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阴转多云
虽与我的计划有些许出入,但今天我终将结束一切!
“铃铃铃”,刺耳的铃声响起,从前一天就坐在车里,焦躁不安、一夜未眠的彭涛被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掏出对方给他的手机,还没送到嘴边就按下了通话键:“喂……”
“八点二十分,去北柳街的辰星广场北面的公用电话亭,等你到了,我再给你指示。”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
彭涛看看表,只有十分钟,他急忙发动了车子往辰星广场的方向驶去。
如果是在平时,十分钟内很容易赶到那里,可是现在正值上班高峰,路上车流拥堵,才刚走没多远,他的车就困在马路中央,进退两难。
时间嘀答嘀答一秒秒地流逝,彭涛烦躁得直按喇叭,但依旧无济于事。
还有三分钟了,离辰星广场尚有五百米之远。
“妈的!”彭涛咒骂着,他也顾不得许多,干脆提起黑包拔腿就往广场跑去,他担心万一自己迟到了,对方便以此认定他没有诚意,取消了交易,将那些照片公之于众,届时一切都完了!
这五百米比彭涛这几十年跑的任何路都长,他就像在滚筒中不断奔跑的小老鼠,前面的路永远也没有尽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好像要蹦出他的身体一般,最终彭涛在八点二十分准时到达了辰星广场,他的脚跟还没停稳,就听到前方二十米处的一部公用电话响了起来。
彭涛急奔过去,不顾自己还喘着粗气便接起了电话,可是不等他出声,对方就说:
“前面有一个公交站,你乘上车牌号为BUS49204的车,在第三排右边靠窗的位置下面有指示。”他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无情地挂断了。
彭涛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提着黑包直奔公交站。
公交站前人潮涌动,公交车鱼贯而入,彭涛紧张地四下张望着,在七八辆公交车中寻找着那辆指定的公交车。
车牌号在汽车尾部,不如车次号那般容易辨认,尤其是现在人潮汹湧的时候。
经过一番折腾,彭涛终于找到了对方指定的车,可是当他正欲跨步上前时,车门却已然关上,任凭彭涛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喊,依旧绝尘而去。
彭涛顾不上咒骂,他四下张望,想找辆出租车跟上去,可是现在这个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拦到空车?而且他没赶上公交车,东西就很可能被其他人发现,若是被人知道了他们的交易,他的处境就更危险!
没办法了,只能跟上去,现在堵车堵得厉害,如果抄近路,兴许能在公交车在下一站停靠时赶到!
彭涛已没有时间抱怨了,他提着黑包又往前跑,一边跑,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问候了敲诈他的人的十八代祖宗,如果对方现在站在他面前,他非一拳把他打出银河系不可!
这可以说是彭涛最艰难的一段路,装着一百万现金的黑包可不轻,他的手掌已经被磨破了一层皮,双腿也酸痛得厉害。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他不想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这样被画上句号。
彭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咬紧牙关,终于在临近九点的时候追上了那辆公交车,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公交车时,全车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彭涛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拨开车上的人,直奔第三排右边靠窗的位置,果然在座位下找到了一部用胶布粘住的手机。
对方似乎还没有打来电话,这令彭涛松了口气,可是他的这口气还没吐完,手机就响了,他连忙接了起来,已经憋了很久的咒骂声正要脱口而出时,却被对方一句话堵住了:“我们已经确定了彭警长交易的诚意,现在限你在五分钟以内到商业中心的骑士像下。”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彭涛怒了,他长这么大还没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
“来,还是不来,由你选择。”对方冷冷地甩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彭涛愤怒地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通狂踩,车厢里静默无比,除了发动机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但不管彭涛有多生气,也不得不听对方的话,在对手机发泄了一通后,他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下了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商业中心跑去。
彭涛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商业中心的骑士像下,他的脚还没站稳,就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拉他的衣服,转身一看,竟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用纯真的大眼睛望着他。
“走开!”彭涛不耐地低吼。
“有人叫我给你。”孩子不理会彭涛,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不用想彭涛也知道这孩子是谁派来的,他一接过纸条,那孩子就一溜烟跑了,彭涛也顾不得追赶,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为确保你身上没有安装窃听器,将你的衣物全部脱下丢进旁边的垃圾箱里!
“你真他妈的不得好死——!”从早晨到现在受到的所有侮辱化作满腔怨愤,彭涛再也忍不下去了,吼了这一声之后,周围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神经病。
“别他妈的让老子找到你,老子非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彭涛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又不得不一一照做。周围已经有好些人围观他,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彭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吼:“看什么看,欠打是不是?!”
