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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午后六点的时候,东京站站长室的电话铃响了。
“我是山本太郎!”
男人的声音。
北岛苦笑了一下。
“你是金泽吧?你的名字我们已经知道了,用不着再使用假名了!你有意自首吗?”
“自首?”
电话里听到那男人在低声笑着。
“不想自首吗?你已经是无路可逃了!你的同伙中井明美已经被捕。企图以京都的古稀店经理做你的替身,也败露了。不如痛痛快快自首为妙!。”
“住口!我这里还有最后一招!”
“还想在东京站放炸弹吗?不如住手了吧!你的照片早已印发到所有站员手中。当然,每个警察也会有的!”
“我不会再干那些勾当了!我手里有人质。”
“人质?你说些什么?”
北岛故作不知地问道。
“年轻女人做人质呗!如果你不希望这女人被杀,就请按照我的话去办!”
“突然提出人质,没人信你那一套!如果你真有人质,就叫她在电话里说话给我听听。那我才相信。不然,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好吧,现在就叫她接电话。”
男的声音消失了,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快救救我吧!”
女人说道,声音细弱,象是个极度疲惫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北岛问道。
“岛田香,是在东京站……”
正要往下说,男人声音从旁插入。
“这回明白了吧?十分钟以后,我还要打电话给你!”
“还有你的同伙梅田怎么样了?”
“你去多摩川的河道里去找吧!”
“是你杀了他?”
“那种蠢货只有一死!”
说到这儿,电话切断了。
北岛放下电话,舒了一口气,望了望十津川。
“人质还活着。”
“这就好。为了谨慎,还得证实一下是不是岛田香。”
十津川派人去车站旅客救护所,把在那里等候的宇野缘领了来,叫她听一听刚才的电话录音。
“怎么样?这声音是不是你朋友岛田香?”
十津川问道。
“是!没错,是她!阿香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一定救她脱险!”
十津川下保证地说道。
但不知金泽想用什么方法来进行交易呢?
电话铃响了。
录音机的开关打开了,北岛站长接电话。
“还是我!”
是那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站长北岛。”
只听对方说道:
“那里有警察吗?叫他们接电话!”
“他想干什么?”
北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十津川。
十津川点了点头,取过耳机。
“我是警视厅侦查一课的十津川。”
“我知道你的名字!”
对方说道。
“我很荣幸,但你怎么偏要和我讲话呢?”
“这次交易的对手不是东京站,而是警察了。不,和东京站也多少有些关系。”
金泽吃吃地笑着。
“岛田香现在平安无事吗?”
十津川问道。
“哦,没事,眼下很好。”
“你想说些什么?”
“怎么样,十津川先生,你得照我说的办!我在二十点二十分,也就是晚上八点二十分由成田起飞去路斯,是JAL零六四班机。”
“你认为你能走得了吗?”
“怎么个走法?”
“我已经把岛田香监禁在某个地方了。如果这样下去,她很快会死去的!”
“所以……”
“你是明白的。”
“我不明白。”
“如果我能平安抵达路斯,会用电话告诉那女人的地址的;但如果我出不了成田机场,那她会立即死去的。这就是交易内容!”
“这种交易,你认为我能答应吧吗?”
“不过,这女人一死,你会怎么想呢?我刚才已经把这一交易内容写信发出,给各报社,所以他们决不会保持沉默的。我再说一遍,要逮捕我,那女人就得死!”
“到了路斯,肯定告诉那女人的下落吗?”
“这我敢保证,我也是在受良心支配着的。你们通过电波查明,会了解我的打电话所在的;现在想逮捕我,也一样,女人必死!那么我现在就要去成田了,晚上八时二十分起飞,还是乖乖放我走才上策!”
电话断了。
另一个电话上兼听的田中侦警说:
“电波查明已经成功,据说来电话的地点是……”
“好了,好了。”
十津川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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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向成田机场办事处进行了询问。
去路斯的班机正如金泽所说,是在二十点二十分,那趟班凯为JAL零六四。
机种是波音七四七大型飞机,到达路斯是日本时间明天十四时零五分。大约十八小时的行程。
十津川用笔记下这个时刻,拿大头针钉在了墙上。
去美国须签证,他可能事先早办好了。
“打算怎么办?”
北岛问道。
“方法有两个。”
“也就是说……”
“全面接受金泽的要求,放他去路斯。这是其一。”
“钱也叫他带走吗?”
