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六品百户武官,竟然被一个不入流的九品官命人给叉了出去。
这兼职是奇耻大辱。
这六品官的百户恨恨的看了一眼韩阳所在的营房,一甩马鞭,只回千户所的临时驻地。
徐允恭此刻正在大帐内配千户喝茶,手指对着虎头山的地图指指点点。
听到一阵马蹄声,知道是百户归来,徐允恭的手一收,从地图上拿了回来,径自向外望去。
那千户也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严肃之色。
不得不,徐允恭虽然救妹心切,直接调动了一支千户所,但是却并没有太过于越矩,在动手之前,先支会了地方官府。
希望与地方官府合作,若是能有一封方克勤的求援信,哪便再好不过了。
“翟大人?他们可愿意与我们合作,共同进攻虎头山?”见到百户归来,徐允恭顾不得官场规矩,率先发问。
那翟百户心中本身便有怒火,见到徐允恭如此焦急,当下眉头一转,心中暗**计。
开口道:“那知府方克勤是个死板的老顽固,我去寻他商议此事,他却推脱此事他已经全权交给了一个育婴堂的大使。”
“什么!?”那千户闻言,表情一拧,怒道:“这不是胡闹吗?一个管娃娃的大使,他能会什么行军打仗?这山东的方老抠是不是脑子让狗咬了?”
徐允恭倒是颇为镇定,初听这个消息先是一愣,心中与那千户想法一般,这方克勤也太不靠谱了。
不过后来又想,自己多次听闻父亲提起,这方克勤是个爱民如子,治下有方的能臣。
这种人不可能如此糊涂。
不过他怎么会将此事交给一个育婴堂的大使呢?
育婴堂的大使?
徐允恭起身,在营帐里轻轻的踱了两步,忽然想起自己那嫁给燕王朱棣的妹妹妙云曾经跟自己提起过,沧州府有个能人,叫韩阳,现在担任的是北平育婴堂大使。
想到这,徐允恭疑声问道:“翟大人,你所的育婴堂大使,可是韩阳韩大人?那可是个英雄人物!”
“啥?”翟百户一愣,他本以为自己轻松挑拨一二,便能让韩阳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谁想到,眼前这位徐大公子竟然知道韩阳的名讳。
看来就算不是朋友,起码也曾相识。
这下倒不好颠倒黑白,乱一通了。
不过想到韩阳诸般羞辱自己的话语,翟百户心中火往上撞,心中思索一二,脸上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徐公子,您的没错,那韩阳确实是个人物!但是此人却根本不听别人劝告!我看他踟蹰不前,似乎不通武事,想要留下与他一起指挥官府的差官,到时候与公子您配合,一并拿下虎头山,救下二姐。
谁曾想到这厮不识好歹,怕我抢功,痛骂我一顿不,还将我叉了出来。
“混账!他韩阳不过堪堪不入流的九品官,竟然敢对你六品武官动手,莫非我大明就没有律法了不成!你拿我令箭将他拘来,我到底要看看他是何等人物。”那千户大手一拍,震得桌子上的茶杯乱晃。
这位千户大人,虽然最早是绿林响马出身,后来大明立国,学习他偶像常遇春,投奔了朝廷。
虽然没有常遇春那般领着十万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是也凭借彪悍的性格,在军中混了个千户。
不过这彪悍的性格帮他坐上了千户的位置,也成为他的桎梏。
此生若是没有大的战功,或者机缘,这辈子怕是止步于此。
这也是为什么听闻徐允恭遇到了麻烦,却没有办法调动飞熊卫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徐允恭。
因为他看到了讨好徐达的机会,正好他们护送粮草到沧州府,就暂且留下准备帮助徐允恭一把。
徐允恭斜视了那千户一眼,暗道:“这位千户大人果然是莽汉一条,先不大明文武分治,不在一个系统,仅凭你们离开驻地,就已经是大的罪过,你还想乱抓人。”
想到这里,徐允恭摇摇头,苦笑道:“魏大人莫恼,这事情咱们还是了解清楚再做决断不迟。”
着,徐允恭看向翟百户问道:“翟大人,这韩阳还跟你什么了?一并向我到来,既然方府台将此事”
那翟百户见徐允恭不为所动,知道若不添油加醋,怕是难以对韩阳产生影响。
当下将故事进行了一番演绎,道:“那韩阳着实恼人,什么营救徐二姐需要从长计议,若是冒然攻山,很可能让那些差官白白丢了性命!大家的性命都是爹生娘养的,谁都不能白白的死去。表面上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他就是贪生怕死。”
“从长计议?他还有心思从长计议?”护妹心切的徐允恭闻言,顿时或往上撞,像是平静的薪柴下隐藏的一团火焰,一口风就猛地燃烧开来。
不过不愧是徐达的长子,接受的是最精英的教育。
徐允恭脸上的怒火只是一闪而逝,对翟百户问道:“那虎头山山势如何?有多少兵将?”
被徐允恭这么一问,翟百户心里一凛,因为此次前去,他并没有按照徐允恭的示意,先去虎头山打探一番饿,而是望了望山势,便直接去寻韩阳要权去了。
谁曾想到徐允恭忽然问起此事。
不过翟百户也不露怯,因为他有个过命的兄弟在飞熊卫服役,曾经听他提起过这虎头山。
当下侃侃而谈道:“这虎头山倒不是多么险峻的山峰,只不过其形似猛虎,而入山只有一条山路可走,最险之处,犹如虎口,名虎口坳,官府组织了数次兵马围剿都没有成功,便让他放肆到了今。
不过若是能突破虎口坳,这虎头山也没有什么吓人的地方。
尤其是这虎头山,兵不足三百,其中有江洋大盗数十人,北元的溃兵百余人,剩下的都是些闲汉,算不得什么战斗力。
若是我精兵千人直扑虎头山,想必拿下虎头山也没有什么困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