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古蔺,担心他因为等不到她出来找她而出事的话,苏晚一下子所有的情绪都抛到脑后,一个劲儿地催促着司机快些。
司机看着前后反差的苏晚,还打趣了她几句。
车子刚挺稳,她看了一眼计价表把钱塞给司机,不等找零迫不及待地就往楼上赶,无奈腿不中用,她格外地懊恼。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下来,她着急地按了楼层,不断地按着关电梯的按键。
焦急地瞪着电梯缓缓上升,直到电梯门打开,她尽量快些地走向古诺家,刚到门口还没拿出钥匙,就见门被打开,撞入眼帘的是古蔺带着委屈的脸。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扶着门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虚汗。
“没事吧?”古蔺给她让了一条道,等她进屋后,便拉上了门,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皱了皱眉头。
她换了鞋,摇摇头:“还好。”
“让你担心了。”苏晚望着古蔺,抱歉地笑了笑。
“我在家没事做,刚好可以等你。”
闻言,苏晚失笑。不过幸好他没有事。
这么一折腾,她也累了,她跟古蔺说:“我先去睡会儿,晚饭想吃什么,把食材发给古诺,让她买回来,等我睡醒给你做。”
古蔺点头应到:“好。”
回到房间,苏晚换了睡衣,很快就睡了过去。大概是之前哭得太累,以至于这一觉无梦。
等到她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因为没有料到自己会睡得这么久,按照之前的情况,她最多睡一个小时自己就醒了。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七点了,她赶忙起来,想着古蔺大概饿坏了,立马出门准备给他做饭去。
结果刚出门,就闻见了才菜肴的香气,她有些好奇,难道是护工阿姨来了?古诺不会做饭,每次进厨房都会冒烟。
她走到厨房,瞧见的确实古蔺高挑的背影,他的腰上还系着围裙的带子。
大概是感觉到了又目光停留在身上,古蔺回头,见是苏晚,看着她好了很多的气色,他也不由得放心了不少,朝她笑了笑。
苏晚吃惊地望着古蔺,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古蔺会做饭?看动作还很娴熟?闻起来,貌似还不错?
看着她吃惊的模样,古蔺竟然轻笑了一声。
苏晚看着他,偏了偏头,好像,这次见面,古蔺整个人就很不一样。
开朗了些,精神了些,阳光了些,就像是他自己走出了那间黑黑的屋子,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哇!好香啊!苏苏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呀!”古诺推门而入,闻着香味就不禁感叹到。
苏晚笑着摊了摊手:“苏苏什么都没有做。”
闻言,古诺还有些讶异,心想,不对呀,护工阿姨请了小半月的假,怎么这就回来了吗?
同样她转过转角,看到正做糖醋排骨的古蔺时,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蹦出一句:“哥?”
语气千回百转,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古蔺没有理古诺,而是自己满意地拍了个手掌,把糖醋排骨盛起来。
惊得苏晚和古诺再次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古诺重新浮现担忧,总觉得他受什么刺激了。
古诺侧过头,看向苏晚,皱了皱眉头,又朝古蔺挑了挑眉。意思是要不要再带他去医院看看?