“是的,这一亿元多半兑换了美金。”
“不过,这么做,我们不是彻底失败了吗?如果在路斯的日本人街上埋伏下去捉他,可不太容易啊!另外,他到了路斯,肯不肯信守诺言把囚禁岛田香的地方告诉我们呢?这又没什么保证。”
“是的,空口无凭。” 十津川占点了点头,接着说:
“所以,要在金泽出现在成田机场时,立即加以逮捕。这是另外的一个办法。”
“逮捕了他,囚禁处所只能由他亲口供出。”
北岛显得十分乐观。
“龟君如何认为?”
十津川向龟井问道。
“金泽决不是好惹的。他已经杀死了同伙春日敏彦、再杀一个,他也不会手软的。向各报社写信也可能是真的。如果为了逮捕金泽而牺牲了岛田香,报社无疑会抨击我们的。宣传部门虽认为捉拿犯人重要,但对失去善良者更为重视。”
“那么说,警察难道眼看着罪犯任其逃掉吗?再说还有一亿元巨款呢!”
第一副站长木暮赌气地反驳龟井道。
“先别激动嘛,木暮君!”
北岛站长在制止他。
“十津川先生,如果在机场先把金泽逮捕了,然后再设法营救岛田香,难道不可以吗?”
北岛问十津川道。
“是啊!”
“不行吗?”
“金泽说过,这女人在囚禁着,时间一长就会死去的。我认为这不单纯是威吓,过是金泽的最后一张王牌。如果要逮捕金泽,那就是和时间作斗争,在几个时内如果找不到岛田香,她就会死去。我们必须记住这一事实。”
“你认为能有几小时的余地呢?”
“金泽说他到了路斯就告诉我们,JAL零六四班机到达时间是日本时间明天十四时零五分,最少在这以前是不至于出危险的。”
“明天午后两点五分?”
北岛自言自语道,望着墙上的挂钟。
现在已是晚上六时二十七分了。
“哦,还有二十个小时。”
十津川说道。
“在这段时间找到这女人,难道有困难吗?”
北岛问道。
龟井取代十津川回答道:
“这不同于探宝,找错地点返回来再重找,一旦失败了,这女人的性命就交代了。这一点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他说话时情绪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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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始终保持着冷静。
“在明天午后两点五分之前,如果有信心找到岛田香,那就马上逮捕金泽。”
他向北岛说道。
“可能囚禁在什么地方呢?”
木暮副站长问道。
“一定是在时间一长便会窒死的地方,象美国电影里演的那种紧张场面一样,把人质监禁在地下掘的穴中。把人装进箱子,把箱子埋在地下,时间一长氧气一完,人就死了。”
“你认为岛田香可能被埋在地下吗?”
“差不多。”
“不过,确有过这种事实。”
“那么说,只有眼睁睁看着金泽跑掉,别无方法了吗?”
“清水君!”
十津川在呼唤年轻侦警。
“你和西本君马上去成田机场,和金泽搭乘同一架JAL去路斯。你们俩两年前不注去过美国吗?签证五年有效,还能用。”
“明白了。”
“到路斯途中见到金泽,立即逮捕他,当然要取得美国政府支持。”
“到了路斯马上报告。”
十津川望着北岛,耸了耸肩。
“考虑到岛田香的安全,这是最贤明的办法了。”
“到明天下午两点五分之前能找到岛田,就可以逮捕金泽?”
“他的一亿元也能追回,至于中井明美的一亿元一定还在国内,不必担忧。”
十津川说完,又向龟井道:
“开始吧,龟君!现在开始就要向时间挑战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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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香现在在什么地方,被怎样囚禁着,这一无所知。
即使仅限在东京都内,寻找处所也太多了。
金泽在采取什么行动,也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刑警全体出动了。
金泽在进行威胁时租用的是驹泽的房子,那里已经被放弃了。
刑警又一次搜查了那处住宅,连地下面和院子里都搜过了,没发现有岛田香。
金泽把岛田香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需要有车子才行。”
龟井查看着世田谷周围的地图,向十津川说道。
“可是金泽的车已经交给了若宫,在羽田附近出了事故。所以他使的不是那辆白色美洲虎牌车子。”
“是这样的。他一定又用别的车装上岛田香,进行了转移。”
“金泽除了美洲虎牌车之外还有别的车没有呢?”
“我们查过的只有这一辆。”
“是不是另买了一辆呢,还是……”
“偷来的车?”
