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夫和国王一行人往东骑去,准备绕过艾辛格残破的城墙;但亚拉冈、金雳和勒苟拉斯则留了下来,他们让阿罗德和哈苏风在附近吃草,在哈比人身边坐了下来。
「好呀,好呀!这场追猎终于已经结束了,我们好不容易会面了,却是在一个完全没想到的地方。」亚拉冈说。
「既然伟大的人物们去讨论重要的事情,」勒苟拉斯说:「这些猎人或许可以从朋友身上知道那些谜团的真相。我们一路追踪你们留下的痕迹到森林里面去,但有许多事情让我们感到十分好奇。」
「而我们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你们呢,」梅里说:「老树人树胡告诉了我们一些东西,但总觉得意犹未尽呢。」
「没问题,不过待会儿再说,」勒苟拉斯说:「我们是辛苦出力的人,你们应该先告诉我们之前的经历。」
「这件事也还不急,」金雳说:「吃完饭之后可能听起来会舒服些。我头很痛,时间又过了中什了。你们这些懒惰虫应该找到不少吃的东西吧?如果有好吃好喝的,可以勉强消我心头的怒气啦。」
「没问题!」皮聘说:「你们要在这边吃,还是在萨鲁曼的卫哨室废墟里面吃?它就在拱门底下那边。我们刚刚在这里野餐,因为得注意道路上的动静。」
「恐怕没那么专心吧!」金雳说:「我可不愿意在半兽人的屋子里面吃饭,更别说碰任何半兽人污染过的食物。」
「我们可不敢要你这样做,」梅里说:「我们也已经受够了半兽人。别忘记,艾辛格还有许多其他的种族。萨鲁曼还算聪明,不敢完全信任半兽人,他有人类看守大门,我想这是他最忠实的仆人。反正哪,他们可是相当受到宠幸,拥有很不错的补给品唷!」
「有烟草吗?」金雳说。
「不,我想没有好到那个地步,」梅里笑著说:「不过,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们可以等到吃完什餐再说。」
「那我们就去吃什餐吧!」矮人这才觉得轻松多了。
哈比人在前面带路,一行人通过了拱门,在左边找到了一连串的阶梯,在顶上有一扇门,那扇门直接通往一个大房间,远端则有其他的小门,甚至还有壁炉和烟囱。这个房间是由岩石所打造的,过去可能十分的昏暗,因为它唯一的窗户是面向隧道的。不过,由于屋顶已经被打破,外面的日光就直接流泄进来,壁炉内还正燃著熊熊的火焰。
「我生了一些火,」皮聘说:「在大雾里面烤火感觉好多了。附近柴火很少,我们能找到的几乎都泡湿了。幸好壁炉里面还藏了不少,而烟囱也没有被堵塞。有火真的很方便,我帮你烤些面包吧!不过,这些面包恐怕已经有点久了,大概做了三四天吧。」
亚拉冈和同伴们在一张长桌的尽头坐了下来,哈比人则跑进另一扇门中。
「这边是储藏室,幸好没被水淹到,」皮聘拿著盘子、杯子、碗、刀叉和各种各样的食物回来。
「金雳大爷,你也不需要闻到味道就皱鼻子,」梅里说:「树胡说,这些可不是半兽人的东西,而是人类的食物。你想喝葡萄酒还是啤酒?里面还有一桶啤酒,味道不错喔!这是顶级的腌猪肉,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替你切一些培根,帮你煎一煎。真抱歉没有蔬菜啊,过去几天补给可能稍稍受到了一些影响吧!除了奶油和蜂蜜之外,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让你夹面包,这样满意吗?」
「啊,还算满意啦,」金雳说:「我的怒气一看到食物就阵亡不少罗!」
三人很快地狼吞虎咽起来,两名哈比人也跟著凑热闹似地开怀大吃:「我们可不能坐在旁边发呆,这样未免太失礼了!」他们说。
「你们今天早上可还真是有礼貌啊!」勒苟拉斯笑著说:「不过,如果我们没来,可能你们也会继续再吃下去吧。」
「或许吧,为什么不呢?」皮聘说:「我们可是和半兽人周旋了很久,在那之前又都吃得很少,很久没有开怀大吃了哪!」
「啊,的确是,」金雳从杯边打量著两人:「哇!你们的头发比我们上次看到的时候又浓密了许多,甚至变得更卷了些。我打赌你们好像还长高了一点,我不知道像你们这种年纪的哈比人还会长高啊?这个树胡可没让你们饿著吧?」
「他是没有,」梅里说:「但是树人靠著喝东西过活,光喝东西可是很难让我填饱肚子的。
树胡的饮料可能营养充足,但我们总觉得要有些可以嚼的食物才能够填饱肚子,即使是精灵的乾粮也会吃腻的。」
「你们喝了树人的水,对吧?」勒苟拉斯说:「啊,那么我想金雳没有看错,法贡森林的饮料可是有不少传说的哪。」
「这块土地有许多奇异的传说,」亚拉冈说:「但我却从来无缘亲身一探。来吧,告诉我这些传说,也好好描述一下这些树人吧!」
「树人是……」皮聘说:「树人──树人每个都不一样,但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真的很特别。」他嗫嚅了几句,最后又闭上嘴。「喔,好吧,」他继续道:「你们应该已经从远方看过这些树人了,至少他们看见了你们,回报说你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我想,在你们离开这里之前,应该会看到更多的树人,你们会有自己的看法的。」
