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清醒不少,但是眼睛后头开始传来阵阵抽动,预言了不久之后头痛就要来临。
她吞下三粒止痛药,站在厨房水槽旁看着窗外黎明前的寂静,听着雨滴落在外面阳台上的滴答声。
她在水槽里放满热水,挤了一堆洗碗精,看着泡泡渐渐覆盖表面。
她把双手浸入水中。
直到热得受不了才把手移开。
伊森在家的最后一夜,她就是站在这儿看着他很晚才下班进门。
她没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
她没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
当她感觉到他的双手环抱她的腰,他的头枕在她脖子上时,她正努力地刷着煎锅。
“对不起。”
她头也没回,继续刷,“七点、八点,那叫晚回家。但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伊森。我甚至不知道该叫这什么了。”
“我们的小大人呢?”
“在客厅睡着了,他一直在等你回来,想给你看他的奖杯,等到体力不支。”
泰瑞莎痛恨他碰触她身体的双手可以在一秒内瓦解她的怒气。她仍然感觉得到在酒吧第一眼看见伊森时,他对她的莫名吸引力。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明天一大早就得去博伊西出差。”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这个星期六是他的生日,伊森。他一辈子也就过这么一次六岁生日。”
“我知道。我也痛恨这样。可是我非去不可。”
“你知道你不在,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你知道他会问我多少次为什么你不——”
“我知道,泰瑞莎,我知道好吗?这件事也让我很难过。”
她把他的双手从自己的屁股上拉开,转身面对他。
她问:“这个新任务和找她有没有关系?”
“我不想现在和你讨论这个,泰瑞莎。不到五个小时,我就得去赶飞机了。我连行李都还没收拾。”
他在快走出厨房时,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来。
他们两个隔着餐桌瞪视着对方好一阵子。桌子上放的是伊森在这个家所吃过的最后一餐。
“你知道的。”他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都重新开始了。可是你的行为却像是一切都没——”
“我只是感到很厌烦,伊森。”
“很厌烦什么?”
“你的工作、你的工作、你永远做不完的工作。你还有剩下什么可以分给我和班恩?残渣吗?”
他没有回答,但她看见了他紧绷下巴上的肌肉在颤抖。
即使已经接近午夜,即使他刚工作了十五个小时,穿着她永远看不腻的黑西装的伊森在轨道灯的照耀下看起来还是如此英俊。
她的怒火渐渐平熄。
她的内心还是想要靠近他,和他在一起。
他对她的吸引力就是这么大。
宛如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