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抱存着“退出”这两个字,我对每一次接单杀人都格外地珍惜。
半年内,我的思虑达到前所未有的缜密。
我比之前都要更勤快接单,布置一切的手法也越来越精巧,重生的品质有时居然也比目标先前烂活着的时候还好。
请原谅我无法在这里将详细的秘诀和盘托出,但他妈的,我真的是个奇才。
这段时间我宰七生七。
一个错上了老大女儿的白烂混混。
一个把集资购买的中奖乐透彩卷弄丢了的健忘妇人。
一个出卖收贿派出所长官的正直警察。
一个黑吃黑赌场却失手露馅的过气老千。
一头被丈夫遗弃的五十岁河东狮。
一个枪拿不稳、误杀自己堂口弟兄的小混混。
一个老是在深夜唱那卡西吵死邻居,在里民大会中无异议通过将被人间蒸发的破嗓臭老头。
全都是白烂。
“但白烂还不构成一个人消失的理由——但白烂两次就很难说了,加油。”
我说,藉此勉励重生后的他们。
这就是我对于他们来说,苟延残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