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不用可怜。”一直听着的小胡愤然插嘴,“就得给他们来硬的。”
“我已经够硬了,”郭小峰笑着回答,下意识地直摇头,“当时的很多做法现在看并不合适,但那时没这种说法,只要怀着正义的理由,任何举动都可以心安理得。不说这个,关键是我搜查了小朱家,发现了其他一些偷来的瘦竹的信,但却再也没有小霞的。这就使我疑惑,如果他和小霞失踪有关,那他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信都毁掉,单留那一封又是为什么?”
“不应该是小朱,因为如果有一段时间交往,小朱不太可能封封信都偷回来。”小秦提出自己的质疑。
“说得是,小朱也赌咒发誓他和小霞失踪无关,案发那天他正在家里睡觉。看到我也不像开始那样强硬,赶紧告诉我:虽然他和瘦竹关系极好,但他也是爱朋友,更爱正义。他认为瘦竹品质极差,来找他切磋诗歌的女孩儿很快都变成了身体交锋,像小霞那样一个中学生能写出这样的信,除了瘦竹教,谁也不能有这本事。”
“应该好好查查瘦竹。”小秦忍不住说。
“当然查了,关于瘦竹那晚的行踪我们做了很认真的核查,那个纺织厂女工,和他隔壁的老师都证明他没撒谎,而且事实上,他们不是畅谈到深夜,而是到天明。而且,由于来的女工比较漂亮,隔壁单身的地理老师也来凑趣聊了好久,从晚上八点一直到十一点多,所以就算他和小霞有信件往来,但小霞的失踪也应该和他无关。”
“那还是小朱的问题。”小胡说,“信之所以没毁是因为他心理变态。”
“噢,噢,太武断了吧。”郭小峰反驳,“可能性还有很多种,比如,小霞也可能在来二十七中的路上遇害,对不对?”
“但还是能缩小一些范围。”小秦思索着说。
“那当然,要是毫无目标地全国找小霞,那可就太难了。我当时想的不是从这里一定要揪出个罪犯,能排除也是成果。还有,就是要确定小朱有没有可能偷出所有的信?”
我再次找到瘦竹,他证实了王师傅的话。王师傅很负责,每天把信报送来,就堆在桌子上。因为他的房间很少锁,小朱常常旷工来这里玩儿,如果在,想拿走易如反掌,只有每个月末三天需要自己去取,因为王师傅老婆孩子在农村,他可以把平时的休息日攒到那几天休,而顶替值班的郭师傅由于不太认字,就由每人自己去领。
他特别告诉我:小朱自告奋勇替他领过好几回,所以说——我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仔细想了想,我再次找到传达室,王师傅正仔细分拣信件和报纸,还做记录,字挺漂亮。王师傅的工作很认真,一样一样看清楚才归类,我看了很高兴,这意味着王师傅可能会对瘦竹的信有些印象。
我再次问王师傅是否记得,在转交给瘦竹的信件里是否曾经反复出现过一个落款八中,叫赵霞的。
王师傅想了想,摇头否定。
“不记得了。”
“这件事很重要。”我强调说,“你一定好好回忆回忆,可能牵扯一桩失踪案。”
王师傅又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真不记得,你们可以搜查搜查瘦竹嘛,有没有不是一下子就知道了?”他最后建议。
“瘦竹也说没有收到,我们也没有搜出来,”我苦笑着说,“现在想从你这里做最后的排查。要是确实没有,那就要考虑另外的可能性,我看你工作这么认真,好好想想,我必须确定瘦竹是否撒谎。”
王师傅又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没有,应该没有。”他的口气已经比较确定了。
“那不说名字,落款是八中的有吗?”我抱着希望问,小霞就是八中的学生。
“没有,我觉得好像有不少落款是工厂的。”王师傅说,“要是偶然有一封,那可能没印象,如果有几回,那还是记得住的,我记性还行!瘦竹的信比较多,每次我都是核实不会有漏的才送去,应该没有。”
“能确定是没有,还是记不清了?这可牵扯到我们的侦破方向。”
“是没有,我现在确定是没有。我的记性不差,而且我还登记,如果有我能记得住。”
“是吗?”我长长地叹口气,站起身,“好吧,我想打个电话。”
“可以可以。”他连忙起身让出电话的位置。
“喂,是局里吗?马上派人来二十七中搜查,到传达室找我。”
放下电话,我回身看着一脸愕然的王师傅,一字一顿地问:
“说吧,你把小霞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