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芙莉不敢打开门,所以她从彩绘玻璃残缺的一小块破洞往外看,只见到午夜的雨仍然下个不停,除了雨滴打在杂草、树木和陵墓屋顶的滴答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伊森睡着了,麻醉药控制了他。看他睡得这么沉,她其实还真有点羡慕。
她睡着后总会作梦。
和她之前生活有关的梦。
和她本来要嫁的那个男人有关的梦。
和他们两个在博伊西的家有关的梦。
他们一起做的所有计划。
他们未来打算生养的孩子们。有时,她甚至会梦到他们的小脸。
醒来后却发现她在松林镇。
这个美丽如画的地狱。
她刚来时,这些环绕小镇的岩壁让她大为赞叹。但是现在,她却痛恨它们。痛恨它们成了关住小镇的牢笼,让所有的人都出不去,而那些试着逃走的人……
她有时还会做恶梦,梦见那些可怕的黑夜。
五百支电话同时响起的巨大铃声。
他们的尖叫声。
今晚不会……这种事绝对不会在今晚发生。
贝芙莉脱下她的斗篷雨衣,走向背靠着墙、缩在毛毯里的伊森。当他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后,她悄悄爬向角落的大袋子,从外层的袋子里掏出一把刀子。
是一把折刀,有点生锈,刀子很钝,可是她只能找到这个了。
她推开毯子,把伊森的病人袍往上拉,一只手沿着他的左腿往上摸,找到他大腿后方的一小块隆起。
她的手停留的时间比实际需要的长。她憎恨自己的行为,可是天知道她有多久没触摸到男人,或者被男人触摸了。
她考虑过事先告诉伊森,可是他的意识不清让她没有机会说出口。不过也许这样比较好。不管怎么说,他算是相当幸运了。当她在自己身上动手时,可没有麻醉药能用。
贝芙莉将手电筒放在石头地板上,让它照亮他的左大腿后方。
伤痕累累。
你看不到隆起的硬块,只能感觉到,而且要非常留神才能感觉得到,还是要在你知道准确位置的前提下。
她拉开折刀,两个小时前已经用沾过酒精的棉球消毒过,想到待会要做的事,她不禁有些反胃。只希望伊森的麻醉剂量足够,不会让他痛到中途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