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季然敛去所有放肆外露的情绪,转身向前院的会厅走去,整个人像是一柄被焠过的尖锐利器。网已经全部铺好了,只等棋子入场,今天他就要让所有暗处的秘密无所遁形。
会厅里只有宋觅一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脸色有些憔悴,但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季然站在门口斟酌了一下,差人去取了一套茶具,三个杯子。
“闻阮在哪儿?”见季然进门,宋觅开门见山地问道。
“先让你叔叔进来吧,门外风大,进来喝杯茶,我们坐着谈谈。”宋觅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否认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只邀请了我来。”
“宋觅。”季然适时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的心思在我这里还不够看的。再者,我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你最好还是顺着我的意思做。”
宋觅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青筋在眉角一股一股地颤着。门外随即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闯进来了。
“季然,你在故弄什么玄虚?”来的人是一身劲衣的宋宪启,他大步流星地跨进门,眉毛微挑,军人特有的威信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宋队,还是让你的人都停手吧,这么大个君家老宅,翻遍了也不一定能找出人来。况且,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宋队的部下的,到时误伤了可不太好。”季然虽低着头,睫毛根根分明地遮住了视线,但却拥有着极为敏锐的洞察力。他过茶烫了杯子,笑着摆在了桌子的对面。
“坐吧”他像是没看见对面两人发青的脸色和皱起的眉宇,或者说,他直接忽视了。
“你知道的,我们只想找回闻阮。这件事和宋君两家的关系无关,只是私人恩怨。”宋觅替宋宪启接过话来,他也有宋家的顾虑,和季然说话的尺度必须时时刻刻把握好。
“我当然知道,不过,再等等。”季然行云流水地为他们三人泡了壶茶,普洱的香味弥漫开来。
“该不该来的都已经来了,你到底还要再等什么。”宋宪启看不惯季然装模作样的姿态,瞳仁里倾露出几分不屑。
“等什么,自然是等最后一个人入局。”季然摇了摇食指,在茶沿上压了一圈。“我一共寄了两封信,一封给你们,另一封……”
电话蓦地响了起来,在对峙的局面里显得格外诡异,季然轻笑一声,来了。几秒钟后,有人低着头,送上了一部正在响动的手机。季然拿过来,接通了电话。
“小闻,好久不见了……”他的语气亲切,眼神却很冷咧,没有什么温度。
闻声礼的质问从电话的另一边传来。季然抬眼扫了一眼两人的神情,拇指轻轻按在了免提上。
“季然,你疯了吗?”
失真后的愤怒彻底释放出来,宋宪启闻声脸色一变,他听出来了。
闻声礼也收到了季然的信?宋家为什么不拦,信上面又写着什么……宋宪启眉头一皱,脸上阴晴未定,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出声。
你不想知道闻声礼对你隐瞒的是什么吗?季然像是看出宋宪启的犹豫,无声的做着口型,唇边的笑又深了两分。
宋宪启的目光在季然的脸上转了转,终究是想要知道的冲动占了上风,缄默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话筒那边的声音杂乱极了,似乎有人在不停的喊叫和敲门,闻声礼急促地喘息着,他似乎也没打算等到季然的答复,只是自顾自地质问着。
“你要让闻阮继承君家?这绝不可能,根本不对……为什么啊季然,明明君凌已经失踪了,你可以在君家随心所欲……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
“你也说了,君凌失踪太久了,我也,有点想他……”季然玩味的接着闻声礼的话说下去。
“你想要抓住君凌?!”闻声礼敏锐地抓住了季然的弦外之音。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只有放一个足够诱人的饵,才能有机会钓到最大的那条鱼。”季然笑出声来,眼尾难以抗拒的挑出了几条细细的尾纹。
让闻阮继承君家是假,要把君凌唯一的血脉现在掌控在他手中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才是真。
越是反常,议论声就会越大。他不信君凌会不知道,他在找他。
“季然,君凌不会出现的,你放弃吧。”闻声礼听后却不知为何答得极快,斩钉截铁的,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怜悯。
“闻阮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他不来,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季然慢条斯理的答道,这话听起来像个威胁,但他也是真的这样打算的。
“季然!你别动闻阮。”闻声礼被触了底线,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话筒都被捏的嘎吱作响。他那边的撞击声越来越大,间夹杂着此起彼伏地叫喊声,似乎马上就会有人冲进来。
季然笑而不语。
“你别动他,求你了……他和君家没关系,君凌不会为了他出现的。”电话里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闻声礼滑坐在了地板上,连声音都黯淡了不少,他幽幽地开口“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季然只是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他将手机放到了案几上,示意宋宪启和宋觅注意听闻声礼接下来要说的话。
“哦,我猜到了什么?”他故意诱引着问道。
“闻阮根本不是君凌的孩子!”
啪,宋宪启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他猛然转过头,几乎茫然地看向了一旁的宋觅,似乎他刚刚听到的不过一句幻听。宋觅此刻也是一脸震惊,他也听清楚了闻声礼的那句话,闻阮不是君凌的孩子,那又会是谁的……
“不是我,我没进过他的生殖腔……”宋宪启摇摇头,辩白声微不可闻,与其说是在解释,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MOONN
在场的只有季然不为所动,甚至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神情来,他继续淡淡道。
“闻声礼,你现在把这件事告诉我,也就意味着君凌不会再保你了,我们现在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两个人了,不是吗?”
“是!”闻声礼用力地闭上眼睛,破罐破摔地回答道。
“那好,既然你把知道的都说了,我这里也有份诚意给你。”季然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他重新拿起了手机,递给了对面的宋宪启。
“问吧,你不应该是最想知道的那个人吗?”
闻声礼愣住了,他屏住了呼吸,听见话筒那边传来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压抑着粗重的一起一伏。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对面的人是谁,他想问,可是喉咙沙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腿肚软绵绵的,被反锁在门外的仆人们的叫喊声一瞬间远去了,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
……沉默片刻,那边的人开了口。
“温礼……闻阮,他是我的孩子吗?”宋宪启觉得自己很克制,克制到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