“不!使用偷来的车很可能被查获,有了一亿元的人不会再冒这种险的。”
“不过,买新车手续也够麻烦的呀。”
“是这样的,所以我认为他用的是租借车。金泽在驹泽家中时还没有被追缉无处逃窜时,可能借来一辆车,大大方方地用过。”
“查一查看。”
龟井说道。
把闲散警察和东京站的副站长们都动员了起来,向都内的租借汽车营业所一个接一个地打出电话去询问。
借用车时要出示驾驶证的。
调查金泽的姓名,有无借用车,如果没有,便查找若宫研一郎名下有无借车。
得到的反应是若宫研一郎借了车,那是从东京站八重洲口附近的东京租借车营业所借的。
十津川和龟井立刻去到营业所。
就在东京站的眼皮底下,若宫居然借走车子,这使十津川川惊叹不已。他见到三十二、三岁的年轻营业所长。
拿来名册,打开今天日期的登记部分。
“请看,若宫研一郎登记在上边,是来自京都的。”
“驾驶证照片与本人符合吗?”
龟井问道。
“是的,当然没错儿。”
“什么时候借走的?”
“上午十点半左右。”
“当时说什么没有?”
“因为是京都的驾驶证,我们问他是来游玩的吗?”
“那么他是怎样说的?”
“说是去看一位住在世田谷区驹泽的朋友,打听怎样走法。我给了一张简明道路图。”
“借的什么车种?”
“白色丰田花冠。他说要借用两天,所以现在还没有交回来。”
所长说了车号,十津川和龟井记了下来。
若宫的隐私被金泽抓在手里,是他把若宫从京都叫来的。
金泽当时一定指示过他,到了东京站马上借到车子。
金泽为了找个替身,连同车子一起焚毁,这才把若宫叫来的。
指示他在东京站八重洲口借车,是为了在白色美洲虎牌车燃烧后,好用这辆借用车代步。
金泽用这辆花冠车把岛田香载上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
十津川回到站长室,立即打电话,把白色花冠车号报告了警视厅,要求进行通缉。
金泽是否乘坐那辆花冠向成田机场去了呢?
七时四十五分。
清水和西本到达成田机场后就打来报告。
是清水打来的电话。
“现在西本君去办理JAL机票去了。”
“金泽还没来吗?”
十津川问道。
“还没见露面。”
“对那里的警察传达:见到金泽先不要逮捕!”
“明白了。还没有找到岛田香吗?”
“太遗憾了,现在正在追寻金泽的足迹。这家伙从京都把若宫叫来,借到一部汽车,用这辆车载着人质岛田香,不知到了哪里。”
“找到去向就好了。”
清水说完突然“啊”了一声,又小声说道:
“金泽出现了!我得去告诉人们先别逮他。”
电话切断了。
再过三十分钟。JAL去路斯的班机就要载着金泽起飞了。
三十分钟之内必须找到岛田香,这哪会有保证呢?
时间无情地流逝着。
“已经该上飞机了。”
西本从成田机场进行着联络。
“金泽在做什么?”
“贼头贼脑地向四下张望呢。他内心不会安定啊!说不定就要在机场被捕呢,也许他正在嘀咕着这些。”
“金泽带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一只白色旅行皮箱。不过从体积看是装不进一亿元钞票的。”
“所以我认为是换成美元了。如果换成百元美钞,张数会减少一半呢,票面也小。”
“是的。现在要上飞机了。”
西本说道。
快要到八时了。
金泽早已进入机舱了吧?带着亿元巨款一起走了,不,兑换成美钞一起走了!
十津川认为,首先必须找到有问题的租借车。
那车是不是到成田机场去了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定会停在机场附近的。
委托在机场执行任务的刑警们和机场派出所的警官一起行动,对机场周围进行彻底搜查。
花冠五八年型白色号码是……
如果发现了,从走行距离可以计算出岛田香被监禁在什么地方也未可知。
从停车场。通道到空地分工分区域全面选行了搜查。
但十津川一直听不到有任何消息。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
“马上就到八点了!”
北岛面现疲惫的神色。
十津川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案件已经和东京站没有直接关系了,北岛站长不妨回家去吧。昨夜几乎一眼也没合,也够累的了吧,闺女也一定在惦记着你呢。我们侦破本部也可以迁到别处去了。”
“不,事情还没有离开我们身边呢!”
