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酷、决绝的态度像一根尖细的针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她这才意识到之前他对她的态度伪装的有多无懈可击,她差一点就以为他是真的爱她的。
真的是很蠢!现在她就要开始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有些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吴秘书一个电话将她惊醒。
楚心诚再也没有立场放任自己陷在过去的虚幻爱情中,面对这么一个强大又可怕的对手,她除了绷紧神经,全力应对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回到公司之后,她开始计算着,现在捏在楚家手中的股份是百分之六十五,即便她让出她手中的百分之三十,楚家依旧雅仕是最大的股东,可傅泊远费着心思要进入雅仕就是为了夺回他应得的,所以他一定会想着办法成为雅仕最大的股东。然后彻底将楚家人赶出雅仕。除了市面上流通的股票外,剩余的大部分都在各董事手中,只要各董事能继续支持楚家不抛售转让,那么他即便进了董事会,也只是股东之一,动摇不了楚家的地位。
“吴秘书,几天帮我盯一下股市,看有没有人在大量收购雅仕股票,另外注意下各董事最近接触的人。每天跟我汇报。”心诚拨了内线电话。
“好的,另外楚总,楼下大堂电话来说,会客厅有安远的人过来找你。”
安远?心诚首先想到的就是那起官司,她以为是律师陪同员工代表过来找她谈判,可不曾想等她到楼下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沈洛坐在沙发上,一身西装革履、矜贵优雅。
沈洛看到心诚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不动,便起身,慢步走了过去,微笑:“许久不见,你还好么?”
心诚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个男人。
一方面,他有目的地替她引荐RX的中国区负责人,将雅仕推进傅泊远设好的圈套中,另一方面却又运用他的权力帮助她安抚他的员工,解她的危难。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作风,她真的欣赏不来。所以她对他今天突兀地出现在这里没有一点好感,自然地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总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她的冷淡让沈洛嘴角一僵,可良好的教养让他刻意忽视掉了她眼底的冰冷:“我听说之前雅仕的甄总有去找过我父亲,但是...”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道:“如果你这边有需要,或许我可以,”
“不必了。”心诚忍不住打断他,“沈总现在这么,算什么?是赎罪?还是要引我进另外一个圈套?”
她的质问,她眼中的讥讽,让沈洛一贯优雅得体的笑容里出现了一丝裂缝。
“怎么?难道我的消息有误?沈总跟傅泊远早在纽约不就认识?之前在我面前装作互不相识的模样,难道不是另有所图么?之前在你无偿替我搭上RX这条线时,我就该心生警惕!”所以,那天在皇庭KTV碰到他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熟悉的人影还真的是傅泊远,那个时候他们就在一起谋算了吧。可惜,她当时并未在意。
心诚说完就转身欲走。背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只手就将她的手臂拉住,耳边是沈洛低低的声音:“心诚...”
“放开我!”她停住脚步,冷下脸来,怒道:“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跟傅泊远一样,来验收你的劳动成果么?!”
沈洛深吸了口气,目色不明:“我十八岁那年,我那继母不小心滑倒流产却嫁祸在我身上,我父亲一气之下将我送出国,并断绝了我的经济来源...没办法我只能半工半读,有一次回校太晚。;路上碰到了持枪抢劫,刚好被傅泊远和他的叔叔所救。我们这才相识。毕业后,我们一起在华尔街打拼,直到前年,我父亲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儿子将我召回国内。”
楚心诚不知道外表光鲜,温文尔雅的沈洛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经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后,我们在国内碰到,那天我接到电话,的确是要我将RX负责人引荐给你。尽管我当时很疑惑,也考虑过中间或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利害关系。”他低头看着心诚,
“但是为了报当年的救命之恩。于我而言也是举手之劳的一件小事,所以.....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是他的同盟军。”
心诚推开他的手:“所以,当你后来感觉到情况不对时。才会想要帮助我,来换取你内心的不愧疚?”
沈洛沉默了许久之后,才一字一句慢慢道:“让我来帮你,好么?”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上午,离跟傅泊远约定的时间不到3小时,这三小时内会有转机么?视线下意识地滑向手机屏幕。
此时,安远集团会议室里正就是否注资雅仕的问题,在激烈的争论着。
“沈总,雅仕虽是我方合作伙伴,可最近不但丑闻不断,而且经营、资金方面也有很大的问题。我实在不认为我们在此时投资会给安远带来什么好处。”
“不错,我的看法跟俞董事相同。这个时候投资雅仕无异于做泥牛入海。”
.....
面对着一片反对的声浪,沈洛的声音沉了沉:“雅仕的技术和水平一直在国内的服装企业中颇有威望,我听闻这次的危机实则是受到有心人的加害,倘若我们能出手帮雅仕度过难关,雅仕的楚总已承诺会以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交换。并且在之后的所有合作中,均会以接近成本价的价格成交。我认为...”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公司的沈瀚之走了进来。
沈洛微微皱起了眉头,听着沈瀚之不辨喜怒的声音:“今天的董事会先暂停,各位董事先回去,沈洛留下。我有事跟你说。”
等人都走光之后,沈瀚之脸上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终于不再掩饰愤怒:“我之前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为了楚家那丫头,你是不是连安远继承人的身份都不要了?”
“如果刚不是跟傅总喝茶,他提醒我,你是不是预备又要忤逆董事会做出不明智的举动了?”
