:“刘家今天晚上要搞什么活动,好像跟佐滕炸惊了金蟒蛇有关系。”黑衣人想想说:“中国人的这些事情,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黑衣人接着喝了口茶,纯子说:“你抓紧时间调查吧,不然,佐滕山木会生气的。”黑衣人不言语,戴上面巾,起身离开了鬼怒川公司。
关于佐滕山木惊动金蟒蛇的事情,已经在这片土地上传了个遍,就连李三的澡堂子里,那些赤身裸体的男人,也饶有兴趣地谈论与此相关的事情。毛驴儿正趴在床上,有人给他搓背,旁边一个汉子跟他说:“毛驴儿,这个日本人炸惊了金蟒蛇,可是有些不地道,你说是不是?”毛驴歪过头来,看着那汉子,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那汉子说:“毛驴儿,平时你是能说会道的,现在怎么连屁都不吭一个。”
毛驴儿噎了老半天,终于说:“操你妈,日本人我敢说三道四吗,你有本事,你找日本人说理去?”
汉子嘿嘿笑说:“我也没有这个本事,再说,这事儿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倒是跟你们马司令有关系。”毛驴儿瞪着眼反问:“有什么关系,他跟日本人好着呢,用不着你挑拨离间。”
汉子说:“毛驴儿,你死脑筋呀,你们马司令把金蟒蛇当祖宗供着呢,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这日本人炸了金蟒蛇,不就等于炸了他祖宗吗?跟扒他家祖坟有区别吗?还有呀,马司令还把他家祖传的龙衣献给了日本人,当了药引子。”
毛驴儿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跑到那个汉子跟前,一脚踹在汉子身上,大声骂:“你算个球呀,你也敢说马司令的不是?这儿是马司令的地盘。”
那汉子比毛驴儿的个子高出一头,但是,碍于毛驴儿狗仗人势,只得忍了。
毛驴儿出了一口气,便来到楼上抽大烟的地方,看见老九哭丧着脸过来。毛驴儿问:“老九,你娘都死了几十年了,你还哭丧着脸干什么,好像嘴上吊着尿壶,谁得罪你了?”
老九说:“哎哟毛驴儿二爷,你算是跟对人啦,有个好东家,跟着马司令真不错。你看我,这孤苦伶仃的,以前刘老爷在的时候,遇到事情,他替我撑个腰,可是现在刘家不行了,他的那些晚辈呀,真不行了,遇到事情,他们还找我麻烦。”
一听说跟刘家有关系,毛驴儿来了精神头,贴上来问:“怎么,是谁找你麻烦,是二少奶奶,还是三小姐?三小姐那是个疯丫头。”
老九说:“那个二少奶奶更不好惹,她说都是我把二少爷带坏的。”
老驴儿乐呵呵地说:“可不,老九,吃喝嫖赌你哪样不沾呀?”
老九生气地说:“毛驴儿,你这人可说话不靠谱呀,那二少爷来你们这里洗澡,也不是我带他来的,再说了,他吃大烟也不是我教的呀,你看,他现在比我会吃,还得两个姐儿侍候呢。”
两人说着,来到里面,看到刘牧之正在抽大烟,一个窑姐给他敲背,另一个窑姐给挑烟泡。
老九靠近了刘牧之,细声说:“二少爷,您吃着呢?”
刘牧之朦朦胧胧地听到了声音,微微地抬一下头,软软地问:“谁呀,没见着我在吃大烟呢?”
老九说:“是我呀,老九。”
刘牧之生气地说:“老九个屁,还老八呢。”老九依然不生气,说:“二少爷,你怎么叫都行,你叫我小狗也行,我事情要跟你讲呢,我刚才去刘家大院了,二少奶奶让你回家。”
刘牧之有气无力地说:“你跟他们说,就当我死了,刘家没有刘牧之了。”
老九苦笑道说:“二少爷,这话我说不出口,再说了,现在刘家的人,都认为是我把你带坏了。”
刘牧之讥笑道:“是么,你有这个本事?”
