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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称呼你,不会见怪吧。黄教授把毛衣捎来了,我现在就是穿着这件毛衣给你写信的。毛衣尺寸不大不小,正合适。思宏看到我试穿毛衣的情形,不断地夸奖你 “真有眼力”。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你一定还记得那次在省考古研究所,在那幅古星图前相遇的情形吧。一提起这事,你也许还会怨恨我。后来,思宏和白大姐都批评过我,说我对你的态度不正确。现在我也觉得,他们的看法是有道理的。每当我想起那次不愉快的事,就深深感到内疚。
在我们工作很困难、很不顾利的时候,接到了你的来信,心里很高兴。你的信洋溢着奋发向上的精神,充满了对我的鞭策与鼓励。这些天来,由于全队的努力,我们已经取得重大突破。看来,铜球自动出土的条件己经基本具备。听到这些消息,你一定会感到快慰的。
早几天,考古队来了一位研制宇宙飞船的高级工程师梁维舟,他是华南航天研究所派来的。他们所里对我们正在进行的工作非常感兴趣,不但坚信地下有铜球,而且要求参加研究。所以派来了专家,带来了好多先进的仪器、设备,同时还愿意提供研究经费。这件事把队里的领导乐坏了,队员们的劲头就更不用说。我觉得华南航天研究所不仅在人力、物力和经费上大力支援了我们,更重要的是,在铜球还没有发掘出来的情况下,他们以肯定的态度来参加,这就是对新实体说的最大支持!
但,有些人的态度就不是这样。梁维舟到考古队来的那一天,省科学院副院长项绪堃正好在这里了解情况。项副院长公开说:“你们这项工作已进行到这个程度,甚至把外省的专家都卷进来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你们最终也许会发现,只不过是上了一个异想天开的计划的当。” 他以前就说我是异想天开,那时我确实感到过委屈;可现在,我们已有了充分根据,随他说去好了。使我不能忍受的是,他把对我的偏见,波及到支持我的黄教授身上。他竟然说,黄教授支持我,是为了赶时髦。还说郭副教授的态度才是一个学者应有的审慎态度。幸好他说这些话时黄教授不在场,要不然会把老教授气出病来的。郭副教授听到这些话时,反而不以为然。他说:“学术争论嘛,各有各的观点,谈不上什么时髦不时髦。”尽管郭副教授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他的论点,但从我的接触中,越来越感到他在学术争论中,不但是一个认真的、坚持己见的人,而且是一个热心助人的、光明磊落的人。我想,他这种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我们从两个方面分别得出一个一致的推测:铜球自动出土的密码,很可能是波长为21厘米的微波讯号。昨天,岳静(她是广东电子仪器研究所的一位年轻的姑娘)用我们从省科技博物馆借来的一台微波接收机,在21厘米波长上,果然收录到一个徽波讯号。这个讯号来自铜球,纵然十分微弱,但很清晰,是一组反复播发的“嘟,嘟― ”声,持续了一分钟左右。考古队的帐篷里顿时一片欢呼,欢呼我们的推测被验证,欢呼我们取得的新进展。
可以说,我们正处在一个重大发现的前夕。再有一两天,我们将要模拟铜球播发出的出土微波密码,指令铜球出土。以前,我们曾担心:模拟铜球密码会不会引起意外爆炸。最近,黄教授和岳静用一台奇妙的古磁全息检测仪,证明了就是这种微波密码,曾使铜球在汉代钻出过地面。这样一来,我们模拟这个微波密码,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现在,考古队完全沉浸在一片紧张、繁忙、欢腾、期待、热望的气氛之中,盼望着这一时刻的到来。我的心情始终不能平静。你想想吧,仅仅被吕迁看见过一次的铜球,这个从遥远的星球上射来的信息火箭,在地下至少埋没了两千多年之后,今天,由于三峡工程中的一个偶然发现,经过我们的辛勤探索,即将重见天日了! 在这一振奋人心的时刻,我怎能不激动呢?如果在铜球出土的那一天,你也能来,那该有多好呀!
今天,我到工地图书室去的时候,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了你写的那篇论文。我衷心地祝贺你!我深信,经过不断努力,你是一定能获得博士学位的。等到铜球出土以后,如果铜球上的星图还在的话,我将通过研究、计算,找出外星人所在的星球。为我国地外文明的研究创造新成果。但愿我们能在不同的岗位上,共同前进。
我估计,这项研究工作不用很久就会结束。到那时,我们又可以在楚江见面了!多少年来,你给我写过不少热情的信,可是,我却没有…… 这一次见面时,我一定陪你去游黄鹤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