彭涛将警徽和配枪放进了黑包,身上脱得只剩下一条衬裤,将衣物丢进了垃圾箱里,然后站在骑士像下等待对方的下一个指示。
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还没有任何动静。不停有人驻足围观,彭涛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了。最麻烦的是,两名巡警向他走了过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彭涛没好气地说。现在他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传到署里,他颜面何存。
“把身份证拿出来。”右边的巡警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
“你看我穿成这样哪有地方放身份证!”彭涛原本就一肚子火,现在更是按捺不住。
“没地方?你包里的是什么!”左边的巡警说着就要夺他手中的包。
“你要干什么!”彭涛急忙护住了手里的包。
此时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多人看热闹,他们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彭涛,有的还对着他指手画脚。有了大批的观众,巡警自然不能失了威风,右边的巡警见彭涛如此不配合,掏出腰间的警棍,对准他的手臂狠狠的就是一下:“少废话!”
“啪”的一声脆响,彭涛吃痛,手中的黑包落下,左边的巡警眼疾手快地接住,打开拉链,当他看到里面赫然放着满满一包钱和钱上的警徽、配枪时,着实吓了一跳。他原以为彭涛是个疯子,没想到竟是这种令他们也很尴尬的情况。
“你这是干什么?”他们以为彭涛或许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哪条法律规定了不许带钱上街?”彭涛正在气头上,冲口而出,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两人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一人将彭涛带走,另一人则将人群驱散,最后彭涛连同黑包一起被他们一起送上了警车。
看着警车在刺耳的呼啸声中消失在街角,混在围观人群中的柏皓霖取下头上的帽子,掏出手机:“您好,请问是朱雀警署的曾警督吗?我是昨天给您打过电话的柏皓霖……是的,正是家父,是这样的,我正在做一项关于罪犯的精神分析方面的学术调查,如果可以,想到贵署收集一些资料……太谢谢您了,那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柏皓霖这才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一小时后,tMX市朱雀警署
柏皓霖找到朱雀警署行政部的曾警督寒喧了几句,曾警督便主动进入正题。
“皓霖,你需要哪方面的资料?”他曾受柏父的照顾,对他的独子自然也愿意多加照顾。
“曾警督应该还记得,两年前有一个疯子在闹市区砍伤了七名无辜的市民,其中两人因伤势过重当场死亡,法院最终判处此人死刑。当时这桩案子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大家都在讨论犯人在犯罪时的精神状态是否应该作为量刑的依据,以及如果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精神病人伤了人,究竟应该由谁负责。”
“嗯。”曾警督点点头。
“虽然各大主流媒体都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反对对精神病人用过重的刑罚,但是大部分执法人员都更担心一旦开了先例便会有人以‘精神疾病’为由逃脱法律的制裁,其实后来已经有一些案子已经这么做了。”
“的确,毕竟不管是法律,还是刑侦技术,我们都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是以法官的主观判断为最终审判依据,这本身就是法制不健全的表现。”曾警督赞同柏皓霖的看法。
“修宪是需要很多的理论和实践的支撑,所以想请曾警督帮忙安排我与一些行为异常的罪犯见面,”柏皓霖不等曾警督说话,随即道,“当然了,我很尊重犯人的隐私,不会留下影像资料,研究材料上也不会留下犯人的真实信息。”
“这不难,我可以安排你到拘留室单独与犯人见面,里面没有监视系统。”曾警督很自然地顺着柏皓霖的话做了。
“谢谢您了。”柏皓霖感激地说。
在曾警督的安排下,柏皓霖在拘留室里见了几位罪犯,但其中没有彭涛,在问完第四个犯人后,柏皓霖问等在拘留处外的警员:
“请问最近你们有没有捉到行为比较异常的犯人?”