北岛说道。
八点半时,一个侦警从成田机场打来了电话。
有问题的花冠汽车一直没有发现。
“金泽到成田去时,是不是乘坐京城特急电车,或是出租汽车、公共汽车呢?”
龟井说道。
“那么借用的花冠车现在又放在哪里呢?这个必须弄清楚。”
十津川表现得惊奇和焦虑,因为关系到一个叫岛田香女子的生命。
金泽在抵达路斯后保证打电话来告诉女人下落的。
这项保证是否靠得住呢,十津川心中无数。
倒不是对金泽这个人的信赖,因为金泽也是在求得逃离日本上下的赌注,可以想象他不会撒谎吧?
JAL零六四班机在明天下午两点五分飞抵路斯,所以在他到达之前。岛田香还不致发生问题。
不过,这不是绝对的,谁也无法保证。
假如把岛田香囚禁在金库里面,其中的氧气到什么时候就殆尽,即使金泽计算好了,但也不见得完全准确。
再说,飞机飞行所需的时间。也不见得完全合乎时刻表上的规定,由于高空的风速也可能有所增减。即使到了路斯机场,一旦在地面发生了事故,还得在空中盘旋待命降落。
十津川有次去台北,他乘坐的班机在机场上空,就等待过一个来小时才着了陆。
“岛田香是不是已经被杀害了呢?”
田中副站长拖着疲惫不堪的腔调在询问十津川。
“金泽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在骗人的吗?”
“是的,我们被轻易地蒙骗了,不如在成田就把金泽逮捕了呢!那样也可以截下这一亿元哪!”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龟井恼怒地说道。
“可是,岛田香又上哪里去找呢?”
“只要她有一线生机,我们就必须争取这仅有的机会。这是我们的义务啊!”
龟井说道。
焦躁不安引起了争执埋怨。
“龟君!”十津川开口了。
“别吵了,让我们再去寻找岛田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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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取来关东地方地图,展放在桌子上。
任你怎样胡乱翻找,恐怕在明日下午两点五分之前,也难找到岛田香的吧?
“金泽是一心一意想逃出海外的,所以他不可能把岛田香藏在过远的地方。”
十津川一面看着地图,一面说道。
龟井和北岛等人也都凑近十津川,一起看着地图。
“在地面上挖个穴,把那女人埋进去,这可能吗?”
木暮副站长问道。
“我认为不大可能。如果在地面上挖穴,把岛田香装进木箱埋进土里,那就得预备氧气罐才行。金泽外逃心切,是不会这样周密地干这些麻烦事的,再说正挖坑时被人发现,那就更危险了。”
十津川边思考,边说道。
“那么,十津川先生,你认为金泽有可能把人囚禁在哪里呢?”
“可能是利用现成的家具,如大冰箱、金柜、地下室之类的……不,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呢?”
“那么合适的东西不见得伸手可得。金泽拐走岛田香是在一次偶然动机下干的,事先并无准备,所以囚禁她时不会立即找到合适的冰箱、金柜什么的。因此说,决不会用这些东西。”
十津川又象在向自己解释着。
“那么,究竟把岛田香藏在什么里边了呢?”
“近在身旁,上了锁,经过几个小时后由于缺氧致死的地方。这个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汽车上!”
“借来的那辆车?”
“是的,多半是在花冠车的后座舱里。捆住手脚塞了进去,然后加锁。几小时后就会因氧气不足而窒息死的。所以,金泽去成田机场就乘坐借来的车子。”
“那么说,只要找到这辆车,就能找到岛田香被囚禁的地方了?”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可是,车呢?它在哪儿?”
“我想,大概是从世田谷驹泽的家里到成田机场的途中吧?”
“那可就范围大了!就只翻阅这部地图也需要一些时间的呀!”
龟井用手指在地图上,指画着说道。
确实如此,用上二十四小时也不见得能查完。
“限定重点区域找一下看,怎么样?”
十津川向龟井说道。
“怎么做才好呢?”
“他不可能把车停放在路旁,那样很快就会发现的。”
“这么说,就得远离干线公路停放到深远的地方去了,譬如杂木林里边,是吧?”