「等等,先别急!」金雳插嘴道:「我们说故事的顺序错乱了,我要从一开始来听这个故事,先从我们远征队分散的那天开始说起吧。」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会仔细地告诉你,」梅里说:「如果你们吃饱了,可以先把烟草塞到烟斗里面。至少我们可以暂时假装还在布理,或是在瑞文戴尔,好好的轻松一下!」
他掏出了一个装满烟草的袋子。「我们有一大堆喔,」他说:「在离开这里之前,你们爱拿多少就拿多少,皮聘和我今天早上可做了不少资源回收的工作,水上漂著各种各样的东西。我们找到了两个小桶,我想是从某个仓库里面被冲出来的吧,当我们打开桶盖的时候,发现里面装满了这些东西:顶级的烟草,而且还没有坏呢!」
金雳捏了一些,在手掌中揉搓著,又闻了闻。「摸起来很好,闻起来更香!」他说。「这真的很棒!」梅里说:「我亲爱的金雳啊,这是长底叶!桶子上面还有吹号者家的标签,很明显呢!我不知道这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我想,多半是萨鲁曼专用的吧。不知道这
东西会运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不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是啦,」金雳说:「如果我有烟斗就更好了,唉,我的在摩瑞亚还是什么时候弄丢了。你们有没有找到烟斗呢?」
「不,恐怕没有,」梅里说:「我们没找到,在这房间里面也没有,萨鲁曼喜欢自己享受。我想,就算现在去敲欧散克塔的大门跟他要烟斗,恐怕也没什么用吧!看来我们得要一起分享好东西啦。」
「等等!」皮聘说。他把手伸进外套的胸前口袋,掏出一个绑在绳子上的小袋子。「我竟然收藏了两个比魔戒还要珍贵的宝物──这是一个,我自己的旧木头烟斗,还有另一个,以前没用过的新烟斗。我带著这两样东西到处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烟草用完之后,我也不认为路上还会找到烟草。不过,现在还是派上用场了。」他掏出一个扁扁的小烟斗,递给金雳,「这样你总该不生气了吧?」他说。
「我对你们的不满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金雳说:「高贵的哈比人,这让我反过来倒欠你们很多哪!」
「好啦,我要回去外面看看状况如何了!」亚拉冈说。
他们走出门外,在大门前的石堆旁坐了下来。现在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山谷的风景,烟雾在清风吹拂下全都飘走了。
「让我们轻松一下吧!」亚拉冈说:「我们可以坐在废墟旁边聊天,让甘道夫在别的地方忙吧,我很少觉得这么累。」他将灰色的斗篷裹起来,藏住身上的锁子甲,双腿一伸躺了下来,接著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大家看!」皮聘说:「游侠神行客又回来了!」
「他从来没离开过,」亚拉冈说:「我既是神行客,也是登纳丹,我属于北方也属于刚铎。
」
他们沉默地吸了一阵子的烟,阳光照在众人身上,太阳缓缓西沈入西方山谷的云中。勒苟拉斯躺在地上,专注地看著天上的变化,边低声哼著歌。最后,他坐了起来,「可以了吧!」他说:「已经过了很久啦!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抽烟,雾气也都散去了。你们到底说不说?」
「好吧,我的故事一开始的时候是: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浑身被绑住,身在半兽人的营地中,」皮聘说:「让我算算,今天是几号?」
「是夏垦历的三月五号,」亚拉冈说。皮聘扳著手指计算著。「才不过九天以前!」他说。
夏尔的历法中每个月只有三十天。
「我还以为我们被抓了一年了咧!好吧,虽然其中有一半像是噩梦一样,但我可以清楚地知道中间过了非常恐怖的三天。如果我忘记任何重要的关键,梅里会提醒我的。我不准备详述所有的鞭打和臭味,那不值得我这么努力去回忆它。」他一说完,就开始仔细描
述波罗莫的最后一战,和半兽人从爱明莫尔赶往森林的过程,其他人在符合他们猜测的地方纷纷点头。
「这里是几样你们弄丢的宝物,」亚拉冈说:「相信你们会很高兴找回这些东西的!」他解开了斗篷底下的腰带,拿出两柄小刀来。
