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肯为他担着责任,田丰顿时一阵感动。
他向曹铄躬身行了个大礼:“事情是我做的,却要公子背负骂名……”
“你是在为谁做事?”曹铄淡然一笑,打断了田丰。
田丰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他。
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曹铄道:“为我做事,我再把骂名交给你背着,不别人怎么看我,我自己也会轻视自己。”
“公子如此对我,我理应为公子分忧。”田丰道:“这件事的罪名,还是由我一人背负的好。”
“你背不动,也背不起。”曹铄淡然道:“我俩的肩膀不是一样宽,很多事情我扛得起来,却会把你给压垮。”
曹铄的确实是实情,田丰低着头没敢再多。
“你该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曹铄道:“继续把没做完的做完,让那些抗税的人看看,我虽然爱民如子,可一旦有了逆子,也绝对不惜清理门户!”
“谨遵公子吩咐!”田丰领了命令。
离开曹铄住处,田丰直奔监牢。
连续多日镇压,各地都抓了不少闹事的人。
其中首恶没有被当场诛杀的,全都送到了寿春。
寿春监牢向来空旷,以往十年关押的人犯总数也没有这一回多。
来到监牢,田丰向守卫问道:“有没有新的人犯送来?”
“回禀田公,每都有。”负责看押人犯的守卫回道:“再这样下去,用不多久监牢就会人满为患。”
“有多少人是最初送来的?”田丰又问。
“大约一百多人。”守卫回道:“这些人来的日子已经不短,在这里也是混的熟了,有些甚至每还在鼓动新来的,要他们和官府死磕下去。是只要他们不怕,公子早晚会下令继续免税。”
“他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田丰道:“只怕等不到公子下令免税,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就要没了。”
镇压暴动的时候,军队已经杀了不少人。
田丰在镇压抗税暴动的事件里,扮演着刽子手的角色。
熟悉田丰的人都很清楚。
他以往无论遇见什么人,都是恭顺有礼,极少与人争执。
即使是地位卑微的守卫,田丰也从没有给过脸色。
然而面对这次的暴动,他却让世人认识了完全不同的田丰。
杀伐果决,即使面对曹铄治下百姓,只要敢于冲击官府、反对曹铄下达的政令,一律杀无赦!
从田丰的话里听出杀意,守卫低着头没敢接茬。
田丰接着道:“边头一批送到这里的人犯全都带来,该送他们上路了。”
“一百多人全都带来?”守卫错愕的问道。
自从曹铄掌管大权,各地还从来没有一次处死三个人以上的刑罚。
同时处死一百多人,对于地方军民来,无疑是道极其亮眼的风景。
“全都带来。”田丰面无表情的回答。
深知将要发生什么,守卫也只能应声退下。
没过多久,一群看守监牢的守卫押着一百多名人犯走出牢房。
见到田丰,有些人犯还不服气的啐了口唾沫。
他们已经忘记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曾经给地方带来了多少好处,唯一记得的就是田丰在镇压暴动的时候杀了多少人。
“田公,人都带来了。”负责监牢的守卫跑到田丰面前。
“全都带走。”田丰摆了下手。
守卫吆喝着驱赶那一百多人走向监牢大门。
“田丰,你要做什么?”一百多人里,总有几个明白的,队伍中传出一声质问。
“聚众暴动,还问我要做什么?”田丰冷笑了一下,对那群人道:“你们是当初煽动暴乱的首恶,如今也该送你们上路了。”
“你敢杀我们?”最先质问的那人喊道:“自从公子掌管地方,还从没处死这么多人。”
“非常之时要用非常手段。”田丰冷声道:“如果这次不用手腕把暴乱镇压下去,将来一旦发生触及利益的事情,就会再有暴乱发生。从煽动闹事的那起,你们就已经注定了会死。”
“公子当年答应过,要给我们免税。”那人喊道:“如今突然收税,难道百姓连一句话也不能?”
“公子答应的是十年免税,如今年限已到。”田丰眼睛一瞪:“为了兑现承诺,这几年公子已经捉襟见肘。大军要养,地方也要投入钱财。可你们却只想着自家过的安生,根本没为公子考虑过定点。”
指着监牢的守卫,田丰接着道:“豢养官吏是不是要钱?操练大军是不是要钱?建造兵械是不是要钱?壮大地方是不是要钱?”
接连几个问题,把那群人都给问的懵了。
没人回应,田丰接着道:“如果公子不养兵,别免税,你们全家的性命都只是摆在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如果公子当年不分给你们田宅,你们到如今还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忘记了恩情,只想着好处,要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被守卫押出来的一百多人,都是当初带头闹事的骨干。
田丰所的每一句话,都足以震撼人的内心,可对于这群人之中的大多数却并没有什么用处。
“十税一,一百斤粮食,我们就得交出去十斤。”还是那个人带头嚷嚷着:“如果你家里种了粮食,却有人要来收走十成中的一成,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那要看为什么收。”田丰道:“如果是为了地方壮大和豢养将士,别十税一,就算是十税五又能怎样?”
“的好听,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还会缴税?”那人梗着脖子喊道:“如果你也缴税,就算是砍了我的头颅,我也认了。”
“放肆!”站在田丰身后的一名卫士怒目一瞪,高声喝道:“田公怎样,岂是你能过问?”
田丰抬手阻止了卫士,冷着脸吩咐:“让人去取我近来缴税的账目。”
“田公。”卫士想要劝他。
田丰却道:“我要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
再次狠狠瞪了那群被守卫看押的人犯一眼,卫士飞快的走出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