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叔上前替过孤狼,双手推着邢爵朝院子里走去,嘴里一直念念叨叨,也满含忧虑。
邢爵的神色间倒没有丝毫不耐烦,这个从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家,对他的关心是切切实实的。
邢爵抬手拍了拍身后辉叔的手背,“辉叔,不用担心。”他这腿脚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行动都是时好时坏,只是近期时间长了,让他都有些忘了,并且古古怪怪的不正常,他甚至怀疑……
“我怎么能不担心,不仅我担心你,老爷也成惦记你……”
辉叔亲切和蔼的念叨声,打断了邢爵的思索,微微隆起的眉间,也慢慢舒展开来,敛去眼底的深沉,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看着辉叔推着他走在抄手游廊上,虽已经是秋季节,四周院子里却依旧是鸟语花香的,“老爷子呢?”
“老爷在茶室,他已经知道你回来了,我这就推你过去。”
辉叔推着邢爵穿过几道游廊,稍过片刻,俩人就到了茶室门前。
陈旧的实木大门两边敞开,内里是古朴老旧的中式装修,两边整齐地摆放着四把檀木椅子,后面是一排排镂空复古的木架子,上头摆放了不少收藏的玉器展示,而在上座那头摆着一架沉木的八仙桌,两边放着两把太师椅,身后悬挂着两副龙飞凤舞的字画。
茶室并不算太大,这里是老爷子常来会老友的地方,所以也随性许多。
老爷子安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身上一袭墨色带着暗纹的对襟丝绸褂子,脚下踏一双朴实的黑色布鞋,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已是近七旬高寿,精神面貌却依旧不减风采,岁月沟壑的面容上,含不怒而威之色,正低垂着眼,抿着严肃的嘴角,双手如行云流水般地摆弄着茶具。
“老爷,您看,少爷来了。”辉叔推着邢爵走了进来。
老爷子闻声放下了手中的茶具,抬起头看过去,声音沉稳而不失威严:“嗯,回来了啊。”眯眼再一看清,邢爵竟是坐着轮椅被推进来的,眉头跟着就拧了起来,一拍桌子,带着些许严厉:“简直胡闹!你放着腿脚的问题不去看,成都在忙活什么?!连轮椅都坐上了?!真是不像话!”
邢爵被辉叔推到八仙桌的另外一边停下,看着老爷子横眉瞪眼地有些发火,他倒是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缓缓喝了下去。
辉叔两边看了一眼,微微一叹,上前给老爷子斟了杯茶水递过去:“老爷,消消气,少爷也是难得回来一次。”
老爷子看着邢爵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瞪了他一眼,再看他那两条腿,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年纪轻轻的,腿脚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来得利索!”
邢爵挑了挑眉,没话。
先前他常年在国外,便很少回来,后来被老爷子强行召回来接手家族后,没多久,这腿就成这模样了,也找不到原因,时好时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