「太好了!」梅里说:「我根本没想到会再找到这些东西!我用我的刀子伤了不少半兽人,但乌骨陆把我们的武器给没收了。他瞪我们的眼光可真是凶狠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准备要刺死我们,不过,他随即就把这两个武器丢开,彷佛会烫手一样。」
亚拉冈说:「皮聘,还有你的别针,我替你好好保管这样东西,它可是很珍贵的。」
「我知道,」皮聘说:「丢掉它我真心痛,但我有什么选择呢?」
「恐怕你的确是别无选择,」亚拉冈说:「如果不能壮士断腕,恐怕你会遇上更大的麻烦,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割断你手上的绳子也真是聪明的一招!」金雳说:「虽然可以说是你运气好,但你也是用双手掌握住了机会。」
「也给我们留下了个大谜团,」勒苟拉斯说:「我还以为你们长出翅膀了呢!」
「很不幸的没有,」皮聘说:「但你们还没听到有关葛力斯那克的部分。」他打了个寒颤,不愿意继续说下去,留给梅里描述那恐怖的一刻:无情的双手、恶臭的呼吸和葛力斯那克拥有怪力的臂膀。
「光是描述这个魔多的半兽人,或是他们口中的路格柏兹,就让我觉得很不安,」亚拉冈说:「黑暗魔君已经知道太多了,他的下人也一样。葛力斯那克很显然在争执之后,设法送了些消息到河对岸去。血红眼将会十分注意艾辛格,萨鲁曼这回可是自作自受了。」
「是啊,不管哪一方获胜,他的前途都十分黯淡,」梅里说:「在他手下的半兽人踏上洛汗国的时候,厄运就跟著降临了。」
「甘道夫暗示我们曾经看过这个老坏蛋,」金雳说:「就在森林附近。」
「那是什么时候?」皮聘问道。
「五天之前的晚上,」亚拉冈说。
梅里说:「让我算算看,五天之前──那就是你们一无所知的部分了。那天早上,我们在战斗后遇上了树胡,当天晚上我们在他的树屋威灵厅休息。第二天早上我们去树人会议,也就是树人集合开会的地方,那是我这辈子看过最诡异的情形了。他们的会议持续了整整两天,我们晚上是和一名叫快枝的树人一起度过的。到了第三天下什,树人们突然爆发了,真惊人!整座森林彷佛有场风暴在累积,然后一切突然间爆发开来。我真希望你们能听听他们在行军时所唱的歌!」
「如果萨鲁曼听到了那歌声,他可能早就跑到几百哩之外去了,就算他得徒步逃亡恐怕也不在乎!」皮聘说:「攻入艾辛格!无论它是否被坚不可破的磐石包围;
我们冲、我们撞,我们终于要宣战,敲破那石头
打开它城门;
歌词并不只这些,这首战歌有一大部分没有歌词,听起来就像是号角和战鼓声,让人十分振奋。我当时以为那只是某种进行曲而已,但当我到了这边之后,我才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
「我们越过山脉,在天黑之后进入巫师之谷,」梅里继续道:「那时我才第一次感觉到整座森林都在我们身后移动,我还以为我在跟树人一起作梦,但皮聘也注意到了。我们两个都觉得很害怕,不过,要等到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他们是胡恩,树人用我们的『简短语』这样称呼他们。树胡不愿意多谈,但我想他们是树人几乎退化成树的样子,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的。他们不引人注意地生活在树林中,永远不松懈地照管著森林;在最黑暗的深谷中,我认为有数以千计这样的生物生存著。」
「他们拥有极强大的力量,而且似乎可以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你很难清楚地看见他们移动,但他们的确在动。如果他们生气了,他们可以非常快速地移动,可能正当你在抬头看著天气或是星空的瞬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树林所包围。他们依旧可以发出声音,也可以和树人对话,根据树胡的说法,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还被叫作胡恩的原因。但他们的个性变得十分的狂野、危险,如果没有真正的树人约束他们,我可能不敢在他们附近行动。」
「然后,当天晚上我们就悄悄地进入了巫师之谷上方的一座峡谷,树人带著所有的胡恩一起赶了过去。当然,我们看不见他们,但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天色非常的黑暗,那是多云的一个夜晚,当他们一离开山丘,就开始快速移动,发出类似风吹过的吵杂声。月亮被云朵所遮蔽,在什夜之后不久,整个艾辛格的北边就都被高大的树木给占据了。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的敌踪或是阻碍,只有高塔上的一扇窗户里面发出明亮的光芒,如此而已。」