苏晚摇了摇头,低声在她耳边说:“这是好现象,再看看。”
古诺想了想,觉得在理,放下包,上前帮忙。
吃饭的时候,古蔺难得的不自己埋头吃饭,偶尔会跟苏晚夹菜,这看得古诺有些郁闷。
所以在古蔺再次夹菜准备往苏晚碗里放的时候,古诺伸过碗,强制让他放到了碗里。
苏晚笑着凑到古蔺耳边说:“你只给我夹菜,古诺吃醋了。”
古蔺抬眸看了古诺一眼,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古诺碗里,笑得如沐春风:“诺诺,下次你早点回家,我给你做水煮鱼。”
于是,古诺这才乌云散开,美滋滋地啃起了排骨,欢喜地“嗯”了一声。
吃完饭,十指不碰阳春水的古诺,被古蔺用一块排骨愉悦了心情,主动承担起了刷碗的任务。
古蔺则是拉着苏晚去了他房间,递给苏晚一份数独,然后自己拿了一本书坐到床头看起来。
她看了看,并没有多大难度,不过看着好久都没有解他的数独,便坐下开始解。等她解开的时候,还有点懵,不过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他在钻研数字密码,眼睛扫过,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不要不开心,我陪着你。
单薄的纸,此时苏晚却觉得很沉重。她笑着把纸翻到背面,按照他的思路,设计了一份数独。
她相信,古蔺会明白的。设计好后,苏晚放下笔,回头,这才发现古蔺看到的书是时尚杂志。
“你什么时候对这个也感兴趣了?”苏晚好奇地问。
她惊奇地发现,古蔺的耳朵竟然在她问出这句话后,微微泛着粉红,他似乎有些尴尬地把书竖起来挡住脸说:“看看。”
“那你慢慢看吧,我去找古诺。”她想,大概这跟他这段时间的转变的原因之一吧。
虽然这是个好现象,但是她还是得跟古诺好好谈一谈,就担心如果他再次受到伤害后,后果会更严重。
梨苑。
“太太去了古诺家,我看着她进屋后才回来的。”蒋奇跟杨景然汇报到,他看着杨景然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想了想鞠躬,道:“对不起!我不该私自去找太太,还告诉她那些人找的人其实是太太这件事。”
“要不是我自作主张,就不会刺激到太太,最后……最后变成这样。先生你罚我吧!”蒋奇弯着腰,等候着杨景然的发落。
许久之后,听见杨景然轻轻叹息一声:“不怪你,这件事,不可能瞒她一辈子,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当初不让你告诉她。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全罢了。既然现在那伙人被抓出来,她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可是如果不是我……”
杨景然转过身,打断,吩咐到:“去查查十三年前,那艘渡轮上有哪些人。”
终究他还是在意林南风了。以前他有自信,可是现在他消磨掉了苏晚的信任,如果从那个时候林南风就在的话,那苏晚她……
同时,景城另一栋小别墅。
裴姝宓收到杨景然短信:我知道是你。
然后就是一张那个侦探手被废掉的照片。
裴姝宓知道杨景然这是在警告,先礼后兵,给她最后的机会。
她气恼地把手机摔在地上,沈静进来。看着她气急的模样,关心到:“这又是怎么了?“
沈静进来,她本来有些担心沈静看到,想把手机抢回来,后来瞥了一眼后,见手机屏幕都碎了,就没有再动作了。坐好了问:“那件事妈你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沈静坐到裴姝宓身边说,“刚开始你爸还不愿意说,他说你爷爷下了死命令说不准说出去的。苏晚出过车祸,最开始只能坐在轮椅上,后来做了一年的复健才能走路的。这件事,说是杨家那边打过招呼,医院签了机密协议的。你别拿出去说,不然我们裴家是要负责的。”
“知道了。”裴姝宓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挽着沈静的胳膊,靠在她的肩头撒娇道:“就知道爸被妈你收得服服帖帖的。你要知道什么,爸都跟你讲。”
“那是。”沈静得意地笑着。不过转念想了想问到:“对了上次你拍的照片寄给杨景然之后怎么样了?”
闻言,裴姝宓身体一僵,眼眸半垂,掩住慌乱:“他当然很生气地中止了会议,立马去了酒店,把于嘉阳狠揍了一顿,然后跟苏晚大吵了一架,苏晚现在都搬到公司同事家住了。”
“好样的!我跟你说,就这样下去,她们两个人迟早离婚!”沈静一脸我是过来人,我很有经验的样子说到。“到时候,你再陪着杨景然走出情伤,顺理成章在一起,看谁还敢说句不是!”
“恩恩,我知道了。妈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一趟,真是辛苦你了,你先去睡吧。”裴姝宓一副乖乖女,继续撒娇道。
沈静点头起身,离开前还不忘叮嘱到:“好。你自己早点睡,要一直保持美美的,才能一举拿下杨景然。”
“对了妈。我手机坏了,先把你手机借我用一用吧。”裴姝宓突然叫住走到门口的沈静。
沈静也不疑有他,把手机递给她。
裴姝宓拿着手机,搂着她,亲了一口,“谢谢妈。”
说完,就把沈静推出了房间。
等沈静的脚步声远去,确定她不在门外,裴姝宓才从的夹层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是一个电话号码。
是她第二次被绑架,“绑匪”给她的,很显然,苏晚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暂时并不会伤害她。她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接通后,她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谁,”
第二天。
因为下午睡得有点多,苏晚第二天还是起得挺早,做了早饭,还顺便帮古诺准备了便当,今天的古蔺倒是起得早,难得的跟古诺一起吃了早餐。
她请了假,可以继续待在古诺家。
等古诺走后,古蔺侧过头望着苏晚问:“你还想不想吃昨天公园的烤地瓜?”
