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诚自认为长这么大,形形色色的女人见识过不少,就是没见过像程香元这么自大又这么愚蠢的女人!
“储少?”恒还得不到储诚的回应,疑惑地叫了一声。
储诚深吸一口气,说道:“让公关团队做好准备,要是这等谣言被放大,不用客气,一律给我驳回去。”一想到跟那女人有什么牵扯,他胃里就直犯恶心。
特别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子人选,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搅和在他们之间,储家的男人,都是负责人的好男人!
“我知道了,储少!”
无需再多问,恒还就完全了解自己老板的意思,然后便挂了电话。
储诚在阳台上又吹了会夏季夜晚的凉风,听到房里有动静再进去,就看到穿着睡衣,头发还在滴水的浓妆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走过去,强按着她坐下,先把毛巾给她擦擦,再找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浓妆不习惯被这么伺候着,几次想把吹风机抢过来自己弄,可储诚不让,在打不过他的情况下,浓妆只好妥协了。
那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时,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起先,她觉得是长久处在各种危险之中,让她不适应将“肚皮”袒露出来,她觉得那丝丝酥麻的电流,就是危险的预兆。
可是,等他的手拿开的时候,她又觉得不舍得,希望他可以再拨弄得久一点。
关掉吹风机。储诚摸了下她的头发确定干了后,说道:“你身体还没好,别熬夜,快睡吧。”
话落,发现她坐在那里发了呆,都没听到他说的话,嘴边扬起一抹邪恶地笑,他弯下身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难不成,是要我陪你一起睡?”
浓妆清醒过来,冷着脸二话不说将他推开,还一口气推到门外去。再“啪”的一声关上门!
随后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掩去一脸的红色!
……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要开始行动。
程家的生意开始出现各种问题,先是货源被拦截,查出里头有严重的超标,被停止生产接受调查。
紧接着又被查出程家走私的犯罪证据,而当年的司家被冤枉了二十载,这事在当年挺轰动的,如今被翻出来,影响可想而知。
程韦杰慌忙四处找人帮忙拉关系,也指望着他所倚靠的“上头”,能帮他抹去那些罪证。可不等他上头的人帮忙,早年他老婆开车撞死人,他儿子强奸勒索,他女儿校园霸凌的事一一被揭发出来,如涌起的潮水,盖都盖不住。
在程韦杰焦头烂额,在家里骂老婆打儿子的时候,他以前得罪的人如雨后的春笋根根冒出来,都抢着要踩他一脚,无奈之下他只能卖掉手里的股份。
可是如今他公司的名声臭得不行,那股份价格一压再压,都没有人肯买。
程家的一切都在储诚的掌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让恒还盯着,自己则一有空就把浓妆带出来。
也没做什么,就是让她体验正常人的生活。
比如一起到超市买菜,然后在他的私人住所里自己煮,他绝不会承认,他是以前被可乐跟他父亲刺激了,现在才要拉着浓妆跟他体验一把。
有时候早上起来,见她也起床了,就会把她带到储行去,他办公时,她坐在沙发上看书,你们绝对想不到,她看的书可不是什么哲学什么人生道理什么财经,她就看的小说,男频玄幻的,看得停不下来,吃饭的时候,还得拿着手机在一边刷!
到最后还得他将手机没收了,才能让她好好吃顿饭。
看她乖乖吃完饭,再找他讨要手机的模样,他有种脱下浓墨的面孔后,她越来越像个孩子的感觉。
于是,又要给她限定时间,不能看太久否则对眼睛不好,怕她不听话,他时间到了就停下工作,带她到处走走。
跟井旭约定的时间到了,储诚带浓妆到了一家整形医院,井旭跟着去了,引荐了一位业界名声很好的祛疤整形医生。
浓妆躺在手术台上时,一双眼睛如老鹰般盯着周围的医生护士,把一个护士吓得差点打翻托盘。
储诚知道,她这是因为不安,习惯拿着武器提防任何人的她,乍然要这么空手躺着任人为所欲为,她可不仅是不习惯而已。
握住她的手,储诚发现她面上冷然,手心里却全是冷汗,并且握着拳头握得很紧,他发了很大力气才掰开她的拳头,不顾她黏糊糊的手将她握紧,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会看着你,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嗯?”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稍稍放柔了的眼神,接下来进手术室时,她发现他真的跟进来了,换上了跟医生一样的衣服,她才放了心。
不知不觉中,她真的相信了也!