「树胡和几名树人悄悄潜到靠近正门的地方,正好可以好好地观察人员的出入;皮聘和我都坐在树胡的肩膀上,我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紧张的微微颤抖。但是,即使树人在生气的状态下,他们依旧可以非常小心和有耐心。他们就这么动也不动地站著、喘息著、倾听著。」
「突然间起了巨大的骚动,号角雷动,艾辛格的高墙不停的回响。我们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战斗终于要展开了,但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萨鲁曼的所有兵力倾巢而出。我对这场战争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洛汗国的骠骑出动了,只知道萨鲁曼这次似乎要给他的敌人最后致命一击,他几乎让艾辛格成了空城。我看见敌人们头也不回地出发,半兽人的长龙延伸到地平线的彼端、还有骑著巨大恶狼的部队,而且,队伍中也有人类组成的战力。许多人携带著火把,在闪动的火光中我可以看见他们的面孔,大部分只是普通的人类,身材很高,头发是黑色的,表情严肃,但并不特别邪恶;不过,也有其他很恐怖的怪物,他们长著半兽人的面孔,和人一样高,一双斜眼瞟呀瞟的。你知道吗,他们让我想起布理出现的那些南方人,只不过他没有像这些人有那么明显的半兽人血统。」
「听你一说,我也想到了他,」亚拉冈说:「我们在圣盔谷对付了不少的混种半兽人。很明显的,那名南方人可能就是萨鲁曼的间谍,但我不确定他究竟是为黑骑士工作,还是为了萨鲁曼工作。这些邪恶的势力彼此之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实在很难确定谁效忠谁。」
「好啦,就我大概推算一下,当时至少有一万人以上的兵力,」梅里说:「他们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全部走出门外。有些沿著大道往渡口走,有些人转个弯,往东方走。大概一哩之外,在河水特别湍急的地方建造了一座便桥,如果你们站起来,还可以看见那座桥。他们每个人都有说有笑,唱著粗鲁的歌曲,我想洛汗国这次可能要完蛋了,但树胡不为所动。他说:『今晚我的工作是要对付艾辛格的岩石。』,
「虽然我看不见黑暗中的情形,但是我推测大门一关上,那些胡恩可能就开始往南移动。我想,他们的任务是对付留守的半兽人。到了早上,他们就已经到了山谷的另一边,被一种我无法看透的黑暗所包围。」
「等到萨鲁曼把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之后,就轮到我们上场了。树胡把我们放了下来,走到门前,开始敲打大门,大声喊著萨鲁曼的名字。门内毫无回应,只有箭矢和落石从高墙上掷下,但弓箭对于树人并没有效果;当然,他们会觉得疼痛,但也更激起了他们的怒火,就像我们被蚊子咬一样。树人身上可以插满了半兽人的箭,却不会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对了,他们也不会中毒,而他们的皮似乎非常的厚,比一般的树皮要坚韧多了,得要有极为沉重的一斧,才会对他们造成严重的伤害。他们不喜欢斧头,不过,光是对付一名树人就要有很多持斧战士才行:对树人砍出一斧的人永远不会有机会砍出第二下,树人一拳就可以打穿最坚硬的钢铁。」
「当树胡身上插了很多根箭矢之后,他才刚开始热身完毕,照他的说法,也才真正的『仓促』起来,他发出震耳的呼姆,轰的声音,数十名树人走上前去。生气的树人是个非常恐怖的景象。他们的手指和脚指陷入岩石中,像是撕扯面包屑一样将它们拉碎,这就像是观看一株老树百年的动作,缩短到几秒钟之内一样的恐怖。」
「他们又推又拉、又扯、又摇、又撞;过不了五分钟,就在巨大的轰隆声中,把大门破坏殆尽,有些树人甚至开始捣毁城墙。我不知道萨鲁曼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情况。他或许还是有使用巫术攻击啦,但我认为他实在不是怎么样伟大的人。特别是被困在一个拥挤的地方,没有什么机器、奴隶和军队的时候,更是显得一无是处。他和我们的老甘道夫真是完全不同;不知道他的名声,是否都是来自于躲在艾辛格这地方所造成的。」
「你错了,」亚拉冈说:「他拥有深不可测的实力,他的知识丰厚、诡计多端,他可以任意操纵人心;他可以说服贤者,弱小的生物则能加以震慑,这些能力一定还没有消失。如果单独和他对阵,我敢打赌,中土世界没有多少人可以全身而退。或许在他的阴谋被揭穿之后,甘道夫、爱隆和凯兰崔尔可以不受影响,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树人是安全的,」皮聘说:「他似乎曾经说服过他们,但这状况再也不会发生。反正,他自始至终就不了解他们,忽略他们是极为严重的失算。他本来就没有对付他们的计画;等到他们开始行动,要研拟任何对策也嫌太晚了。在我们的攻击开始之后,艾辛格中残余的爪牙们就开始从每一个树人打出的破洞往外钻。树人们在盘问过这些人类之后,就让他们离开,到目前为止大概也只有发现二三十个。我认为没有任何半兽人活著逃出来,至少胡恩们不会放过他们。那时整个艾辛格已经被一座浓密的森林包围了,连山谷那边都毫无空隙。」
