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经过一番更彻底的搜寻,结果还是没找到什么。伟奇跟坦雅一样,全然不见踪影。两位科学家似乎凭空消失不见了,帕克顿发现那条牛仔风的领带,歪七扭八地冻在机棚里,可是却看不出任何线索。
“太匪夷所思了,”他低头看着领带,“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霍尔对桑科说:“俄国人该不会在这里挖秘道吧?这个基地是冷战期间盖的,所以当时他们有可能会干那种事。伟奇和坦雅也许掉进地道里了。”
桑科摇头说:“他们只盖了你看得到的东西——没有秘室或秘道,就算有,现在也老早被雪的重量压垮了。”
“说不定这里还有别人。”霍尔说,他恶意地看了桑科和巴尼柯夫一眼,“我们每晚都会在无线电上报告进度,所以整个南极的人都知道我们快钻到沃斯托克湖了,也许并非每个人都希望我们能成功。”
“我们人在地心之极,”帕克顿认为德州佬不该胡乱怪罪俄国人,便说:“不可能有对头的科学团队飞进来,抢走我们的样本,然后逃之夭夭。”
“为什么不可能?”霍尔问。
帕克顿叹口气。
“第一,只有特殊改装的飞机才能在此地降落;第二,雷达会侦测到未经许可的航器,并阻止它飞行。而且我们也都没听到什么引擎声。”
“说不定他们走陆路,”霍尔咄咄逼人地说,“虽然不容易,但不是不可能。”
“真的是不可能。”茱莉表示,“光背个背包,哪能横越南极?这是件大事,需要许多后勤支援,这种大批人马的远征,很快就会被察觉到了。”
“还有,我们都没看到有人步行接近。”帕克顿补充。
“就算真的有人走路过来,也不见得能解释坦雅和伟奇为何失踪。”巴尼柯夫据理力争,“我们已经找遍基地各个地方了,如果这里有其他人,我们应该能找到证据——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
“那我们该怎么办?”霍尔露出恐惧的眼神问,“难道要坐以待毙,等我们一个个失踪吗?”
“我们有六个人,两人一组地待在一起。”帕克顿说。他不希望霍尔把恐惧传染给别人。“还有,我们用无线电要求麦克马鲁基地立即将我们撤走。”
“也许跟这个湖有关吧。”茱莉紧张兮兮地瞄着机棚的方向,“坦雅在钻探时失踪,而伟奇进棚子里找她时又失踪了。”
“那又如何?”帕克顿不信邪,“你认为地底下有怪物从钻道爬出来,把我们的朋友抓走吗?”
从茱莉的表情看来,她似乎认为帕克顿的说法很有可能。
“我一向认为,我们也许会在下面找到危险的东西,可能是带来致命疾病的微生物,也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大的东西。”
“你是说真的吗?”帕克顿问,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科学家呀,茱莉!我们在底下只找得到水而已。”
“也许茱莉说得没错,”霍尔用力咽着口水说,“我们并不知道冰封数十万年的湖水会闹出什么事。”
帕克顿并不讶异霍尔会相信水里有神秘怪物——这个德州人看了一大堆科幻录影带,非常好骗。霍尔的容易受骗,在漫长的南极之夜,为几名俄国人提供了最佳的娱乐——但帕克顿没料到怪物之说,竟然出自务实理性的茱莉嘴里。
“我们应该跟麦克马鲁联络,”他把怪兽说的荒诞理论抛到脑后,朝厨房的无线电走过去,“跟他们报告伟奇的事。”
“我们也该跟他们讲湖的事吧。”茱莉跑过去追他,“我们应该警告他们。”
“警告他们什么?”帕克顿问,“你又没办法证明坦雅和伟奇的失踪跟湖有关系,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合情合理的解释——”
“可是我们找不到,不是吗?”茱莉生气地说,“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巴店,根本无处可去的地方,已经有两个人失踪了。哪能有合理的解释。”
“也许我们还是别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他们吧。”霍尔跟着两人进厨房,“如果我国政府认为我们找到怪物,他们会把我们隔离起来,那样我们就永远离不开这儿了。”
巴尼柯夫和桑科好笑地跟基地的无线电专家——一个叫莫里思的害羞美国人——互望一眼。虽然茱莉和霍尔已经脑袋抓狂了,但看到小组中至少还有三个人头壳没坏,帕克顿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不好笑啦!”看到一群人嘻皮笑脸,茱莉不禁骂道,她愤愤地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转头对帕克顿说:“你现在就去跟麦克马鲁的人说。”
“我才不要。”帕克顿坚决表示,“他们会以为我们疯了,我只跟他们报告伟奇失踪的事,其他绝不多说。”
帕克顿通知麦克马鲁的无线电收发员,表示远征队又有第二个队员失踪时,对方原本睡意甚浓的声音,一下子全醒了。就在帕克顿正要挂掉通讯时,霍尔突然扑过来,一把将话筒从帕克顿手上抢下来。帕克顿想趁霍尔还没乱说话前夺回话筒,可是他实在太累了,动作快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听德州佬把怪兽论说给惊魂未定的收发员听,然后在帕克顿阻止之前,又匆匆将无线电切断。
“你电影看太多了。”帕克顿很受不了地说,“我要去睡了。”
“我跟你去。”霍尔尾随帕克顿来到外头,看到莫里思、巴尼柯夫和桑科站在黑暗中,不太愿意离开厨房透出来的光圈外。“我才不要一个人走哩。”
“没错。”巴尼柯夫说着拿出小酒瓶灌了一口,“我再去看一次实验室和机棚,然后也要去睡了。莫里思可以跟我一起去,茱莉就跟桑科待在一起吧。”
桑科用力拍着霍尔的背,坏坏地对他笑说:“当心有巨型的冰虫哟。”
茱莉瞪他一眼。
“尽管笑吧,等着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