老九说:“还是二少爷你心里有数,看来你还心里清楚着呢。二少奶奶让我问你,日本人炸惊金蟒蛇的事情,你知道吧?”
刘牧之生气地问:“我知道又怎么了,我管不了,我连自己的爹娘都管不了。”一个窑姐把大烟泡挑好了,讨好地递过来,刘牧之生气地一挥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记了身边的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他确实发怒了,因为,那个窑姐竟然身体弹了起来,被刘牧之甩出一米多远,尖叫着滚出去。
刘牧之的愤怒,吓坏了毛驴儿,毛驴儿噌地跳出去,他担心着呢,万一刘牧之清醒过来,想起以前毛驴儿带着土匪骚扰过卧龙居,还不把他摔成八瓣。
老九接着说:“这事儿恐怕你不管不行啦,现在刘家人都传说,日本人惊动了神灵,你们刘家乡下的田地里,蛇已经受惊了,就是今天上午,他们说,刨地的时候,好多蛇在田地里乱窜。”
刘牧之听了,生气地一拍床,叫道:“老九,你别在这里瞎叨叨了,日本人再干坏事,跟我没有关系,再说了,我们刘家的事情,凭什么要你管。”
老九突然跪下来,说:“二少爷呀,看起来是你们刘家的事情,我不应该管,但是,现在事情不一样了,街上的人都这么认为,是我老九把你带坏的。二少奶奶已经说了,如果我不把你叫回家,她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
刘牧之没有说话,冷冷地看一眼老九,然后,他又一甩手,让身边的另外一个窑姐滚得远远的。
老九接着哭诉,说:“二少爷,你的身份跟我不一样,我天生就是这么贱,我吃大烟,嫖窑姐别人没有什么说道,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文举的儿子,又是武举的女婿,还是金龙刀的传人,是咱们罗山的标榜,你这么有身份的一个人,让我给带坏了,那么我的罪过就太大了,那么,我是整个罗山人的敌人,以前刘家老爷在世的时候,对我是这么好,我老九怎么能够做对不起刘家的事情呢。我老九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这点事情我还是懂的。”
刘牧之摇摇头,叹口气说:“你说的是以前的刘牧之,自从他被日本人打败之后,他就死了。”
老九又劝道:“二少奶奶说了,你可以再次跟日本人比武。”
刘牧之哈哈狂笑,说:“老九,你以为我能赢,我爹早就知道了,我打不过日本人,不让我跟日本人比武,就是为了让我活下来,像一条贪生怕死的癞皮狗,说实话,我宁可风风光光地比武战死,也不愿意这么窝窝囊囊地活着,算了吧,老九,你别跟着瞎掺和了,我还是在这里混日子好,吃几口大烟,过一天算一天。”
刘牧之说完一脚要蹬老九,让他滚开,没有想到老九抱住了刘牧之的腿,喊:“二少爷,你就回去看一眼吧,今天晚上,刘家要祭典老爷和老太太,你要是不回去看一眼的话,二少奶奶放出话了,就带着小虎来叫你回家。”
刘牧之一下子愣住了,想到他的儿子,身体僵硬了,不能动弹,片刻,他问:“小虎回刘家大院了?”老九急忙应道:“他回来了,到处找爸爸。”
刘牧之再也忍不住,眼泪轻轻地流下来。
老九抱着刘牧之的腿说:“二少奶奶说,如果你不回去,她就带小虎来这里,让小虎看看你在干什么。”
“不,不,他不能来,这不是他来的地方。”刘牧之慌乱地挥着手,“我答应你,我回去看看,我要看我的儿子,不能让我的儿子来这里。”
老九喊道:“快点儿,把二少爷的衣服拿过来。”
几个人把刘牧之的衣服拿过来,给刘牧之穿脱衣服。老九说:“二少爷,不用穿这么多了,现在柳树已经发芽了,外面的天气暖和了。”
刘牧之穿好衣服,老九带着他来到街上,外面的空气十分清新,不像是澡堂里,到处是浑浊的气体,是一股摄人心魂的大烟的香味。刘牧之脚下有些软,担心地问老九:“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小虎能不能闻出来。”
老九说:“二少爷,你放心,小虎不懂这些。”老九挥手叫来了一辆人力车,拉着刘牧之回刘家大院,而老九则在后面跟着跑。
刘家大院的堂屋里,已经进行了布置,中堂前的供桌上摆了刘爱生和老太太的灵位,还有武天浩的灵位。
刘爱冬带着刘家的人坐在堂屋两边的椅子上,一边是男丁,一边是女眷。武冬梅的怀里,抱着一个男孩,他就是小虎。小虎问:“爸爸怎么还不回来?”武冬梅小声地说:“别着急。”
远远地听见大门口的门吱呀呀地打开了,刘家的人知道是有重要的人回来了。因为,前些日子刘家大院的状况不是很好,大门是紧闭的。很快,一个下人小跑着来到堂屋里汇报:“二少爷回来啦。”
