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举起一只手，摇头道：“名字就免了，否则情况会更加复杂。说起来，我可以叫你内特吗？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容易自来熟。还是叫你内森更合适？或者塔克先生？”

    “你就是洛克管理公司，”内特说，“是你刊登广告，招募女演员，等等等等。”

    他的黑发剪得很短，发型古板，这儿那儿能见到些白发，但相貌并不显老。他的鼻子稍微有点大，眼睛稍微有点小，但都不显眼。他和内特身高相仿，不到六英尺，体型一看就经常出入健身房，所以没什么赘肉。要不是这身漂亮的西装，他可以轻松混进任何一个人群。

    “是你决定谁居住在这儿。”

    “你的部下？”

    “唔，”他说，“看看就知道了。”

    这一秒钟变得分外漫长。

    薇科侧着头看他，“你没事吧，夏奇？”

    “理论上这话我也没说过。说起来，我可能不过是被雇来扮演角色的演员而已，”他露出看似真诚的笑容，但就内特而言，这个笑容有点造作，“另外，有你们这样的人住在这儿，大楼并不需要多少保护。”

    “你，”男人说，“我一直在害怕不得不和你见面的时候。我等了好几年，但现在等到了……”他摇摇头，耸耸肩。

    “会有一场葬礼。闭棺，全套军队仪式。你愿意的话可以参加。他没有亲属。”

    “内特就行。”

    “只要你愿意。”

    内特发现薇科在大堂等他。“嘿，”她说，“我正要上去找你。”

    男人举起双手，“我们顶多只能做到这些了。你不可能在飞行中研究飞机，尤其是引擎部分。”

    内特咬住嘴唇，望向亚历克山大·科图洛维奇留下遗言的那面墙，他在人生的最后几分钟还想确保世界的安全。

    “害怕哪个？”

    “我们花了力气研究，”男人说，“我们还复制了一部分，所以楼下才有满满一房间的备用品。还有灯泡，可以拿去更换隧道里的那些。”

    “对。”

    “有人给你打电话？”

    “对，”男人说，“确实如此，而且数量比你知道的更多。”

    “我是新一任大楼管理员。”

    “合适的人能做到。”

    “办公室恋情方面有规定吗？”

    “我问你是谁。”内特尽量说得自信。

    “我知道意义不大，”男人说，“但我对你的损失深表遗憾。我知道你和蒂姆·法尔交上了朋友。”

    “一点没错。”

    男人站在电视柜前。内特意识到他在研究自己的DVD收藏。他伸出手，将一个盒子拉出半寸做标记。

    ，“好。”

    “可以制定嘛，然后再打破。”

    “你一直在等……等我？”

    “我来处理他的物品。”

    穿西装的男人摇头道：“我可没说我是政府的人。”

    他捏了捏薇科的手，领着她走向十二号公寓。门口有一块闪闪发亮的铜牌，很符合卡瓦奇大楼的古典风格。

    “很好，”他盯着内特看了好一会儿，“实话实说，我一直在害怕这个。”

    “说点让你高兴的，联邦调查局已经逮捕了红死家族的所有高级成员，拘押了绝大多数人员问话。不被终生监禁的那些人将由联邦出资心理治疗数年。”

    “呃，不是指特定的你。请原谅我的夸张，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我知道我会和某个人有这番对话。内特，我很高兴这个人是你。”

    “抱歉。”

    薇科诧异道：“就刚才？”

    男人朝电视柜打个手势，“你年纪够大，记得DVD出现之前是什么样，对吧？那时候你去别人家，看着书柜就能了解他是个什么人。别误会，我喜欢电影，但靠这些很难看清楚一个人。人们对电影的口味往往比较开放，”他露出紧巴巴的职业微笑，“你有十七部电影是我也有的。”

    “他们有记录？”薇科问。

    他转动门把手，打开新公寓的房门。

    “那么，你是……什么人？保护这幢大楼的什么政府机构？”

    下之意是，我是你的部下了？”

    男人冷静地点点头。

    “真的？”

    “也许吧，”男人赞同道，“确实存在电子和机械的天才。问题在于如何招募他们。相信你也明白，我们有非常好的理由要尽可能保守这幢大楼的秘密。”

    “酷，”她亲吻内特，“我看我能胜任。刚才说的记录，有多少东西？”

    “我和你是一条战线的，”男人说，“现在这一点大概最重要，对吧？有了你的那些经历，你恐怕很难信任陌生人了。”

    “哈啰，内特，”男人说，“我觉得咱们应该聊聊了。再说房租也快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