“不,金泽要搭乘二十点二十分的班机逃走,如果把车藏到那么深远的地方去,就赶不上再坐出租汽车或公共汽车了,所以离开干线公路也不致太远的地方。”
从东京都内到成田机场去的公路有好几条,最短距离的要数从京叶公路向东在宫野木高速公路出入口进入东关东汽车路的那一条。通过这条高速公路去往成田时,从这里进入新机场汽车路终点便是成田机场。
虽费些时间也无妨,从千叶街道(国道14号线)进入成田街道(国道296号线),最后也可到新机场汽车站。
十津川请求千叶县警署协助在这条公路周围进行搜查。
动员所有待命警车出动,直至派直升飞机从空中进行侦察。
公路附近的停车场、空地,都重点进行了搜查。
警车四下出动,惊动了人们,都争问出了什么事。
但夜幕下,直升飞机便无能为力了。
只要遇到可疑车辆,便得用灯照过去查看车号。
过了十点直至十二点,还没发现那辆有问题的花冠汽车。
是不是更换了车号牌子呢?只要见到白色五八年型的花冠车,即使车号不对也要先检查一通。
但,还是找不到岛田香。
午后二时一过,金泽就抵达路斯了!
金泽有着一亿元巨款,那里会有人愿意窝藏他的。被日本追缉的暴力团员,在路斯的小东京潜伏下来,任何人也找不到。这种例子并不新鲜。
决不能让金泽如愿以偿!
随着在机场降落,命令西本他们逮捕金泽。但要这样做,必须在着陆前救出岛田香才行。
可是,却不见这个女人!
电话来了,但不是报告发现汽车的。
京成电铁的成田机场检票口处,发现一名象是金泽的男子下了车。报告内容仅是猜疑。
时间、服装都和在机场见到的金泽一模一样,可能是乘坐从京成上野到成田机场的特急电车来的。
“可是这对于寻找有问题车辆又有什么用处呢?”
年轻的日下侦警问道。
“不,不见得没用。”
这话是木暮副站长说的。
“京成的特急,停车站是固定的,只有在京成上野、日暮里和京成成田三站停车,下一站便是成田机场了。也就是说,金泽是从其中的某个站上的车。”
“是吗?他是把花冠车扔在车站附近了。”
日下点了点头说道。
“还不仅限于此。” 十津川补充道,“到京成上野也许是坐电车或出租汽车去的。这样,有可能是到上野之前便扔掉花冠车了。这从东关东汽车站的周围找不到车就已说明了问题。”
“看来,也可以想象会在东京都内什么地方停放着车子。”
龟井这样认为。
如果在都内,一般都是雇出租汽车的。
可能是坐出租汽车到上野,从上野坐特急电车到成田机场的。
都内有无数条胡同,说不定会把花冠车停进胡同深处。
也有许多停车场,停进住宅区中心部位是不易发现的。
十津川给都内各警察署打去电话,请协助搜查一辆白色花冠汽车,特别注意住宅区的停车场,胡同深处,要仔细搜查。
在忙乱中,时间无情地流逝着。
另一方面也向都内的出租汽车公司求援。
今天,金泽是乘坐哪辆出租汽车呢?司机又是哪位?
如果找到了今天午后载送金泽的出租汽车,在乘车的地点近处,可能停放着有问题的那辆花冠汽车。
已过了凌晨二时,但仍是杳无音信。
都内各派出所的警官们已经沸腾起来了。
手持电筒把能够停放车辆的地方一处不落地转了个遍。
收费停车场、住宅区里边、公园、胡同和高等校院都转遍了。
认真地搜查当中发现,这一狭窄的东京,停车场竟是无处不有,无法统计。
另外,花冠牌汽车又是那么多。
白色花冠车倒是遇到几辆,不但号码不对,车内也没有岛田香的影子。
出租汽车公司却因此名声大振了。
金泽的照片已散发到各个角落,但从昨天午后到夜晚,却没发现一个载送他的出租汽车司机。
“真怪哟!”
十津川歪着头咂着嘴。
“依然如故。就让找不到这辆有问题的花冠汽车吗?”
龟井问道。
“也许是吧?可是,在载过金泽的出租汽车司机都找不到,未免太奇怪了!要送他就在昨天午后到傍晚这段时间,怎么就不出面呢?”
“是不是金泽没有坐出租汽车呢?不妨退一步想想看。”
龟井说道。
“那么去上野是坐电车?”
“没准儿。”
“那么金泽停放花冠车就在车站附近了?”
“也许。”
“可是,花冠却找不到。上野站和日暮里站附近,按理说都彻底搜查过了。”
“还是象田中副站长说的那样,是不是岛田香已遇害了呢?如果杀死了人,也许是扔进水池或河里了。”
“连龟君都这么泄气,那可不好办了。在发现尸体在前,我们就认为是活着,还得去找呀!”
