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留着吧。”
吴女士更局促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本作品来自主攻群:攻逢其盛扫文组整理,群号码:903899208,快快加入我们吧!】
“阿姨,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陈澍对吴女士没有半分好感,不想跟她废话,但基本的礼貌他仍然还是要保持着,“菜可能要凉了。”
“哦哦哦,好的好的,赶紧吃吧。”吴女士像是得到赦免令,连忙点头,“幸苦你了啊小陈。”
陈澍往前走了几步,跟她擦身而过。
没走几步,他忽然又停下来,转过身。
吴女士还站在原地。
看见陈澍突然回头,她顿时有些紧张:“啊……怎么了小陈?”
“阿姨。”陈澍看着吴女士,叹了口气,抬手推了推眼镜,目光突然变得严厉又直白,“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请你以后不要再打他了,也不要再这么折磨他。”
“……”吴女士一愣,耳朵立刻烧了起来。
“你可以因为恨林听雨的爸爸而连同林听雨一起讨厌,也可以厌恶他抛弃他不要他,但你不能一直这么折磨他,把你的痛苦全部发泄到他的身上。”
陈澍接着说。
他盯着吴女士的眼睛,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林听雨也就是个丁点大的小男孩,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也会痛会哭。但这不应该是由他承受的。”
“我……”吴女士讪讪地,好像被人当场扒了衣服,扔到十字路口当街示众。
“阿姨,我可能不该跟你说这些。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陈澍说,“不过现在,我得先让林听雨吃饭。”
说着,他又转了回去,走到病房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
动作不急不缓,有条不紊。
病房里没回应。
陈澍便拧了门把手,开门进去了。
他把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吴女士透过门缝,看到她刚才削好后放到床头柜上的苹果。
那个苹果一动不动地立在柜子上,之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只是表层已经迅速氧化,泛起了枯黄的色泽。
吴女士张了张嘴。
陈澍把门关上,把她的视线切断在了外面。
那是吴女士和陈澍最后一次见面。
再后来,放了寒假,林听雨出了院,而陈澍也回了雀山市。
“嗯。”林听雨的声音把吴女士从回忆中拽回现实。
“阿姨好。”陈澍对吴女士打招呼。
吴女士有些勉强地冲他点了点头:“小陈也来了啊。”
林听雨刚过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林听雨左手腕上戴着的那串小叶紫檀。
过年那会儿林听雨突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几天,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戴着这个。
那时吴女士只觉得眼熟,记忆碎片却像在水中游曳的鱼,怎么都抓不住。
想不起来就算了,因为林听雨回来没两天就搬到了沈青梅家,她也没在意。
但现在,看到陈澍之后,吴女士想起来了。
“他……”她看了看陈澍脖子上挂着的红绳,又看了看林听雨,问,“他是你男朋友吗?”
林听雨顿了顿。
他没想到吴女士会这么直接地问出口,不自觉地抬眼去看陈澍。
陈澍也在看他,表情很镇定。
陈澍原本以为林听雨会否认的。
毕竟林听雨和吴女士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缓和到这个地步。
没想到,林听雨只是很轻地看了陈澍一眼,便转过眼睛,很坦然地说:“是的,陈澍是我的男朋友。”
陈澍一怔,连呼吸都骤然乱了几拍。
他也没想过林听雨会承认得这么爽快。
吴女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意外地没有苛责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你也没管过我啊。”林听雨偏偏不怕死地回了一句。
陈澍伸手去扯他的衣摆。
吴女士没说话,只是表情很疲惫,人也无精打采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听雨终于把正事想起来,先前一直梗在心里的那件事终于提到了嘴边,“你说我爸找到了是什么意思?警察终于抓到他了?……他去哪了?”
“他……”吴女士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他死了。”就在这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李警官过来叫他们,正好听到这句话,顺口回答,“我们挖出了他的尸体。”
林听雨没听懂。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回过头,皱着眉,很慢地看了李警官一眼:
“死了?”
“……尸体?”
“准确来说是残骸,因为他已经死了十年。”李警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卷宗,“你们母子俩先跟我来一趟吧,有些详细的情况我们还要跟你们了解一下。”
这一回林听雨听懂了。
他猛地扭过头,去看吴女士。
吴女士早就知道了。
她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睛,盯着地面,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
陈澍呼吸一顿,心猛地撞了胸腔一下。
他伸手去握林听雨的手。
陈澍性格凉薄,连体温都比正常人要低一点点。
林听雨和他正好相反,手心温度总是很高。
每次林听雨洗完澡,整个人就像个刚出笼的白面馒头,散发着腾腾热气。
是陈澍最爱的又香又软又热的馒头。
没分房睡的时候,陈澍夜里总爱抱着林听雨。
从他身上索吻,索甜味,索取治病的热源和温度。
但此刻,陈澍握住林听雨的手,那掌心温度不再。
陈澍握到了一手冰冷的湿汗,还有透过林听雨的指尖传来的轻微的颤抖。
*
林凯的事情说来话长。
但陈澍来荆市这么久,多多少少略有耳闻。
毕竟他刚来小破县城的第一天,就在糖厂厂区门口看到了那些白底黑字的横幅。
那些横幅就那样挂着,从来都没有拆下来过。
很多次陈澍跟林听雨从横幅下面走过,林听雨都是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知道是早就习惯了,还是已经彻底不在乎了。
十年前,在荆市糖厂进行国企改革的紧要关头,林凯利用厂长的职权便利,私下贱卖了厂里价值上亿的机器设备,卷款跑路了。
和他一同跑路的还有当时的财务处主任。
随后糖厂改革失败,彻底倒闭。
一夜之间,所有职工都下了岗。
没有工作,也没有补偿,工人们急得焦头烂额。
有点关系的赶紧到处托人帮他们调到附近的乡镇糖厂,没有工作的只能赶紧另谋出路。
愤怒的职工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