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节目组的所有成员在院子里集合,云康刚一走出宾馆,就听见几个人在大声嚷嚷,不停地抱怨。
“这破地方吃不好,住不好,治安又差,你们听了吧,昨有人抢银行,还劫持了人质。”一名工作人员抽着烟道。
“你消息挺灵通啊,我也是刚知道的,听警方封锁了现场,不让人靠近,这事大有蹊跷,消息不能外传,要保密。”另外一个人谨慎地道。
“为什么找这个破地方拍真人秀,不知道公司那帮人怎么想的。”
“公司的决策咱们做不了主,来了就好好干活吧,辛苦一点酬劳赚得也多。”
“赚个屁酬劳,我宁愿留在公司里打杂,也不想整提心吊胆。你们还不知道吗,这地界四面环山,阴气太重,自古以来就闹狐狸精,咱们这些人从城里来的,更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哈哈哈,还狐狸精呢,有狐狸精赶紧来找我,只要它能变成一个美女,我就带她回城当媳妇,整给她吃香的喝辣的。”
“就你那一副长相吧,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就算狐狸精要找男人,她也看不上你啊。”
“狐狸精能看上你……”
“老子就是比你强……”
几个人吵吵嚷嚷,这时一名副导演来院子里查人数,一看鄢茯察不在现场,立刻拿着大喇叭叫喊道:“那个跑酷王子呢,这一大早他跑哪儿去了,跑酷王子!”
鄢茯察刚获得了全国跑酷大赛冠军,正式得了“跑酷王子”的称号,节目组以这个作为噱头,计划将鄢茯察包装成一名跑酷明星,顺理成章进入娱乐圈。
副导演扯着嗓子喊了一圈,也没人答应他。
“那子人去哪儿了,助理也不在,他想不想参加节目了?一个玩跑酷的子,比大牌明星还大牌……”副导演找不到鄢茯察,忍不住发火道。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道:“跑酷王子昨晚上就没回来,八成泡夜店去了,年轻人出来玩,都是这么疯狂。”
副导演顿时火冒三丈,这子以为自己是谁啊,节目还没开拍就去泡夜店,他有多大的咖位?要是让导演知道了,还不骂得他狗血淋头。
节目组是导演了算,几名副导演负责安排明星食宿,服装道具,摄影机调度,明星走位,还要协调各种关系。不仅事务繁多,而且还吃力不讨好,跟打杂的也差不多。
院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一会有人争太阳伞,一会又有明星头晕不舒服,副导演脑袋都快炸了,朝着工作人员吼叫道:“赶紧给鄢茯察打电话,他中午之前还不回来,就取消他参加节目的资格。”
这时云康接到一个电话,让他意外的是,电话是警局打来的,是在郊外山上救回一名落崖者,正是昨银行抢劫案中被劫持的人质。
这人质一醒过来,报出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就是云康。
云康一问人质的名字,更觉得惊讶,原来是鄢茯察这个臭子。
鄢茯察在警方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云康连忙记下地址,跟副导演打了一个招呼,要请半假。
不管是什么情况,鄢茯察现在被警方扣押了,要录口供,云康怎么也得先把臭子捞出来再。
如果警方不同意放人,云康就得跟葛风度联系,从他那边找关系,走一走后门。
副导演一听云康要请半假,脸上肌肉都抽搐起来,这节目组要活活把人累死啊,按住一个葫芦起来一个瓢,刚才还在满世界找鄢茯察,现在又有一个家伙要请假。
“去吧,去吧!”副导演抬手一挥,嗓子沙哑地威胁道:“你中午还不回来的话,就永远别回来了!”
反正他已经心力交瘁了,就让这帮人自己折腾去吧,到时候导演大发雷霆,有他们好看的。
云康当然不在乎这副导演的威胁,他来参加明星真人秀,是公司特别安排的,一个副导演根本不能决定他的去留。
按照警方提供的地址,云康很快找到医院的特护病房,走到门口,看见两名警察正给鄢茯察录口供。
那中年警察见鄢茯察年纪只有二十岁,长了一米八三的个头,无论身形长相都是一流,就算去当明星模特,也是非常上镜的,因此对他颇有好感。
不过有一件事,让中年警察无法理解,昨那个贼匪抢银行未遂,逃跑时挟持人质,为什么专挑身高一米八多的伙子,而且鄢茯察他是玩跑酷的高手,那个抢劫犯是怎么制住他的?
中年警察疑惑重重,仔细打量鄢茯察,伙子一副清秀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劫匪的同伙。
另外一名年轻警察不以为然,谁规定劫匪不能长得清秀了?
这案情扑朔迷离,他们好容易把人质找回来,但这子却不怎么配合,故意跟警方打绕弯子太极拳。
无奈之下,年轻警察只好一遍遍地盘问,指望从口供里发现蛛丝马迹。
“嫌犯挟持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反抗?”年轻警察冷冰冰问他。
鄢茯察眨一眨眼睛,很委屈地:“因为我怕疼啊,他拿着砍刀呢,搞不好割我一刀,不就留伤疤了吗?”
他把两条大长腿伸直,往床尾上一搭,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道:“我是跑酷王子,还要参加明星真人秀呢,千万不能受伤。”
“你如果反抗的话,应该能逃得掉。”年轻警察不死心,继续探他的口风。
鄢茯察皱眉摇头道:“不行啊,我家三代单传,我爸要一定珍惜生命。放弃无谓的抵抗,才是我的正确选择。”
年轻警察有点恼火,训斥道:“你一个伙子,胆子这么呢?”
鄢茯察一扁嘴,嘟囔回答:“这个你得问我爸,他把我惯成这样的。再了,胆也不犯法吧,警察大哥。”
年轻警察被他绕得没辙了,不管盘查多少遍,鄢茯察一口咬定,抢劫犯头戴面罩,来去如风,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要保住一条命,就没敢抵抗,而且抵抗也根本打不过。
“跟你们过很多遍了,我没看见抢劫犯的脸,他戴着面罩呢。”鄢茯察不耐烦地道。
云康站在门口观察着,见鄢茯察神色淡定,一点紧张感也没有。
他跟鄢茯察认识这么久,被臭子忽悠过无数次,一看就知道这子在做戏,跟警察胡扯一通,刻意隐瞒了什么。
这事不能让警方继续插手,云康刚才给葛风度打了电话,告诉他鄢茯察的情况,葛风度答应帮忙搞定一切。
两名警察见案情疑点颇多,打算把人质带到局里重审一遍,这时突然接到上级来的电话,此案到此结束,不必再查。
那年轻警察瞪了鄢茯察半,脸色一片沉郁地离开了,不查就不查,他也不想给熊孩子录口供,真特么累人啊。
警察离开之后,云康推门进了病房,鄢茯察一看见他,立刻从病床上翻起来,激动地喊一声:“姐夫。”
云康不动声色,反手把病房门关严,冷眼瞅了鄢茯察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你老老实实招了吧,不然以后就别指望我再管你。”
“姐夫,你等会儿。”鄢茯察突然紧张兮兮,跳下病床去门口看一眼,然后心把房门关紧,又回到病床上,压低声音道:“这事我只敢对你,你一定要替我保密,还得帮我想想办法。”
他低头琢磨了片刻,才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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