所有的人都振了一下。刘爱冬站起来喊:“迎接二少爷。”几个丫头和男仆跑到堂屋前站成两队,等着刘牧之回来。
刘牧之从大门口进来了,看着院子里挂着的灯笼,依然是白色的,这种哀伤的气氛让他的心里无比肃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了身子向里走。“二少爷好。”“二少爷您回来了。”“二少爷里边请。”
每一句问候,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遥远,刘牧之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尊严。
一进堂屋,刘牧之见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大家都没有说话,看着刘牧之。
这时的气氛十分压抑,沉闷。白蜡烛的火苗跳跃着,可以听见扑扑响的声音。最终打破沉寂的是刘牧之的儿子小虎,他挣脱了武冬梅的手,跑到刘牧之跟前,喊道:“爸爸,妈妈说你是大英雄。”
刘牧之忽然难以名状的屈辱涌上心头,眼泪无法控制地淌下来,说:“爸爸不是真正的英雄。”小虎说:“爸爸你会金龙刀,武功天下第一,你是英雄,我长大了,也当英雄。”
刘牧之把小虎抱起来,摸摸他的脑袋说:“儿子,听妈妈的话,不要跟人逞强当英雄。”小虎不是很懂,看着刘牧之。
这时武冬梅走过来,接过小虎,说:“牧之,今天晚上把你叫回来,就是免除爷老除临终前的遗训,允许你与日本人比武。”
刘牧之看着武冬梅,用一种复杂的表情。刘爱冬也走近了,说:“这是我们所有刘家人的决定,老爷不让你与日本人比武,原本是好意,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日本人欺人太甚,我们刘家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听到一个这样的决定,刘牧之尚且无法适从,有些灰心丧气地说:“唉,我恐怕还没有这个能力打败日本人。”武冬梅说:“牧之,你不要推脱了,没有别人,只有你,也必须是你同日本人比武。”
刘牧之还是迟疑的,看样子有些胆怯。武冬梅对着刘家冬说:“二叔,开始吧。”刘爱冬清了一下嗓门,说:“大家都准备一下。”于是,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分成几排站在供桌前,刘爱冬站在最前面,他身后几排是男丁,再后面的是女眷。刘爱冬掏出一张纸,带头跪下,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下。刘爱冬念道:“刘爱生在上:刘爱生为我刘家谪传世孙,前朝文举,一生秉持道义,为人标榜。倭寇毁我社稷,惊我神灵,残害百姓,神人共怒。因此,恳请收回遗训,允许牧之与日本人比武。刘家族人男三十七人,女眷四十一人敬上。”刘爱冬念完,把纸扔到火盆里,扑扑地跳起黄色的火苗。然后,他带领着大家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仪式完毕,刘爱冬吩咐众人散去,只留下武冬梅和刘牧之等几个人。武冬梅说:“牧之,你跟我书房来。”刘牧之把小虎交给一个丫头,他跟着武冬梅来到书房,不禁吃了一惊,师母黑蝴蝶和大师兄孟德正在那里等着。
“牧之,你受苦了。”师母微微地起一下身子,刘牧之急忙跪过去,低声悲怆地说:“师母,我对不起师父的教导之恩。”师母无奈地说:“牧之,你不要过分自责,你面对的是众多日本人,而你只有一人孤身奋战,你怎么可能赢呢,如今胜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整个罗山的事情,是齐鲁大地的事情,更是中国人的事情。”
刘牧之叹气说:“师母,刘家的人恳请我爹免去遗训,只不过是减轻我的心理负担而已,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把握战胜柳生,因为我的武功不及他,更何况他阴险狡诈。”
师母伸手过来摸摸刘牧之的头,说:“牧之,有一件事情你要相信,金龙刀法确实天下第一,只不过你师父没有修炼到至高境界,你的功力尚不及你师父的八成,所以你比武输掉实属情理之中。”
听到这话,刘牧之更加心灰意冷,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说:“老天真是惩罚我呀,为什么这重要的事情非要我承担呢?”
