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脖子、身材结实的警察藤本听说了南原的五张照片一事后非常感兴趣。
“还有什么你和死者有关系的事情?”
“没有了。”
“这么说照片的事情是他被杀的原因了?你不认为一个人被杀的话,那张照片就是非常重要的了?”
“可那只是些再普通不过的桥的照片呀!”
“我想看看那些照片。”
藤本说道。于是南原就带他去了自己的宿舍,这时天已经亮了。
“这就是同一天从早到晚拍的?”
“对。是去年9月27日,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拍的。27日那天的光线、人物和我的感觉都好才拍出来的。”
“去年的9月?”
藤本一下子没有了兴趣的样子。这也难怪,去年的照片和今年的杀人事件有关有点牵强附会吧?尽管这样藤本还是问道:
“偷换的那张照片会不会拍上了和什么事件有关的东西?”
“不会的。我才不会拍上那样的东西呢,桥上只有四五个人。时间是下午4时,正是倦意的时间呀!”
“可那正是小偷出手的时候呀!也许正好被你拍了个正着!”
“哪儿的话呀!”
南原笑了。
“这么说和照片没有关系了?获奖后田口又委托你拍什么了吗?”
“没有。一点儿没有。”
“我是想也许田口被害的原因是后来他又让你拍什么有关。”
看来藤本仍不死心,当然他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的。比方说田口有过这样的打算:在杂志上刊登一些有关黑社会组织实体的照片,甚至他还确定了是某县的黑社会的组织。但后来他受到了那个黑社会的威胁,然而他也没有作罢,坚持让南原去拍,不幸被那个黑社会杀死。
于是南原决定査看一下那张被调换了的照片。
藤本回去后,南原睡了一会儿。下午起了床后他铺上了一张制图纸,找出自己拍的几十张照片,从中找出了一张和刊登在杂志上那张最接近的照片并排放着,一边回忆着一边细细地分析着。
桥旁是那一对开烧烤店的中年夫妇,桥上还有四个行人,是两个男子和两个女人,其中有一对情侣。这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正在向隅田川里看着,所以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那个男子的手搂在女子的腰上,紧密相拥表示了他们的亲密关系。然后是一个戴了帽子的中年男子从向岛方向走过来。南原还拍到了一名老妇人,因为天气很热,老妇人头顶着一个包袱。
南原用铅笔把照片上的人都进行了充实。他给那个男子描重了胡子;给那对情侣描重了牛仔裤。
南原“素描”完了又和那张偷换了的照片比较了一下。
这张照片上除了那对卖烧烤的夫妇外就是这四个男女。刊登的照片和自己的照片构图也十分相似:背对着相机的年轻情侣,走过来的中年男子和老妇人。但是那对情侣的女方不是牛仔裤而是一条皮裙;中年的男子和老妇人也明显是另外的两个人。只是每天摆烧烤摊的夫妇是同一对。
南原把自己刚刚“素描”完的照片和这张偷换的照片摆在眼前仔细地沉思着。
因为那对卖烧烤的夫妇在别的照片中也有,所以偷换照片的原因应当不在这张。那么剩下的四个人也许就是在那个时间凑巧“不该”拍而被拍下来了,因此照片才被人偷换了。
因为背对着相机的那对情侣看不到脸,所以应当除外,不,由于他们的熟人对他们的背影、姿势和服装比较熟悉,所以还是不能除外的;中年男子和老妇人的脸部非常清晰,那就更不能除外了。
如果把这四个人一一地进行调查的话,也许会发现什么的。但从丢失了的照片中要査找这四个人会是非常困难的。
于是南原想不如调查一下去年的9月27日在白须桥附近发生了什么事件更有意义。
向所辖区的警察署打听一下最省力。但从地图上来看它分别与台东区、荒川区和墨田区接壤,那就必须向这三个区的警察署打听。南原认为最好是去一下国会图书馆査找去年9月27日发生的事件!
南原来到国会图书馆,找出了报纸的缩印版,并把9月27日的晚报和9月28日的晨报浏览了一遍。
9月27日和其他日期一样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一名年轻的母亲杀死了自己的婴儿、酒后开车、盗窃杀人等。在下午4时前后的白须桥附近只发生了一件事。
向岛发生一名年轻女子被杀事件
27日下午6时左右,位于东京都墨田区向岛X丁目的“向岛公寓”的管理员佐藤市郎先生看到409室的门开着,感到奇怪便向房间里张望。发现了在起居室里倒着小城泰子(25岁),其背后被刺死亡。他立即报警。经警方调查,泰子小姐已经死亡约两个小时。目前警方正以盗窃杀人和仇杀两条线索进行调查。
除了这个事件外白须桥附近4时前后再没有其他的事件发生。
报纸上还刊登了死者小城泰子的面部照片,她长得很漂亮。
南原立即开车去了那栋公寓。
从浅草开车过了白须桥再走约五六分钟就是向岛公寓。这是一栋全部都是三居室一套的豪华公寓。
他见到了报纸上说的中年管理员佐藤市郎。南原对他讲了想打听一下去年9月27日发生的事件。
佐藤市郎顿了顿后说道:
“我发现的时候她穿着睡衣,上面还套着一件紫色的外衣倒在地上。我认为凶手是和小城小姐非常熟悉的人,因为她穿着那样的衣服让凶手进来的嘛!”
“小城泰子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她是一家大公司的社长的人哪!”管理员竖起大拇指说道,“好像原来她是一名打字员,后来生活也不错呢。”
“找到凶手了吗?”
“啊,找到了。是她原来的年轻恋人。是个高个子的公司职员,爱她爱得疯狂的男青年。人家和社长好了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他认罪了?”
“没有。可法院否定了。他有动机、有证据就没有办法了。”
“判决了吗?”
“对。上个月判的,我还作为证人出庭了呢。可判决一拖再拖,估计年底才能判下来。”
“要说动机社长不也有吗?知道她有了年轻的恋人就会妒忌的吧……”
“警察也大致调查了一下社长先生,但他有‘现场不在证明’;而且他们之间已经冷淡了好长时间了,警察认为社长不会有杀人动机。”
“你知道那家公司的名字吗?”
“知道。是本社设在银座的中央兴业公司,听说是专门做东南亚的物产进口生意的公司。”
“社长没有去法院吗?”
“啊,去了。我还见过他两次呢。我们从法院出来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我看他人还不错,而且他对我说过多关照小城小姐,也送过我礼物呢。”
“他每次来都开车吗?”
“不,他说他坐出租车到白须桥然后一直走过来。会不会是怕开车来太显眼了?”
“那个人有四十五六岁,鼻子下面有小胡子?”
“你也认识社长?”
管理员笑了。
“啊,我只见过他一面。”
南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