「当树人将南墙的大部分都捣毁,大部分的爪牙也都逃跑之后,萨鲁曼自己就准备仓皇逃跑。我们抵达的时候,他正好站在大门口,我猜他是来视察那壮盛军容的。当树人冲进门内,他匆匆忙忙地想要开溜。一开始我们没有发现他,但随著云朵散开,星光就足够
让树人看清楚附近的环境。突然间,快枝大喊一声:『砍树者!砍树者在这边!』快枝是名很温柔的树人,但这也让他更痛恨萨鲁曼,他的同胞们在半兽人的斧头下吃了不知多少苦头。他从内门的通道上跳了下来,怀著满腔的怒火像是一阵风冲上前。有个苍白的身影,藉著柱子的遮掩差点就逃到门口了,不过,还是功败垂成。动作飞快的快枝冲到塔边,差一两步就把那个家伙给勒死在门边,可惜对方先他一步溜进塔内。
当萨鲁曼又躲回欧散克塔之后,他就启动了那些邪恶的机器。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有许多的树人强行进入艾辛格,有些人跟著快枝进来,其他的则是从北方和东边冲了进来,他们在山谷内四处乱窜,造成极大的破坏。突然间,无数的火焰和恶臭的黑烟窜起,整块大地上的各种孔道都喷出了大量的火焰,有几名树人被烧伤了,其中一个,我记得他的名字是柏骨,一名非常高大、雄壮的树人,正好被一团燃烧的液体火焰给淋到了,转眼间就成了一根大火把,让人看了好难过。」
「这可真正惹恼了树人们!我还以为他们之前的举动已经算是激动了,但我错了,我最后才知道什么叫作生气的树人,那真是让人心胆俱裂的景象。他们大吼著四处狂奔,光是那声浪就足以让岩石爆碎;我和梅里只能躺在地上,用斗篷蒙住耳朵。树人们如同狂风般席卷整座山谷,他们打断柱子、用巨石堵塞洞口,巨大的岩石好像树叶一般满天飞舞……欧散克塔成了在飓风中心的唯一建筑。我亲眼看见巨大的铁柱和岩石飞起数百尺,打在欧散克塔的窗户上。幸好,树胡还保持清醒,他并没有被烧伤,也不想让萨鲁曼趁著这一团混乱之间逃跑。许多树人不停地用身体撞击欧散克塔,但却没有多大的效果。建造塔身的岩石又硬又光滑,多半是有什么比萨鲁曼还要古老的魔法在其中。反正,树人们就是无法抓住这座塔,或是在上面造成任何的裂缝,这样冲动的行为只是白白受伤而已。」
「因此,树胡冲进这一片混乱中,开口大喊,他低沈的声音压过了一切的噪音,突然间,一切沈寂下来;我们可以听见高塔上传来尖厉的笑声,这对树人们产生了十分奇特的影响。他们之前被怒气冲昏了头,现在反而冷静下来,安静、严肃地像是冰山一样。他们离开高塔,聚集在树胡身边,动也不动地站著。他用树人的语言对他们交代了几句话,我猜他是在说明一个很早以前就决定的计画。然后他们就这么消失在曙光之中,当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我相信他们派人监视那座塔,但那些监视者隐藏得非常好,让我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身影。其他人则是全部都往北走,他们就在那边忙了一整天。那一天我们过得很无聊,只能到处乱逛;不过,我们还是聪明得尽可能避开欧散克塔的窗子,因为我们觉得其中有股非常可怕的邪气。我们花了不少时间在找食物方面,我们也坐下来聊天,讨论不知道洛汗国到底怎么样了,以及我们同伴的遭遇究竟如何。在这段时间中,我们不停地听到远方传来岩石落下和敲打的声音。到了下什,我们绕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在山谷的开口处有一座胡恩们所构成的巨大黑暗森林,在北墙的另外一边则是另一座森林;我们不敢进去,但远远可以听见里面传来敲打的声音。树人和胡恩携手一起挖掘深坑和渠道,建造巨大的水池和水坝,把艾辛河所有的水流和山中的泉水都集中在一起。我们决定不打搅他们。」
「到了黄昏的时候,树胡回到了门口。他愉悦地发出哼哼声,看来似乎相当满意。他伸展著手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问他是否觉得疲倦了。