师母叹气说:“牧之,你不要怨天尤人,这是命中注定的,因为你是文举的儿子,我们武家和你们刘家有义务承担这些责任。你师父武天浩早就意识到你的武功很难超过他,因为金龙刀法是至阳至刚的武功,要求修炼它的人身材必须高大,这就是你师父选择孟德做徒弟的原因之一,但是,你身上肩负的重任巨大,所以只有你才是金龙刀法的传人,金刀令由你掌控。”
孟德尴尬地站起来,点点头。
师母继续说:“你师父自然是知道金龙刀法的弱处,武学的最高境界便是阴阳相济相生,而金龙刀法至阳至刚,过于烈,易折。你的武功,若想再次提高必须去找剑宗的人。”
师母说着,伸手向孟德,孟德把金刀令和刀谱掏出来递给师母。
师母说:“你去泰山找剑宗的人独龙剑,让他指点你练习武功,代价是我们可以把金龙刀法交给他。”
刘牧之吃惊地看着师母,反问:“这样行吗?剑宗的人与我们刀宗的人历史上从来都是河水与井水互不相犯的,他们剑宗的比武从来没有赢过我们。我们把刀谱交给独龙剑岂不是坏了刀宗的门规?如若师父在世,他能同意吗?”
师母说:“如若你师父在世,肯定不会同意,这是奇耻大辱。但是,天下唯一可以与你师父的金龙刀相匹敌的,只有独龙剑,四十年前,他们两人比武,独龙剑败给金龙刀,自此,独龙剑潜心研磨金龙刀法,发誓一定要打败你师父,但是,世道变更,两人再也没有比试过,如果你把刀谱交给他,他一定会悟出刀谱中的最高层武功,并在短时间内教会你。”
孟德终于忍不住插嘴:“师母,你说的剑宗的独龙剑武功挺高,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剑宗的掌门人打败过我们刀宗的掌门人。”
师母淡淡地一笑,说:“比武输了是丢人的事情,我们刀宗的人怎么会对人讲呢,所以你们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这刀宗与剑宗的每一代掌门人都要互相比试几次的,只是到了近几代掌门人,刀宗的人胜的次数多,因为刀宗的人掌握了金龙刀这把锋利的兵刃,剑宗的人兵器不敢与金龙刀硬碰。”
几个人醒悟般地点头。
师母继续说:“金龙刀被日本人打败的事情,江湖上人人皆知,牧之,你带着金龙刀、刀谱和金刀令去求救于独龙剑,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武冬梅也点点头。刘牧之还是有些不自信,问:“为什么?”师母说:“都是中国人。”
刘牧之这次有信心了,抬起头,说:“好,那么我明天就出发去泰山找独龙剑。”
师母舒心地一笑,说:“这就好,你只要振作起来,我们就会有希望。”大家都鼓励地看着刘牧之,这时,一个下人慌张地跑进来,低声说:“巡防营的马云龙来了,让他进来吗?”
师母一听,慌忙说:“不行,我得走。”
武冬梅问刘牧之:“牧之,你呢?”
刘牧之冷笑道:“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何惧之有,我要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