苏晚一怔,虽然那个烤地瓜不错,但是也没有好吃到天天想吃的程度吧?不过看着古蔺晶亮的眸子,和那期待的小眼神,她点了点头。
看着她点头,古蔺也笑着点头,说:“我也想吃了。”
苏晚:“……?”
她觉得,古蔺一定有问题,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转。
不过现在还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收起了想法,跟着古蔺出门去mdash;mdash;买烤地瓜吃。
下了楼,苏晚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辉腾,便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她索性不逃避,走到车门前,敲了敲车窗。
杨景然打开车门下来,走到古蔺跟前,问:“我有话跟她谈,可以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吗?”
昨天苏晚就因为跟蒋奇谈一谈,然后出去红肿着一双眼睛回来,古蔺本来是准备不管说什么,都不让苏晚跟杨景然单独相处的,但见杨景然和煦地这样问他,倒是有一点懵,缓缓点头。
然后三个人就是,古蔺和苏晚相对并肩而行,杨景然以落后两步的距离跟在两人身后。
买了烤地瓜,古蔺坐在不远处的长椅安安静静地吃起来,吃了一个又一个。苏晚看着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地瓜多好吃,更像是在等谁。
杨景然坐在她旁边,剥完地瓜后递给她,低低地唤了一声:“阿晚。”
她第一次没有接杨景然递给她的东西,她垂眸盯着他手里好冒着热气的地瓜,问:“你想说什么?”
“于嘉阳是你当年带来气我的对不对?”苏晚不接,杨景然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
话落到她的耳朵里,微微震动着耳膜,许久,她听见自己轻声地“嗯”了一下。
这个答案,无疑是杨景然最想听到的,他抑制住心里的狂跳。尽量保持声线平稳地问到:“那你还爱我吗?”
爱吗?她肯定是爱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们都要离婚了,爱不爱重要吗?”
“重要!”苏晚话刚落,杨景然就回答到,有些激动,古蔺都忍不住看向他,他收敛了一些情绪:“如果你还爱我,而我也爱着你,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她抬眸,望着杨景然,他低入尘埃的心,心口泛着疼,有些不忍。却只能强迫自己拒绝:“杨景然,并不是相爱的人最后都能在一起的。也有很多相爱的人人因为种种原因最终相忘的。”
“我不想跟你成为那一种。”苏晚知道,杨景然在尽力地压抑自己的心情,尽量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从语气里就可以听出他的无力感:“那么多事我们都捱过来了,为什么这样就要放弃?阿晚,我们都放下以前的事,重新开始,好不好?就让我们放过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杨景然,你明明知道,我要跟你离婚跟这些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垂着头,没敢看他,害怕再看他,自己就会反悔。
“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人再找过来了。这件事都已经解决了,那么你还在担心什么?”手中的红薯已经冷了,杨景然把它装进袋子里,搓了搓手,说到:“我们相爱,我们之间没有第三者,你担心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如果你还是坚持离婚,好!那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苏晚张了张嘴,她要怎么告诉杨景然,她担心的事,才刚刚开始,一旦有人开始找她,大波的人就将接踵而至。她要怎么告诉他,其实现在开始,她才是处于危险的?
如果她说了,那他会做什么呢?大概还是会跟之前一样,奋不顾身,最后浑身是伤吧……
正当她沉默的时候,一只好看的手探到她跟前,苏晚抬头,撞上背光的古蔺,看不清他的神情,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钥匙。”古蔺说到。
苏晚把钥匙递给他,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自己是有要钥匙的。但她还没得及开口,就见古蔺再次开口,不过这次是看着杨景然说的:“她可以跟你回去了。”
苏晚脑子一懵:“?”
她刚才究竟听到了什么?所以古蔺是找她要走了钥匙,简单直接地赶她走么?
“你喜欢他,在乎他,舍不得他,那就应该跟他在一起。”古蔺一本正经地说到。“互相喜欢,互相在乎,相爱的人在一起才能幸福。”
被古蔺戳中心思,突然苏晚觉得有些囧,同时对于他此时的想法,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是你家的孩子刚上幼儿园。然后他就一本正经地跟你谈婚姻观念问题。
相比苏晚,杨景然倒是诧异地看着古蔺,格外地赞同,同时还赞赏并感激地多看了他两眼。
“阿蔺,可是我的东西还在……”
这个昨晚说着会陪着她的人,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诺诺会帮你收拾好送过去。”
对于古蔺如此的相助,而且简单直接迅速地表达出了他想的一切,杨景然的内心是很雀跃的,但是却不得不假装为难,凝望着苏晚,试探地询问她的意思:“晚晚,那不如我们……?”
