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架终于搭到雕像的高度了,席维斯爬上去一把扯下横幅,在群众的欢呼声中把布条扔到地上。一名警员将布条捡起来,随即快步走开。米尔顿和贺雷站在国家艺廊的台阶上,既惊讶又佩服地看着这一切。席维斯很有效率,他用一把小丁字镐敲掉雕像底座新黏的水泥,然后换上切石机,迅速切穿了底座。机器锯到硬石时,声音变得更响了。
米尔顿一边看着席维斯的施工进度,一边下令说:“彻查所有激进团体。”
“连极端的团体都要查吗,长官?”
“那些极端的团体一个都不能放过,肯尼。如果有人敢跟我开口要艾瑞克·坎通纳的签名,我就要他好看。我们现在应该是欧洲同盟国了,可是有些法国佬似乎还是搞不清状况,依旧异想天开地把拿破仑奉为神明。”
“我们会找到这些人的,长官。”
“动作要快。”
贺雷正要离开时,米尔顿的手机响了。指挥官从口袋抓出手机打开。
“干嘛?”
“米尔顿指挥官吗?”有个口音极重的声音问。
“你是谁?”
“你给我听清楚了,别去动皇帝!”
“是他!”米尔顿用手遮住手机说,“那个匿名的法国番仔正在监看我们。”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对方问。
“听得见啦,朋友。”米尔顿粗声说,“我才懒得理你下啥命令,反正拿破仑非下台不可。”
“那样的话,价钱变成两倍。”
“什么价钱?”
“纳尔逊的价钱。”
米尔顿才骂了几个字,对方就挂掉电话了。
“他们挟持纳尔逊要赎金。”他告诉贺雷。
“纳尔逊在哪儿?”
“他忘记告诉我了。”
“他们要多少钱?”
“很多,听起来很多。”他收起手机,“在找回纳尔逊之前,先把拿破仑拉下来,这段期间你先按我的指示去做,派手下进行调查、把所有法国激进团体通通查个彻底。待会儿等拿破仑可以搭车上路时,再过来跟我会合。”
贺雷很快走开,将指挥官的命令传达给全组探员。米尔顿把目光转回雕像上,席维斯已经切穿雕像的底座了,正准备将雕像移走。他巧妙地操控粗绳,套在雕像各个部位。席维斯艺高人胆大,甚至爬到柱子上将绳索系紧。等他绑好后,朝起重机的驾驶挥挥手,巨大的钩子便缓缓地朝他移过来了。席维斯等钩子停住后,才开始将绳套挂到起重机上。缆绳仔细绑妥后,席维斯和手下迅速爬下鹰架,往后退开观看。
起重机渐施压力,但雕像一开始不为所动。群众出声加油,驾驶又加把劲,雕像便从底座脱开吊起来了,碎石纷纷落在地上。那落难皇帝慢慢垂降,最后直直立在卡车后面。席维斯和手下很快用油布将雕像盖住,当卡车载着这位异国皇帝离开时,群众莫不欢声雷动,场面热烈有若英国踢赢世足杯冠军,就连指挥官米尔顿都忍不住鼓掌叫好。
米尔顿离开前,再次去答复媒体,并暗示他已经跟窃贼有过接触,破案之日不远了。罪犯窃走纳尔逊,意不在捣毁而在赎金,因此雕像应该不至于受损。如果支付对方赎金,雕像也许能毫发无伤地归还。
“是法国人指使的吗?”某记者问。
“等查出来之后再告诉你。”
“能多告诉我们一些内情吗?”
“现阶段无可奉告。”
米尔顿表示告退,一路挤回等在一旁的车子上。他和贺雷很快驾车跟到卡车后方,贺雷显得心事重重。
“你对特拉法加战役知道多少?”他问。
“肯尼,我只知道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打赢了。”
“可是,你知道是如何打赢的吗,长官?”
“我们的海军比他们的强。”
“还有我们的指挥官,维尔纳夫根本不是纳尔逊的对手。”
“谁?”
“维尔纳夫,当时的法国海军上将。”
“我都忘了,”米尔顿抚着下巴说,“拿破仑是旱鸭子,不是吗?这位皇帝没打过一场海战。”他回头看了看,“他们干嘛不放法国海军上将的雕像,而放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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