打了麻醉针后,浓妆比正常人多撑了好久,医生都觉得麻醉针是不是打错了,她才睡了过去。
这大概是因为她的体质受过训练,所以对普通的麻醉产生了抗性,上次君君能够成功并且快速地迷晕她,是因为那些迷药是红花改良过的,又加上她那时候失血过多……
以前没什么感觉,没处置她拿君君威胁他,还带她回自己的私人住所里已经是对得起她了。吃饭时,也不管她动了伤口会不会裂开,就让她自己过去吃,不会心疼,也不会觉得就算伤真裂开了有什么要紧,至少他给她包扎过了,还给她带了饭,虽然是顺便的,因为他和君君也要吃。
可这会回想起来,就剩下满满的心疼跟懊恼。
从来没有人疼过她,或许她的母亲爱她,可她也只有三岁。往后的生活,不是被虐待,就是颠沛流离,不然就是为了做自由人而被迫的各种特训,和成为自由人后的各种生死考验。
储诚从不知道自己有软弱的时候,他居然害怕去想她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闭着的眼睛上,还有柔软的唇上各亲了下,起身时,他恢复了冷静自持,对井旭和那位祛疤整形医生说道:“开始吧。”
……
储诚带浓妆去做祛疤手术的事。并没有刻意瞒着,所以司戚龙很快就知道了,他让这么多年培植的一点势力去核查,确定浓妆只是做祛疤手术。
即便如此,他还是给储诚打了电话。
“既然我要娶她,自然要恢复她原本的样子,这有什么不可以吗司先生?还是你本就不准备放过她?”储诚口气不爽的说道,“允许你当时那般对她,就不能我现在对她好点?”
“哈哈哈,我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司戚龙试探地说道,“只不过没想到。储少爷也是在乎表面的人啊。”
“人都是感官动物,就算我不在意,如果她在我身边,免不了被指指点点,我只是将她未来可能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罢了。”
司戚龙的笑声阴阴沉沉的:“储少爷对她可真是上心。”上心得他都要嫉妒了。
不过是一个孽种,一个出生就该被掐死的魔鬼的孩子,竟能得到储大少爷如此倾心相待,她凭什么?
但心里怎么怨恨,司戚龙都不会在这时候爆发,毕竟,他确实需要靠储诚来毁灭程家,虽然现在程家已经是一笔烂账,可如果储诚现在停手的话,程家还是有可能渡过去的。
他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等到程家完完全全毁了之后,浓妆怎么处置还不是他说的话,他也不怕储诚到时候报复他,反正他也活够了。
“那是我的事,司先生还有别的事吗?”储诚公事公办的口吻,“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可能没功夫跟司先生闲聊。对了,我记得司先生答应过我,这段时间,是不会过问浓妆的事,你还记得?”
司戚龙阴狠地“呵呵”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后,他拿出关于芯片的监控仪,发现上面的点还亮着,再结合自己调查出来的,储诚刚刚说的话,他稍稍放心了。
……
在浓妆蒙着脸在医院的这几天,程家的事越演越烈,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程香元还好,程子元已经被抓进去了,过两天就会开审。
一个星期后。浓妆拆了绷带,一张清秀亮丽的脸庞出现在储诚面前。
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脸型也没有丝毫变化,毕竟她并不是整容,只是那些疤痕都去掉了,虽然原本疤痕的地方皮肤的颜色有点不同,不过没关系,只要每天抹医生给的药,很快就会好,而且,她出门只要画个淡妆就能将那不对称的肤色掩盖,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需要抹上大量的粉底。
浓妆拿起镜子照了照,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自己,心里产生一种“原来我长这样啊”的奇怪感觉。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把我的头发也都剃掉?”