警员受到曾警督的嘱托要对柏皓霖的要求尽量满足,自然也不遗余力地帮他。
“今天上午倒是才捉进来一个,”他一边查阅着资料,一边说,“不过他有点特殊,也是一名警员。”
“是什么原因呢?”柏皓霖问。
“有伤风化。进来后一句话也没说,本来应该马上通知他所属的警署,但他却拒绝了。”
“就他吧。”柏皓霖知道此人就是彭涛。
十分钟后,柏皓霖在拘留室见到了面容憔悴的彭涛。当彭涛见到柏皓霖坐在那儿时,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虽不知道自L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全由柏皓霖一手策划,但也觉得他出现在此不会那么简单。
“真是意外啊,彭警长。”柏皓霖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冲他微笑道,笑容中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哼,你怎么在这?”彭涛坐在柏皓霖对面,嘴上自然没有好气。
“我听说彭警长不仅在闹市区当场脱衣,还手提百万巨款,不知彭警长能不能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呢?”柏皓霖笑道。
“关你屁事,滚!”彭涛原本就心情烦躁,哪里受得了柏皓霖这番嘲讽。
“彭警长,我是来帮你的,你这么说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柏皓霖不理会他,继续道,“况且——你也应该清楚,你的罪孽不是钱可以解决的。”
“你什么意思?”彭涛隐约觉得他在暗示着什么。
“彭警长是聪明人,”柏皓霖悠然自得地说,“否则文泽和小昱——那个原本被救出的孩子也不会死在你的手上!”他说着目光犀利地看着他,眼神如一把尖刀,好似要刺穿彭涛的身体。
彭涛一怔,他没想到柏皓霖竟会如此直白,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何为自己开脱。他不自然地将椅子向后移了移,身子也不由地往后靠,“你,你有什么证据?”
“你将椅子向后移,说明我说的话令你不安,你想与我保持距离以保护你那可怜的小秘密。”柏皓霖冷笑道,这屋里没有监视器、没有旁人、更没有单透镜,他也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亦是他选择让彭涛被朱雀警署逮捕的原因。
彭涛不知道柏皓霖知道多少,更不知道他想怎么样,他只能三缄其口,可是细汗却从他额间浸出,后背的寒毛危然耸立,如临大敌。
柏皓霖继续道:“我知道你只是执行者,很多事都与你无关,如果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我绝不会对第三个人提起我知道的事。”
“哈哈,柏皓霖,你以为唬得了我?”彭涛仰天笑道。
“是,如果李鹰还是你的靠山,我当然奈何不了你,可是如果被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其实是被你杀的,会怎么样?”柏皓霖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将存放在手机上的照片给他看。
“你!”彭涛大喝着,“原来是你!这一切全是你的计划!!”他说着就想扑上去夺过他的手机,可是他的手被反锁在椅背后方,任由他如何挣扎,也碰不到柏皓霖分毫。
“是的,的确是我将李望龙绑了小木屋,是我将一把沾有猪血的匕首放到他手里让你以为他杀了你儿子,是我躲在暗处将你把李望龙杀害的情形拍下来,这一切全是我做的,但不要忘了,我也是唯一可以帮你的人,”柏皓霖不紧不慢地将手机放回衣包,“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到白虎警署给警员做心理评估,现在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吗?我可以以你精神状态不佳为由替你开罪,也可以马上将与你性命攸关的证据交给你,这笔交易很划算哦,你不妨考虑考虑。”
“你想知道什么?”彭涛从喉咙里挤出怪异的腔调,如落入猎人陷阱的野兽的嘶吼。
“一切!”柏皓霖一字一句地说。
“哈哈哈!”彭涛突然大笑起来,“柏皓霖,你好天真,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说出一切?”
柏皓霖斜着头看着他,等着他提出条件。
“我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到,只学到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我只能信自己!”彭涛伸长脖子想靠近柏皓霖,脸却因太激动、太愤怒、太震惊而涨得通红,“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何文泽的死不是我一个人干的,那孩子也不是我杀的,还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至于其他的,等我离开后,我再告诉你!当然了,你必须想到一个好的理由帮我离开,我可不要我的档案上有任何污点!”
“呵。”柏皓霖浅笑一声,根据他对彭涛的心理评估,这已是他的全部底线,等他救他出去后,他不会履行诺言告诉自己真相,而是会想尽办法掩盖证据,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了他,正如他所说:这世上他只相信他自己。
虽然明知如此,但柏皓霖也没有反驳,更没有强迫他,而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成交。”
柏皓霖依照约定,以精神状况不佳为由替彭涛说情,加上彭涛的行为本来就不构成犯罪,朱雀警署于当日下午一时许释放了彭涛。
彭涛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黑包和装在里面的百万现金走出朱雀警署,他原以为柏皓霖会等着自己,可是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他现在没有心情回白虎警署,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得先回家。
彭涛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将装钱的黑包丢在地上,然后瘫坐在沙发上。
屋内的宫婷听到了动静,走到客厅,见彭涛回来了,轻吁了口气:“你去哪了?”