“不过,警部,眼看天就要大亮了。”
连龟井这条汉子也已是疲惫不堪了。
该搜查的地方全都搜查遍了,有问题的车子却踪影全无。
十津川站起身来,从梅室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金泽善明就这样腰缠亿元逍遥法外了吗?
两名年轻侦警也乘坐同一班机随了去,但却很难想象当金泽到达后用电话告知岛田香的监禁地点后,能否立即逮捕他呢?这个金泽决不是好对付的呀!
所以在他到达路斯前必须救出岛田香。
夜已过去,天色发白了。
东京站又开始忙碌起来。
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列车在来来往往。
但,依然没有岛田香的半点音信。
国铁方面给准备好了早餐,但十津川这些人谁也没心思去吃。
此刻每一瞬间,一个年轻女子的生命却在逐渐向着死渊走近。
十津川功大家轮流替换着去睡一会儿,但谁也不肯去。十津川本身也无心去睡。
被动员起来的警官,今天仍在都内到处奔忙。在搜查那辆有问题的白色花冠。
但,岛田香是否被转移到其它地方,而车子从晴海码头一带沉到海里去了呢?也有人拿着那女人的照片到处叫人辨认。
时间在流逝。
这种情况下的钟表时针好似比往常转动要快得多。
午前十时五分。
丸子多摩川上发现一具男尸。
同案犯梅田行男,年四十岁,脑后部被击重伤,死后抛进河里。
天到中午。
东京站梅室里,为十津川等人端来了午饭。
十津川动了筷子,但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碗。
午后一时。
晴海码头附近的海里发现沉入的汽车。听了报告后,十津川等人顿时紧张起来。
据说象是花冠牌汽车,但打捞上来后认定是在一个月前沉下去的,车内无人。
肯定是偷车使用后,车沉人逃,完事大吉了。
不一会儿,就要到午后两点钟了。
警察败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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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
龟井呼唤道。
十津川没理会他,继续思考着。
“警部!”
龟井又喊了一声。
“什么事,龟君?”
“你怎么了?”
“我在想,金泽最后能否给打来电话呢?”
“做交易的电话吗?”
“是的,我实在放心不下!咱们一起再听一听那段录音好吗?”
十津川把磁带倒了回去,打开开关。
金泽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了几遍都感到此人出言傲慢无礼。
“你觉得怎么样,龟君?”
“又一次令人气愤。警部,你说这个有什么地方可疑呢?”
“这里,金泽是这样说的:‘这次交易的对手不是东京站,而是警察。不,和东京站也多少有些关系。’说完他又吃吃地笑着。”
“是啊!”
“这家伙为什么这样说法呢?”
“是指说多少和东京站有些关系这句话时发笑的事吗?”
“是的,那家伙利用最后的电话以人质作盾牌,好使自己逃掉。他这一威胁已完全和东京站无关了,纯属警察与那家伙之间的事了。既如此,为什么又说多少和东京站有关呢?并且还吃吃地笑呢?”
“是在嘲弄我们吧?”
“有什么必要嘲弄人呢?何况那家伙又处在危境中!”
“是呀!”
龟井也想不出个缘由来。
“那家伙说是把岛田香囚禁在某处向我们提出条件的,说不定这囚禁场所会和东京站有着关联呢。金泽终于说走了嘴了吧?”
“最后又笑,那是什么意思?”
“笑我们是不会知道的吧?”
“不过,警部,在东京站内又怎么会囚禁着岛田香呢?简直不可思议!车站上有这种地方吗?”
龟井看着北岛和木暮副站长。
“想不起来了。”
木暮答道。
“使劲想!象太平间之类的,那里已被炸过,不可能再去,早有站员在戒备着呢。”
“别的地方呢?”
“没有了。”
“还有停车场呢。”
十津川的声音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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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香被塞进白花冠车的后舱,所以有可能就存放在东京站的停车场内。”
“东京站的停车场,有丸内方面和八道洲口方面两个小空地,只用于出租汽车上下和公共汽车停车,一般小卧车是无处停放的。”
木暮副站长说道。
“不,还有地下存车场呢,在八重洲那边。”
“对了,是有的,收费存车场。”
“占用的是东京站地下室。”
“就是那个。”
“走,看看去,龟君!”