她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被他抓住手:“因为你脑袋上也有伤疤,所以就把你的头发也都踢了好处理,没事,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几顶帽子,你可以换着戴,头发长得很快的,不用担心你会一直光头。”
说是这么说,可在她的后脑勺上。却有一道新的伤痕……
他拿起柔软的帽子给她戴上,眼睛黏在她脸上就挪不开!
以前有疤,浓妆都有胆量直视储诚,但现在反而不太敢看他,一种羞意,像是突然点亮的技能,在他盯着她看时,心跳加速,脸颊滚烫。
很多奇怪的地方都顾不上问,在快受不了的时候,她拿起口罩戴上,撑出冰冷地说道:“不是说出院。顺便去吃饭吗,快走快走。”
吃完饭,储诚没把浓妆送回去,而是直接带到储行,跟当初带程香元去吃饭不同,储诚每次把浓妆带来还是回去,都是坐的他的专用电梯,除了恒还,和秘书室的几个高级秘书和助理外,没让储行的其他员工见过浓妆。
他也没多想,浓妆是被他归于自己人的,自己人当然是要带他做私人的电梯啦。这是要告诉浓妆,以后来找他,都不用通知其他人就可以自己上去找他,连当时的何可倾都没这待遇。
至于程香元,跟她出去吃顿饭而已,他这人公私分得很开,跟他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可能连多瞄一眼都不会。
但是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
程香元上次的作态,让一些员工误以为程香元是储诚的新女友,后来又隐隐听说程香元跟原本的未婚夫解除婚约就是因为他们的储小老板,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多人都默认了程香元是储诚的女朋友。
于是。当程香元找上门来时,一个新来的值班的前台居然没拦着!
再于是……
浓妆正倚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看上次没看完的小说,储诚坐到她身边,抽走了她的手机:“你刚出院,别看那么久的手机。”她可不仅仅是做了祛疤手术,她还开了脑。
浓妆也确实有点眼睛酸,手机被拿走了也不抢。
她跟很多手机党不同,她以前除非任务需要,不然基本就不用手机,对她来说,手机很容易被人定位然后跟踪,哪怕是现在。这手机的作用,也不过是跟储诚联系,然后看小说而已,孔颜笑话她活得像个老古董。
一离开手机,她就打了个哈欠。
“困了?”储诚习惯性地将她捞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对这动作浓妆最近也被调教习惯了,就顺势依偎在他怀里,还未等他说什么,他办公室的门忽然就被打开了。
程香元一看到办公室里依偎的男女,当场就疯了,再也不装什么娇柔的女人,冲过去就要把浓妆从储诚的怀里扯开。嘴里还骂着:“你这贱人,居然敢挖我墙角!”
储诚没让他碰到浓妆,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把她甩开,脸色铁青:“你是怎么上来的?”
对上储诚,程香元面色转为幽怨:“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都已经解除婚约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这位小姐!”储诚忍耐着恶心,冷肃地说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这里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上来的,你要么现在自己走,要么我就叫保安了!”
程香元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眼泪说掉就掉,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储诚对她做了什么,她捂着胸口,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储诚耐心耗光,他怕这女人摆出这样会让浓妆多想,连往日的风度都没有了,“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你不认识我?”她万万没想到,她做了那么久的美梦,结果一来,人家居然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认识你吗?”
“我、我是程香元啊!”
“哦,原来是程大小姐,”储诚嘴角扬起一抹讽笑的弧度,“可是程大小姐,我似乎并未跟你有过什么关系,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不知道你今天这通话这些行为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再不走,我会告你勒索的!”
“什么?你明明……”
储诚冷眼看她:“我明明什么?程大小姐,我说过什么让你误会的话?还是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
“你,你……”程香元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他跟她说过什么,越是回想,发现他连一句暧昧的话都没说过,当下脸色煞白,“可是,可是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你为什么会去我家里?”
