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弟跟狗蛋聊的,是很严肃的问题。
庄子里略有些糟心的事情,招弟都没跟带弟,时间长了,带弟即使回来,也没人跑她面前什么,可惜,庄子里有狗蛋在啊。
只要是带弟问的,他是原原本本的了个一清二楚,当初招弟她们出事是怎么样的,大公子来的时候,几个娘子的情绪又是怎么样的,他们之间的争执他不可能知道,但是,几个人出门之后表情怎样也不是一下就能收得回来的。
把几方面的情况集合到一起带弟轻易就能推断出当时的情况了,毕竟,自己姐妹各是什么性格她清楚的很,既然招弟不是一开始就答应,既然妹妹会如此生气,想必其中的原因也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而招弟才一夜之间就能做下完全相反的决定,那其中能够影响到她做决定的,也只能是她们姐弟了。
从接到李承业的书信就下定的决心,这一刻,再也不会动摇,这不只是父亲的意愿,也是她的追求,现在,更是为了守护住家里的每一个人,带弟从不贪恋权势,但是,如果只有拥有它,她才能护得住自己想护的人,那么,她也不介意去掌控它。
狗蛋站在她身后,敬仰的望着她,几年的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他不再是被人欺负被人追撵的乞丐,而是不少人心中好女婿人选的石破,可是在他心中,他愿意做那个永远跟在带弟身后学拳脚的狗蛋。
“东家,这次你走的时候,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我的功夫一点都没有落下的,现在,一般的壮汉我打五个都完全没有问题。”狗蛋鼓起勇气提出了请求。
带弟想着自己的打算,既然决定已下,要准备的事情就太多了,她,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不仅如此,她还得做得比所有人都漂亮才行。
人财物方面,人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也由不得她操心,但是她也必须要带上自己信任并且能对自己有帮助的人,狗蛋其实不错,他也有自保能力,或者还不只是自保,但是,招弟看了看狗蛋那张谁见了都难忘的脸,不是她不愿意,而是狗蛋带着真的不如他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大。
因此,带弟不由分的拒绝了他:“我会在家里待几个月,一直到我姐出嫁再,到时候去不去京城还另。”看狗蛋明显颓废下来的沮丧,笑了:“不过,我另外有事情交给你去做。”
等带弟完,狗蛋疑惑得道:“这个事情大娘子已经给我过了啊,东家你们商量的时候她忘记给你了吗?”
带弟要的,是便于携带易于保存还能提供营养补充体力的东西,招弟前一阵子才来询问过如何把兔肉制成保存期极长的肉脯,还不能如同以往一样风干只剩一张皮。
没有什么比肉更能长力气了,她们两人的其实就是一件事,枉他开始还以为是大娘子在为要加大兔子的饲养力度提前找销路。
带弟也没有意外,只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吩咐狗蛋多想几种把最便宜的食材做得易携带好保存的方法,也没回去找招弟,自顾自的真去巡视各个产业了。
带弟回来的热潮持续了几才渐渐淡去,李家五姐弟也恢复了闻鸡起舞的作息,到后来,又加上了狗蛋,以前狗蛋是跟着她们练的,后来就他自己单独练了,这次带弟回来,他也打着多学些本领的借口跟上来了。
带弟还真又教了他不少,甚至三个弟妹也换了一种练习方式,招弟是万年旁观党,按她的感受来,以前大家练的都注重养生,她是修仙式,学老道长们打坐吐纳静态养生,而带弟她们就是以武入道的动态养生法。
而现在带弟不再带着她们练拳了,而是跟她们对练,更注重指导她们临敌经验。练武的时间也延长了不少,指导之后,就是来弟跟盼弟,宝跟狗蛋的对练时间。
招弟觉得,大概是京城比较险恶让带弟增加了防范意识,其实在她们这里没什么必要的,她们现在出门都跟着人,哪有亲自跟人动手的事情啊。
要她,大家锻炼身体就好了,这对练看她们打着偶有失手,她在旁边看着都疼,不过,以前是带弟跟着她走,现在带弟气势太强,她莫名就有些怂。
或许是因为带弟现在的主意太正,而她这个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是跟自己要奋进要努力,还是不由自主的容易随着别人的主意走,她更习惯于别人给她一个发挥的余地,定下一个目标,而她则努力做到最好。
在大局观上,她还是差了好多。
日子一的过得紧凑,感觉过的就特别的快,自从皇帝赐婚旨意一下,唐珩安跟招弟就再没见过面,这都人尽皆知了,还是要做下面子的,好在也没有什么事情,随着礼物官员前来一样样的走礼,招弟终于有了要离开家的紧迫感。
现代要是这么近的距离,那是可以回娘家蹭饭的节奏,可是在这个地方,再近,那也不能回。
招弟觉得,自己好像赶时髦的得了个婚前恐惧症。
多可笑,明明不是两情相悦,明明是理智给自己全方位分析过得,明明对这个事情没有期待,明明连最坏的情况都考虑过的。
但是,所有的这些,全都不能打消她的紧张感。
好在,这个时候,出了个事情分散了她的一些精力。
这个事情牵扯的人不少,这时间跨度更远,甚至,这个事情能爆发出来,本身就不可思议。
最主要的是,薛初妆终于可以站出来:“我没有撒谎,我是清白的!”了。
事情的起因是离山庄最近的村子里一户人家要嫁女儿,这个姑娘**叶,这本来是喜事,但是,这要出嫁的新娘子跟回娘家来帮忙的姐姐春花先是闹了些不愉快,后来直接跑到了姐姐的夫家去闹了一通。