『疲倦?』他说:『不,没有,不疲倦,只是身体有些僵硬啦。我真希望可以好好喝上几口树人的饮料。我们工作得很辛苦,今天所搬运的石头和挖掘的土壤,就远远超过好几千年以来所做的了,幸好已经快完成。在夜色降临之后,千万别靠近这座门或是那些隧道!大水可能会淹过来,那些水可能会暂时染上恶臭,得要把萨鲁曼的臭味给冲乾净才行,这样艾辛河才能够恢复往日的纯净。』他随手从墙上扯下一大块岩石,单纯只是好玩而已。我们还正在思索,应该躲在哪里比较安全的时候,最出乎意料的景象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听见一名骑士快速奔驰的声音。梅里和我悄悄地趴在地上,树胡自己则是躲在拱门下的阴影中。突然间,一匹骏马跑了出来,像是一道银光一样。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但我可以清楚看见那骑士的面孔,他的脸似乎在发光,所有的衣服也都是白色。我就这么站了起来,张口结舌地看著他。我试著想要发出声音,但我做不到。」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就在我们身前停下来,低头看著我们。『甘道夫!』我最后好不容易挤出三个字,但听起来跟咳嗽一样。他可是中气十足的说啦:『你好啊,皮聘!这可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啊!』喔,好啦,我稍微修正一下,其实他是说:『快起来,你这个笨图克人!在这一团废墟里面,树胡到底人在哪里?我想要见他。快点!』
树胡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从阴影走了出来,这可真是场诡异的会面;真令我诧异,因为这两个人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甘道夫很明显的知道树胡在这里,而树胡躲在门廊附近也是为了等待甘道夫。可是,我们明明把摩瑞亚发生的事情都跟树胡说了,我还记得他脸上露出的怪异表情。我只能说他曾经看过甘道夫,对他的行踪似乎知道得比我们更多,只是不愿意匆忙地将事情说出来。『不要仓促行事!』是他的口头禅。可是,连精灵在甘道夫不在的时候,似乎都不会多提及他的行踪。」
「『呼姆!甘道夫!』树胡说:『真高兴看见你。树木和水流、货物和岩石我都可以处理,但还有一个巫师要对付呢。』
『树胡,』甘道夫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已经做了很多,但我还需要更多的帮助,我大概有一万名左右的半兽人要对付。』」
「然后,这两个人就走到另外一个角落,悄悄地讨论起来。对树胡来说一定觉得这很仓促,因为甘道夫似乎十万火急,边走边说了很多句话。他们离开了大概只有几分钟,或许十五分钟吧,然后甘道夫又回到我们身边,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几乎要露出笑容。那时,他才说他很高兴见到我们。」
「『可是甘道夫,』我大喊著:『你之前到哪里去了?你遇到其他人了吗?』
『不管我去了哪里,现在都回来了!』他用甘道夫惯用的那套说法回答我:『没错,我看到了一些同伴,不过现在不适合聊天叙旧,今晚是危险的一晚,我得要四处赶路。
曙光或许会带来新的希望,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将会再见面的。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靠近欧散克!再会!』
在甘道夫走后,树胡开始沉思,他很明显的在短时间内知道了很多消息,正在设法消化这些情报。他看著我们说道:『嗯,我这才发现你们并不像我想的一样那么仓促,你们保留了很多,但也没有把不该说的告诉我。嗯,这可真是一大堆新消息啊!好吧,树胡又得开始忙了。』」
「在他离开之前,我们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但并没有让我们觉得多高兴。至少当时,我们比较担心的是你们三个,对佛罗多、山姆和波罗莫,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他们。我们知道有场大战将临,而你们也在其中,甚至可能无法生还。」
「『胡恩会帮忙的,』树胡说。然后他就离开了,直到今天早上我们都没有再看见他。」
「当天深夜,我们躺在一堆石头上,由于天色的关系什么也看不见,外面的雾气和阴影像,彷佛一块厚重毯子一样遮蔽了周围所有的景象。空气又热又闷,其中还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骚动、摩擦和像是呢喃的耳语声,我猜多半有几百名的胡恩出发帮忙战斗了。稍后,南方传来了打雷一般的巨响,远方的闪电照亮了整个洛汗;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看到远方的山脉突然间被闪电照亮,像是黑白的风景一样闪动在天际,然后又刹那消失。在我们身后的山脉中,则传去低沈的声响,但又和雷声不一样,整座山谷也跟著这声音摇晃著。」
「树人打破水坝,将所有存积的水从北方的缺口灌入艾辛格的时候,一定已经什夜了。胡恩的身影都消失了,雷声也渐行渐远,月亮则缓缓地落到西方的群山之后。