储诚宛若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我说了,我是去找你父亲,不是找你。”
“那你跟我吃饭……”
“是你找到这里来,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储诚冷笑,“程小姐,我发现你真的要好好治治你的脑子了,臆想症也是会害死人的!”
“不是,不是……”程香元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眼光扫到浓妆,面容狰狞地朝浓妆扑过去:“是你,肯定是因为你诚才不要我!”
储诚不打女人的,可在他想要拉住她,结果被她抓了一爪子后,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程香元扑倒在地的时候,正好恒还赶了过来,他也把保安叫来了,压着程香元,让她连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拖出去了。
储诚恼怒地看向恒还:“怎么回事!”
短短的时间,恒还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先是因为前台那位新来的,正好上次也是她招待的程香元,以为程香元是储诚的女朋友,所以这次为了讨好程香元非但没阻止她,还给了她一张暂时员工证,等她上楼来后,当时电梯外值守的人,想当然的以为她能够到这层楼来。是因为得到了允许的,特别是对方手里还拿着暂时员工证。
储诚的办公室外,是恒还和恒还助理的办公室,秘书室在另一边,不巧的是,恒还最近因为程家的事很忙,当时正好不在,而他的助理也好巧不巧地在那时候给下一层楼的部门送文件,而储诚的办公室原本是密码加指纹的锁,只是储诚在时,方便恒还进进出出便没有锁。
这些加起来,就给了程香元天时地利人和。她本人又完全不知什么叫礼貌,什么叫隐私,把储行当自己家一样,说进就进,就有了刚才的事。
不用说,前台那位立马被开除,被误以为是程香元男朋友的恶心感,让储诚恨不得拉着浓妆在整栋楼里溜达一圈,为自己证名!
但前提是,他得哄住浓妆。
从程香元冲进来的那刻起,她就没出声,将程香元赶出去后。她还是没说什么,一张淡漠的脸看不出跟平时有什么区别,但当储诚小心翼翼、试探性地要再揽住她时,就被她推开了。
她还很冷静说,她累了,要回家休息。
储诚殷勤地要送她回去,她一根手指点在他胸口阻止他靠近:“我说,我、要、自、己、回、去!”
妻奴的储诚只好打开双手表示不干涉,任由着她走出了办公室,待她一走,办公室里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恒还,我觉得程家如今的下场还不够。再给我加点码下去!”
“是!”
……
浓妆知道储诚跟程香元没有关系的,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当程香元用那副被抛弃的尊荣哭着说储诚怎么对得起她时,就觉得心里头闷得不行。
她很想将程香元打飞出去,很想当着对方的面抱住储诚,说他是她的。
可是她不能,一个对明天不能做主的人,又能够给他什么承诺?在不知道他喜欢自己的时候,她还能抱住他,说如果怎么样就追求他这样近乎于调戏的话,可当知道他对自己放下感情时。她想逃,又眷恋着他给的温暖,这样不干脆,连自己都厌恶自己!
她觉得她应该再一次逃走,跟舅舅做一次生死决战,而不是将程家的问题丢给储诚,让他为自己抗下一切。
但是,每当她有这种念头时,脑子里就忽出现他深沉的眼睛,那么认真那么认真地告诉她:“相信我!”
回到储宅时,手机铃声就响了,刚才离开时,储诚塞回她手里的,她看着来电显示,却不想接。
她想生气,气他沾花惹草,可又没有生气的立场。
最后铃声响得她烦了,干脆走进厨房,将手机扔进冰箱里了!
这下安静了。
上楼,睡觉!
……
储诚并没有晚多久也回了储宅,主要是他未来媳妇不接电话啊,一着急,就将工作丢给他能干的恒还特助,走前,还收到了恒还几颗白眼。
谁让他把程香元放进来的,活该!
回了家,在管家的提示下打开了冰箱,看到放在里头的手机,只觉得哭笑不得!
拿起手机跟上楼,还特意吩咐管家,他今天要早点睡,就别去打扰他们了。
管家看了眼外头还没下山的太阳,暗暗点头:嗯,确实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