她一个还没嫁人的姑娘,又是去到别人村子闹事,哪怕她姐姐嫁到那家呢,也还是个外姓人,何况本来就是她跟她姐姐在闹,姐夫家所在的整个村子自然是帮着自己人的,所以她吃了一个大亏灰溜溜的回来了。
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那大概就是出嫁的两个女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戏剧的就是,春叶回家来之后,父母不但没有安慰她,好似还又狠狠地责骂了她一顿,她狠狠地在家哭了两,不但没有一点缓和,还都被骂,连嫁妆都好似被减了一些。
嫁妆是一个女人安身立命的本钱,有人要动,那跟要她的命也差不多,本来一开始跟姐姐闹也是为了嫁妆的事情,这下简直不能忍。
于是这个**叶的姑娘不干了,趁家里人不注意,偷偷的跑到山庄里来,找到了薛初妆,告诉她,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放在屋子里的待发的工钱,是被她姐姐春花拿走的。
薛初妆不敢怠慢,将事情禀告了上去,巧就巧在,带弟回来了。如果是招弟知道了,事情也许会温和的处理一些,但是带弟一知道了这事,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她依然能够记得当初这事给家里带来多大的麻烦,本来家里那时候就是处处都在花钱,姐姐为了维持山庄的运转本来就劳神劳力,还出了这么个糟心事,这下有了罪魁祸首,带着春叶,点了些人就去了春花所在的村。
带弟出面又不一样,方圆几个村子的人都有在庄子或者为庄子做事的,何况她气势那么足,谁敢强出头拦着。
顺利的到了春花家,春花却不服春叶的指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让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初薛初妆离开的时候,时间太早本来就是摸黑走的,把钥匙埋在了门前的地里,按理那时候大家都在睡觉,可是偏偏就有例外。
春花跟春叶这对姐妹,原来都在庄子上做事的,当初招弟她们去工地上卖水卖吃,就是这姐妹俩最先跟着学抢生意,还想把招弟家顶垮自家独大。
可惜的是,硬件不行,耍再多阴谋诡计都没用,但是心里就此结了梁子。
后来到庄子上做事的时候,抓住机会就传招弟的坏话,心里大概也是想着让嘴巴心头舒服些,没想到直接被带弟抓住正在污蔑招弟的春花,直接解雇并且不再录用,春叶干的也是又脏又臭还累的喂猪这活。
这两姐妹中,春花精明,春叶听话,一直以来配合得很好,庄子上效益不错,虽然春叶干的活累,但是钱挣得也不少,当初虽然是春花先干的这个,也因为干这个不想做换换一个没得允许,直接导致她给招弟泼脏水的。
但是,人就是这样的,当初她干得不高兴,但是,跟不能干了还是有差别的,特别是,不干就没钱拿。
女孩子在家里本来就跟陀螺一样从早忙到晚什么都要做的,而且一分钱没有,还经常被家里人随意打骂。在庄子上做事就不用做家务不,挣的钱拿一半回去家里人就态度极好的哄着她,自己还可以私藏一半的钱做嫁妆,傻子都知道哪里好。
春花这一下不能在这里做事了,回家家里人脸色也不好了,心里自然不舒服,而春叶这时候还能继续干,她的不满就变成了双倍,时时刻刻都想着找个机会重新回来。
所以那时候她对春叶是加倍的好,经常过来帮春叶做事。她虽然不被录用,但是山庄并不禁止家属来找的,往往她帮忙喂猪喂得晚了,就会在春叶这里睡,第二再回去。
这么巧就看见薛初妆离开。
薛初妆那时候是直接管着她们的,也是春花记恨的对象,看她这么鬼鬼祟祟的,春花马上就警觉的跟上了,远远的发现薛初妆跟人跑了之后,简直是不出来的高兴,这可是一个大丑闻了,甚至她都想好了回去要怎么把这事闹大。
但是,回去之后她下意识的在薛初妆埋东西的地方挖出了钥匙并且打开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那么一箱子钱放在那里,最重要的是薛初妆逃了就根本没人知道!
春花当机立断叫起春叶把箱子抬走藏好,钥匙丢掉,然后等到亮挤在人堆里看后续发展。
等到发现事情完全如她所料大家都认为是薛初妆携款私逃,招弟还把大家的工钱都发了的时候,春花才偷偷地跟春叶把钱分批拿回家藏好。
并且,完全没有告诉家里人!
连那个箱子都在春叶屋里拆开,趁着煮猪食的时候当柴烧了!
一切简直衣无缝。
关于钱的处置,春花坚持春叶不许告诉父母,给她这钱到时候她们姐妹一人一半做嫁妆,当初打工挣的钱就是春花这么而家里也完全没有发现,并且手里有了钱想买什么都方便的滋味太好,春叶一直都是以春花马首是瞻的。春花这么一,她就这么听了。
春花很有心计,把钱分次拿到城里换成了碎银子,等她出嫁的时候,跟春叶她不住家里怕钱被家里发现保不住,不如就她帮忙保管,到时候春叶出嫁的时候她再带回来给她。
不管春花当年这么的时候是不是真这么想的,但是在她有了孩子之后,一切都以自家过得好为重,这钱就被她拿出来买了地,春叶出嫁找她要钱的时候,她也是扮可怜家里日子不好她先借用了,等以后有钱了就把春叶的那一份还给她。
可惜这次她的话就没那么好使了,春叶好似看透了她的拖字诀一样,死活闹着要她现在就把钱拿出来。
这个钱的来历是不能的,春花笃定了春叶不可能那么蠢,这事出来是两个人都落不到好,开始还演戏,后面烦了直接就是有钱了以后还她,不然的话就一文都没有
她这打算也不算错,春叶做为共谋是不敢的,特别是她要成亲了,爆出什么对她也不好,春花是吃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