“我送你回去吧。”苏晚起身,跟古蔺说。
古蔺以为苏晚答应了。于是点点头,抬脚就往回走。倒是杨景然脸色变得凝重,他知道以苏晚的性格,没有说好,就表示这件事她肯定没有答应,她转移话题,先让古蔺回家,肯定是还有后话,但不方便当着古蔺说的。
果然等古蔺回家后,两人下楼,苏晚就说:“我会让唐靖在今天之内找到一套房子的。”
“阿晚,我们不闹了,好好过行吗?”杨景然拉住苏晚的胳膊,拧着眉,嗓音沉重地问。
“杨景然我没闹。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苏晚鼓起勇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但是看见他瞬间黯然的神色,心口一抽一抽地疼,然后她不知道是因为真的舍不得,还是因为不忍心看着杨景然更神伤,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离婚的事,我可以暂时不提,但是杨景然,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别再逼我,好吗?”
听到苏晚的决定有一丝丝的缓和,杨景然的神色是欣喜的。他今天来,其实是抱着一无所获回去的,他了解她,以她的性子,在知道那件事后,肯定会很生气,这是他早就料到,和早就准备好面对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的激烈,而且还这么的坚决。他有些害怕,害怕苏晚真的就此跟他离婚,从此与他相忘;他更多的是疑惑,以苏晚的性子,十三年前的事情,再痛苦。她也能够直面,照理说,即使现在提起,她会伤心,但不至于态度会这么坚决,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好。”他回答,打开车门,说:“我送你过去。”
回到公司后,唐靖很快就帮她找好了房子,苏晚去看了看,便去古诺那里把行李带了过去。
行李不多,就是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还有就是她父母的照片。
她洗漱了一番后,拿出她父母的合照,指腹轻轻摩挲在相框上,爸爸,我应该怎么掩藏您用生命守护的这个秘密?我们一家四口,已经因为这个秘密失去了三条性命,如果您还在,您会不会后悔?如果您在,大概会比我更难以抉择吧?一边是大义与使命,一边是您最在乎的人,两边都是您可以用生命捍卫的责任。
而我只是想守住这个你用生命来维护的秘密,却同时自私地奢望着,如果没有人能找到我,我就能更杨景然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如果两者之间只能选一个,那么我是不是只能……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苏晚的思绪,看来电是杨景然,她想了一会,按了接通建。
“我想上来见你。”杨景然直奔主题。
苏晚起身走到窗户处,掀开窗帘的一角,望见门口处站着的杨景然,吞咽了一口唾沫说:“我已经睡了。”
“我上去,或者我在这里等你明天早上醒来。”杨景然有点类似无赖地问到。
“你等到明天早上,我也不会开门让你进来的。”说着,苏晚关掉了灯,她知道,杨景然一定在外面看着房间的情况。
把相框放到床头。苏晚窝进被子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听见外面下起了语。初夏的雨不大,但却绵长,一下下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停。
她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起身走到窗口处,拉开窗帘一角悄悄地往下望,不出所料,她看见雨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瞳孔一缩。
苏晚强咬着牙忍下心口的不舍得,狠心地拉上窗帘,把自己摔到床上。
而此时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她立马抓过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她就这样拿着手机震动到手麻也没有接通。直到第二次,震动了好久,她才接通:“喂。”
“阿晚,下雨了。”电话那头的杨景然还故意打了一声喷嚏。
那一声喷嚏,听得她心口一疼,她强忍住让他上来的想法,假装问到:“你还没睡呢?”
“我一直在楼下,被雨淋了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因为淋雨感冒了,鼻音十分浓重,带着几分委屈。
“那你快回去吧。”她狠下心来,握着手机的手,似乎快将手机捏碎。
“阿晚。我有些难受,走不动了。我好像发烧了,脑袋有些重,有点困,我好像……”
声音戛然而止。
“杨景然?”苏晚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却不见回应,她再叫了一声:“杨景然!”
电话那头能传来的,只有下雨声和雨滴落在积水里的声音。
她心头一慌,连忙从床上下来,走向床边,掀开窗帘,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