十津川催促道。
二人出了梅室,向八重洲口的检票口跑去。
来到外面,二人直奔公共汽车终点站,看到了地下存车场的入口。
坡度缓直,二人跑了下去。
穿制服的守卫人员一副责备的面孔,上前阻拦。
“已经停止营业了!”
守卫员说道。
十津川出示警察手牌给对方看。
“这里没存放一辆白色花冠汽车吗?号码是……”
“白花冠车?昨天晚上存了一辆。”
“请指给我看一下!”
龟井大声说道。
守卫员领着二人走到里面去了。
“就是这辆。”
顺着守卫员所指处一看,确实停着一辆白色花冠汽车,号码也一致。
十津川和龟井的眼中迸发出了光泽,二人相对面笑着。
二人跑过去向驾驶室和助手座望去,但不见岛田香的人影。
十津川把后座舱用力强行打开了。
一个女人滚卧在里面,用粗绳五花大绑地捆着,眼和嘴上用胶纸粘住了。
十津川赶快先把眼和嘴上的胶纸揭了下来,女人先是眨着眼睛,然后慢慢睁大,望着十津川。
“我是警视厅的十津川。你是岛田香吧?”
十津川问道。
“是。”
女人小声回答道,接着突然大哭起来。
龟井替她解开了绳索。
岛田香摩挲完手腕,从后舱里爬了出来。只见她两腿麻木,动作很吃力,踉踉跄跄地蹲在水泥地上。
龟井跑到附近有电话的地方,呼叫救护车前来。
“你的朋友一直在担心着你。”
“她现在在哪儿?”
岛田香蹲着身子,赶忙询问道。
“在东京站,你得马上去医院医治,叫你的朋友随后去医院看你去。”
十津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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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冠汽车的后座舱里并没有搞什么鬼。这样,即使多呆几个小时也不至于死亡的。只不过再发现不了,警察是无法向人们交代的。
金泽准是这样想的吧?
岛田香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十津川和龟井回到了梅室。
电话铃立即响了起来。
“我是西本。现在在路斯。”
“给我抓起那家伙!”
十津川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么,女人找到了吗?”
“是的,她平安无事。”
“太好了!我马上和清水逮捕这个家伙!美国警方由你们给联系吧!”
“当然,由我们来联系!”
十津川说道。
几分钟后,西本又来了国际电话。
“现在已逮捕了金泽!清水君正向路斯的警察说明情况呢!”
“那家伙的面色怎么样?”
“他大声叫喊说:‘逮捕我,就会有一个女人死亡!’我告诉他,女人早已救出来了。他马上颓丧地低下了头。”
西本高兴地说。
“一亿元也找到了吗?”
“那家伙提的旅行皮箱也叫我们扣下了,里面装的都是美元。”
“到底还是兑换了美元!美国当局将由上级替我们交涉的。金泽是不是会全部承认呢?”
“还很难说。现在虽然无精打采。老实了一点儿,可是这家伙却相当顽固。”
西本虽这么讲,但可以听得出他的话是留有分寸的。
先前被捕的中井明美听到金泽在路斯落网的消息时,却表现得坦然轻松了。
“他想只身外逃,未免太自私了!”
明美抱怨道。
“你还是早日回头的好!”
十津川说道。
“什么意思?”
“你的最后王牌是那一亿元。你会和金泽一起被起诉的,到了法庭,那一张王牌就全完了!”
“那么也会酌情量刑吧?”
“你大概把一亿元换成美元,存在外国银行在东京的支行里了吧?准备到了欧美在那里支取,对吧?”
十津川问她时,她表情沮丧地反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
十津川笑她说话的幼稚。
“谁都会想到的!是哪家银行,不如早说出来的好。”
“我听你的。”
明美耸了耸肩,说出了银行名称。
十津川把那家银行的名字用电话告诉了北岛站长。这时龟井走了来。
“日下提出要休息一天。”
“什么理由?”
“为了安抚被卷进这次案件中的美人,好象要陪那女人去玩一玩。”
“这是日下君自己讲的?”
“不,是我的推测。”
“这么说,失去的古书一定找到了?”
“据说是从若宫的家中搜查到的。不管怎么说,山本麻子是位漂亮的女人,我要象日下君一样年轻的话,也要请一天假去安慰一下女朋友呢!”
龟井微微笑了。
“令人羡慕啊,年轻人!”
十津川也笑了。
十津川已经四十岁了。破案后的现在,他只要求美美地睡上一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