“你别管。”彭涛蹙着眉,不想答理她。
宫婷默默不语,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彭涛:“外面天气热,你多喝点水消消暑。”
彭涛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但他被关了这么久一口水都没喝到,也着实渴了,便接了过来,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下大半瓶。
见彭涛喝了水,宫婷暗暗松了口气,她像往常一样,道:“我和陈太太她们打牌去了,你这些天也累了,好好睡一下,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你,今天晚上我们一家好好在外面吃顿饭。”
“唔——”彭涛也觉得着实累了,眼皮也好像睁不开似的,他模糊地应道,然后倒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见彭涛睡着后,宫婷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进厨房,打开了煤气阀。
此时的tMX市白虎警署刑侦五处,李警司仔细审视了易云昭的报告,觉得并无不妥,方才道:“让彭涛回来协助调查吧!”
易云昭以铅同位素先定位了枪支,又通过柏皓霖的证词、彭涛丢失子弹等将嫌疑犯锁定在他身上后,这才向李替司提交了报告,这次,他没有让李警司失望。
“是。”
易云昭试图拔打彭涛的电话,但他关机了,他只得开车前往彭涛的住处,想从他的家人那里了解情况。
二十分钟后,易云昭与另一个警员来到南柳街,根据彭涛在警署的资料找到了他居住的小区,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上品一城公寓楼的二十七楼,向2709室走去。
两人刚走出电梯,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所有人骇住,也就在同一时刻,一条火舌从一扇门内喷出,竟将铁门掀开,走廊的十几扇玻璃窗被震得粉碎,玻璃碎片纷纷坠落。
易云昭本能地护住了头,耳朵里却出现嗡鸣,楼下汽车的防盗器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可是在他听来却是忽近忽远,他浑浑噩噩地看着前方,双脚却不听话地打着踉跄。
易云昭扶住墙壁,不顾自己的脸和手被扎进了不少细碎的玻璃,问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警员:“你没事吧?”
警员向他摆摆手,表示自己还算好,只是他的身子不住地在发抖。
易云昭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求助,一边蹒跚地向出事的公寓走去,刚走了两步,他看到扭曲的铁门倒在地上,门被熏得漆黑,但却依稀可以看到凸出的四个数字:2709。
易云昭脑子里乱成一团,一方面是爆炸来得太突然,二是他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彭涛已经畏罪自杀……
在离此幢公寓不远的街道,柏皓霖坐在车里看着不少好奇的人向事发地点奔去,于是他发动了车子,驱车离开。
他知道,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宫婷一手策划的,不,与其说是宫婷,不如说是自己。
柏皓霖接近宫婷不只是为了了解彭涛的家庭情况——咨询所的布置可谓是为她量身定做——黄色虽然可以令人心情舒畅,但也可以造成情绪的不稳定;黑色的密封柜每次都会占据宫婷的大半视线,黑色可以使人情绪低落、郁闷,诸如此类……这一切都是为了切断彭涛的后路。
柏皓霖不仅利用心理暗示不断加深了宫婷对彭涛的怀疑和憎恶,还利用她设计彭涛与李望龙自相残杀,并最终将他推向绝路。
这虽不是柏皓霖的本意——他原本打算借易云昭的手,与宫婷一起内外夹击逼彭涛露出马脚,最终以谋杀罪将他逮捕,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可是他最后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做法,虽然意外死亡的结局有些便宜了彭涛。
柏皓霖的嘴角不禁泛起无奈的微笑,毕竟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最想得到的。不过他知道自己去除了一只包裹着漂亮外衣的蛊虫,以防止它蚕食更多的生命,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8月5日,晴
彭涛告诉我杀害文泽的还有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此人会是谁呢?
现在回想起来,前期我和文泽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他的身份一直隐藏得很好,是什么时候出现了问题?
是我与徐东平接触后?
不,与他接触后的一周内都相安无事,而是他提交了对我的证人保护计划后,事情才开始转变——开始是我被袭击,从那以后,我就与文泽断了联系,但没多久他就出了事,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故意将我们分开的手段!
文泽刚死不久,证物室的资料被一场无名大火烧得精光,整个案子被迫停滞,从这里看来,其间定有莫大的联系。
那么谁是那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徐东平?法官?还是法院中的某个人?
既然是“意想不到的人”,那首先是我绝对信任的人,并且与此案有关的人……
是徐东平吗?
仔细回想被袭时的情形,那两名歹徒刀刀致命,如果不是徐东平及时赶到,我早就没命了,这其间的巧合有多少?预谋又有多少?
如果徐东平真是与他们一路的,那起被袭事件只是强制对我实施证人保护的手段,以达到分开我和文泽的目地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以绝后患?他们在等什么?
或者说,他们在期待我什么?
虽暂不知原因,但我不会让文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