艾辛格开始被洪水灌入,一瞬间河水就在平原上四处横流,残余的月光照在四溢的洪水上,反射著微弱的光芒。这些四处窜流的洪水毫不留情的钻进地下的隧道和孔洞,随即就冒出了大量的白色蒸气,白烟也跟著不停涌出。地底传来了沈闷的爆炸声,偶尔还会冒出火光,数道浓密的蒸气一路往天空窜,将欧散克紧紧包围起来,在月光下形成了平地云海的诡异景观。大水依旧毫不留情地持续流入,到了最后,艾辛格看起来像是一个汤碗,各个角落都被蒸气和烟雾所笼罩。」
「我们昨天在靠近巫师谷入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大堆的蒸气从中冒出,」亚拉冈说:「我们还担心是萨鲁曼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对付我们呢。」
「这次可轮不到他了!」皮聘说:「他可能都快被呛死,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到了昨天早上,大水都流入了地底,平地则笼罩在大量的浓雾中。我们暂时躲在这边的房间里面,觉得非常害怕,里面湖水开始溢流,沿著旧隧道往上淹。我以为我们会像是半兽人被困在洞穴中一样走投无路,幸好我们在储藏室后面找到了一个楼梯,可以走到拱门上方。由于楼梯之前被树人破坏了一部分,通道也被落石堵塞了,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挤出去。然后,我们就安全地坐在高地上静观水淹艾辛格的奇景。树人们不停地将大水导入,淹灭所有的火焰和洞穴,大雾慢慢的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朵巨大的蕈状云,可能有一哩高哪!到了晚上,东边山丘那边还出现了漂亮的彩虹,日落则被山上的一场大雨给遮挡住了,一切都非常安静,只有远方几只野狼嚎叫著哀悼这一切。树人们晚上又挡住了水流,让艾辛河重新复流。故事就是这样啦!」
「从那之后,积水就开始退去,我猜,底下的洞穴中一定有什么可以让水流出去的出口。如果萨鲁曼从他的房间往外看,一定会觉得惨不忍睹。我们在这边觉得很寂寞,在整个废墟中连一个可以聊天的树人都没有。我们一整晚都待在拱门上,那里又湿又冷,根本睡不著,我们有种感觉,彷佛随时会有大事发生。萨鲁曼还在塔里面,到了晚上,有种像是风吹进谷内的声音传来,我想是之前离开的树人和胡恩又回来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当我们爬下来察看四周环境时,已经是个又湿又多雾的清晨了。大概就这样了,在那一阵混乱之后,现在感觉起来可以说是十分安祥。自从甘道夫回来后,我甚至觉得更安全了些,终于可以睡觉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金雳重新将烟草装满烟斗。「有件事我不明白,」他一边点著火绒盒,一边说:「巧言──你告诉希优顿说他和萨鲁曼在一起,这家伙是怎么进去的?」
「喔,对了,我都忘记他了!」皮聘说:「他到今天早上才赶到,那时我们正好生起火,吃了一些早餐,树胡就出现了。我们听见他在外面哼歌,同时叫著我们的名字。
『小朋友,我正好过来想要看看你们过的怎样,顺便告诉你们一些消息,胡恩们已经都回来了,一切都很好,好得不得了哪!』他大笑著,边拍著屁股。『艾辛格里面再也不会有半兽人,也不会再有斧头了!天黑之前就会有人从南方过来,里面有些人你见到
会很高兴的。』」
「他话才刚说完,我们就听见路上有马蹄的声音。我们冲到门前,在那边等著,本来以为会看见神行客和甘道夫带著大军过来。可是,出乎意料之外,从浓雾中出来的是一个骑著老马的人,他自己看起来也是狼狈不堪。当他走出大雾之后,猛一看见眼前的一片残破,脸色刷地一声变成青白色,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震惊过了头,以致于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我们人就在旁边。当他发现的时候,他惊呼一声,试著要转身逃跑。但树胡三步就赶上了他,将他从马上抓了下来。他的马匹吃惊乱窜,而他则是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他说他叫作葛力马,是国王的好友和谘询大臣,这次是希优顿派他来送一个重要的口信给萨鲁曼。」
「『没有其他人胆敢冒险穿越到处都是半兽人的领地,』他说:『所以他们才派我来。我一路上突破重重难关,现在又饿又累。我被恶狼追赶,偏离了原先的路径。』」
「我看见他偷瞄树胡的样子,心中暗叫了一声『骗子』。树胡沉默地看著他很长的一段时间,到最后对方已经完全趴到地上去了。最后,他才说:『哈,嗯,巧言先生,我本来就在等你呢!』那人一听到这名字吃了一惊。『甘道夫先到这边,所以我知道很多有关你的事情,也知道该怎么对付你。甘道夫说,把所有的老鼠都摆在同一个陷阱里面,我会照做的。我是艾辛格的主人,而萨鲁曼则被锁在他的塔中,你可以进去把你所有编出来的口信告诉他。』」