沈洛的眼神在听到傅泊远的名字后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爸,雅仕的事情,我没办法放任不管。”
沈瀚之的一向平静沉稳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失望:“沈洛,你帮得了她第一次。帮不了第二次!你以为背后要整垮雅仕的人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沈洛眼神沉了下去,体侧的拳头不由紧紧握了起来。
沈瀚看拍了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不会,相反,你只要帮了她这一次,那么他们下一次的反击只会更加厉害。到时候。你还能拉着整个安远去填雅仕的危机么?”
“你一直以来就是我沈瀚之最骄傲的儿子,我不希望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今天如果你再要帮她一次,那么安远的事你也就不用管了,各董事和我也不会放心将公司交给一个只会感情用事的人手里。到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能力护着她。”
.....
三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也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急促的响了起来,心诚一下子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伸手就去抓手机。
“喂?”
对方在静了一秒之后,笑了起来,笑意里的嘲讽十分明显:“这么激动?看来你并不是在等我的电话。”
听到这个男人声音的那一刻起,她神色一紧。坐稳了身体,小心翼翼地藏好内心的紧张,不让他窥出半分端倪。
不见她讲话,傅泊远很快收起了声音里的笑意,语气不辨喜怒,带着公式化的严肃冷凝:“我们约定的时间已到。给我你的答案。”
心诚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她正在等着沈洛的回复,如果安远能注资,那么就能缓过一时。也能将傅泊远暂时地挡在董事局之外。她以为她掩饰的足够好,可下一秒傅泊远戏谑而又残酷的声音瞬间将她打入地狱:“如果你还在等着沈洛来帮你,那么我看你是等不到了...”
“就在刚才,我还跟沈洛的父亲沈瀚之在一起喝茶。不过,后来他急匆匆地离开,估计现在人应该已经到安远了....”
听着他冰冷而又决绝的声音。心诚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是恨意还是惧意,在他还是她同盟军的时候,她只知道他处事风格凌厉果断、高效、不留一丝情面。而现在又多了一项--可怕!他能精准地掌握到她每一步的计划,堵死她所有的后路,然后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欣赏她的一败涂地。
透过桌上的镜子望着自己,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应该就称之为‘面无死灰’,眼睛微微闭了闭,“我,答应你的条件。”
话筒里沉默了半响之后,道:“晚上7点,到公寓来签约,记住晚到一分钟,我就立刻离开。”
心诚直觉就想要拒绝,可他已经直接挂了电话!
等心诚抵达公寓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
屋内一股浓重的酒气,傅泊远正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
“把门关上,进来。”他直接命令。
闻着房间里的酒气,心诚忍不住皱眉,下意识就要离他远一些,可这个男人却仿佛完全无视她的反应,直接端起一杯酒,站起身递到她唇边,嘲讽道:“来,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相同的话就在不久之前的美国,她也曾对他说过。
物似人非。
目光无意中瞥到桌上,猛地一滞,那是...
两张结婚证...
她没来得及等到的结婚证。
傅泊远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缓缓道:“在你走后的第二天。就收到了这两张结婚证,可惜...”他止住话头,嘴角讥诮一片。
心诚有些艰难地将视线从照片里两人近乎幸福的笑容中扯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他,冷声道:“过去的蠢事。何必再提,至于这张证,”她伸手拿起其中一张,“既然是个笑话,就该直接撕了---”
撕---
证书刚好从照片上两人肩膀的缝隙处对半撕开,掉在地上。
轻脆的声响。更像是划在谁的心上--
死一般的安静过后,
是这个男人带着酒气的疯狂的吻狠狠地压在她的唇上,他一手扣住她的双手手腕阻止她乱动,一手就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令她毫无招架之力。他的动作既无情又霸道镇压了心诚所有的反抗。等她回神过来,她已经被他抱到了浴室,背后冰凉地瓷砖带来了一丝神志上的清醒。下颚一暖,他的长指已经扣住她,强迫她抬头看向对面的落地镜。
心诚瞳孔猛地一缩,落地镜里的男人衣冠楚楚,而她面色酡红,神色凄迷。浑身上下不着片缕.....
“我要你,好好看着这一刻!”几乎是恶意地,他逼视着她,眼中乌云翻滚,终于不再控制着自己。
心诚忍不住咬住下唇,羞耻和屈辱瞬间要将她溺毙---
“放开我!!”
傅泊远冷笑:“你以为现在说这些话还有意义么?”
他的动作一刻不停。
心诚的挣扎也一刻没停,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恨意,几乎咬断下唇。
口腔里传来浓厚的血腥味,傅泊远看到她下唇的血痕,猛地低头,狠狠地攫住她的唇,却被她阻挡在外。双手带着惩罚一般倏然扣紧她的腰,心诚忍不住吃痛却反而更加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唇。傅泊远危险的嗓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你别忘记,我们可还没有签约,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这果然是最有效果的警告。怀中的女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鲜血淋漓的下唇微微抖着,傅泊远的眼中闪过一抹的厉色,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
整整一夜,他都没有放过她。用最屈辱不堪的姿势折辱她的灵魂以得到他内心报复的快感。
可又是谁,在她昏死过去之后,一遍一遍轻轻地吻着她满身的伤痕,一次一次地替她擦去她脸上眼角不间断的泪痕。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企图用黑暗掩盖他内心真实的、破碎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