「『让我去,让我去!』巧言说:『我知道怎么走。』」
「『我可不怀疑你知道怎么走,』树胡说:『但事情已经有了转变,自己去看看吧!』」
「他让巧言走了。这家伙一跛一跛地穿越拱门,我们则是紧跟在后;最后,他终于看见里面一片水乡泽国的情形。他转过身面对我们。」
「『快让我离开这里!』他哀求道:『让我离开!我的口信现在一点用也没有了。』」
「『的确,』树胡说,『不过,你只有两个选择:留在我身边,直到甘道夫和你的主人抵达为止,或是越过这些积水。你选择哪一个?』」
「一提到他的主人,那人开始浑身发抖,一只脚踏进水中,但随即又抽了回来。『我不会游泳!』他说。」
「『水并不深,』树胡说:『水很脏,不过不会伤害你的,巧言先生。快下去!』」
「话一说完,那个落魄的家伙就跳进水中。他走了不远,水就快淹到他的脖子,最后,我看到他抱著桶子还是什么东西开始漂流。但树胡涉水靠近,监视著他的进度。」
「『好啦,他已经进去了,』当他回来的时候描述道:『我看见他像是只溺水的老鼠一样趴了进去,塔上还有人,有只手把他拉了进去。现在他到了目的地,希望人家会好好欢迎他。
我得先去找个地方洗乾净身上的污泥,如果有人想要找我,我就在北边。这里的水都不够乾净,没办法让树人饮用或是沐浴。所以,请你们两位小朋友注意靠近的人物,请注意,会有洛汗的国王喔!你们必须用周到的礼仪欢迎他,他的部下刚和半兽人打了一场恶战。对啦,你们对人类国王所喜欢的尊称和礼仪,应该比我们树人懂得多了。在我小时候,大草原上到处都是王公贵族,我从来记不起他们的称呼和语言。他们会想要一些可以让人吃的食物,我想你们也都知道。所以也请你们找一些适合国王吃的东西吧!』故事到这边告一段落啦,不过,我很想要知道巧言是谁?他真的是国王的谘询大臣吗?」
「他是的,」亚拉冈说:「同时兼任萨鲁曼的间谍和洛汗的公仆。这家伙的命运实在不好,无敌壮丽的王国在他面前毁于一旦的滋味恐怕就够受了。但是,我想,塔里面可能还有更可怕的遭遇在等待著他。」
「没错,我并不认为树胡让这家伙进入欧散克塔是出于同情,」梅里说:「树胡似乎自得其乐,当他去喝水和洗澡的时候还在傻笑呢。在那之后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搜寻漂在水上的残骸。我们在附近的几个地方,找到了几间在水线以上的储藏室,但树胡还派了一些树人过来,带走不少东西。」
「『我们需要二十五份人吃的食物,』树人说,由此可见在你们到之前,就有人仔细的数过你们的人数了。你们三个人很明显是该和大人物们一起走的。不过,你们在那边也不会吃得比这边好,我保证他们拿到的不会比我们丰盛,这儿的佳肴或许更好,因为我们没把酒给他们。」
「『饮料怎么办?』我问树人说。」
「『艾辛河的水就够了,』他们说:『对人类或是树人都够好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树人们可以酿出他们爱喝的那种饮料,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看见甘道夫翘著胡子回到我们面前。在树人走掉之后,我们觉得又饿又累,但我们并没抱怨,实际上,我们的努力换来丰富的报酬。在那一阵忙乱之中,皮聘发现了这些残骸中的宝物,吹号者牌子的烟草,『抽烟比吃东西爽多了!』皮聘说,所以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现在都了解了,」金雳说。
「只有一件事情例外,」亚拉冈说:「夏尔南区的菸叶怎么会来到艾辛格,我越想就越不对。我之前没有来过艾辛格,但我曾经到过附近,对于在夏尔和洛汗之间的荒地相当了解。已经有许多年两边没有任何货物的往来和贸易,至少不是公开的。我猜,萨鲁曼应该和夏尔的某个人有秘密的往来,巧言或许不只出现在希优顿的皇室中。桶上的制造日期是什么时候?」
「我看看,」皮聘说:「这是一四一七年份的,是去年的──不,应该说是前年的,那年的烟草很不错。」
「啊,好吧,我希望邪恶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再不然,其他的状况我们可爱莫能助了,」亚拉冈说:「我认为等下应该把这小事告诉甘道夫,枝微末节往往会影响大局。」
「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梅里说:「下什都快过完了。我们四处逛逛吧!神行客,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可以走进艾辛格了,只是,风景并怎么不漂亮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