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幕沉了下来,吹过的风也比白天的清凉了许多,李亮升跟石头说了几句,就带着大黄和小白狗到附近去遛弯儿了。
去街边的小店里买了两根火腿肠,李亮升撕了包装,蹲在地上看着两只狗子在那里摇着尾巴抢食吃。
见小白狗快要被挤出去,李亮升打了大黄的屁股一下,笑骂“大黄,让一下弟弟,不许吃独食啊!”
大黄委屈地呜呜了一声,不舍地把松开嘴,把火腿肠给了小白狗。
正看狗子们闹腾着呢,突然一大片黑暗遮住了路边的灯光,李亮升站起身皱眉看去,是一群拿着木棍利器的痞子流氓。
跟当初在镇子上的一样,但却不是那人安排的。
那个经理站在前头的一个黄毛混混的旁边,露出一口黄牙,眼神阴毒地盯着被堵在巷子口的李亮升,说道“就是这个人,手里头有价值两亿多的手表!!”
经理以前就是个混的,下三流的人认识地不少,以前得罪他的人都被他叫人来给揍得半死不活的,这次李亮升害得他没了工作,更是给恨上了,直接就叫来了道上厉害的混子过来要把人给教训一顿,最好打得半死不活的。
这世道有白的一面,自然也有黑的一面,京城里头也不例外,就算在政府脚下,这黑道里的帮派也是不少。别说在政府底下,这黑道就不昌盛了,要知道这黑白两道自古都是不分家的,说是泾渭分明,但白道那边私底下可有不少的事情是涉及到黑事儿的,这里头的水浑得很,谁又说得清呢!
就跟光与暗一样,哪边都少不了。
不过这次堵李亮升的这帮人,却是流沙帮那边的混混,依附京城四帮之一黄龙帮的一个小帮派,那黄毛混混就是个小帮头,要说打架,可也不差的。
这混黑的里头哪有不贪的,一听那么大价钱的好货凭白等着人捡,全部人都蠢蠢欲动了起来,跟一群奸恶的豺狼一样贪婪地围困住李亮升。
“上——”
一声大喊,前面的几个混混二话不说地跑上去,挥动棍子,凶狠的砸在了李亮升的身上。
“汪!汪呜!!”
大黄经历过一次这事,聪明地从一些人的脚下窜出,就嚎叫地朝着他们住的棚子撒腿跑去搬救兵了。
小白狗还是个幼犬,顿时吓得蜷缩在角落里,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嗷呜叫唤着。
李亮升不像那次一样还任由人打着,他天生就有着怪力,这一打回去拳头砸在人身上就是痛得厉害,李亮升清楚自己这怪力,所以打人也没用全力,就怕把人给打残打死了。
但有时候,你对别人仁慈,别人可不一定会回报你同样的恩惠。
见几个人都打不过李亮升,黄毛头头把手一挥,让所有人都扑了上去,对李亮升使劲地往死里揍。群殴就是这样,一人难敌四手,李亮升这边挡了打来的木棍,那边的铁棒就重重地砸在了肩膀上,那是完全不顾及生命的。
被砸了十几下闷棍,一个棍子打在膝盖上,李亮升吃痛地腿一弯,摔到了地上去,这帮人又上来打了几下,那黄毛混混过来用脚朝李亮升身上狠踹了一脚,鄙视地吐了口唾沫“什么垃圾玩意儿!呸!”
“大哥,你看这里有只狗!”一个混混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小白狗,一把给掐着脖子后面的皮毛给提了起来,猥琐地叫嚷道“这可是个好家伙,虽然肉少了点,但煮锅狗肉汤还是够了,小的肉可嫩了!”
小白狗的短腿不断地蹬着,痛苦的嚎叫起来。
李亮升的眼底暗沉了下来,染上了怒气,他的手指用力地捏在掌心,紧绷起全身壮硕的肌肉,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猛地暴起,一拳全力地朝那混混的脸砸了过去。
“去你妈的——”
那混混甚至来不及震惊,只感觉到脸颊一痛,跟着整个人都被打得往后摔了出去,脸颊几乎打得变了形,碎了鼻骨,满面鲜血地瘫在那里昏了过去。
李亮升猛地接过掉下来的小白狗抱进怀里,他拿起地上那个混混掉落的木棍,注视着黄毛混混的眼神一厉,蛮横地挥起木棍砸了过去。
小白狗的事触碰到了李亮升的底线,心底深处涌动的凶戾渐渐漫上他的双眼,李亮升没有丝毫留情面的使出全力跟一群混混殴打在了一起,很快那些混混就不敌李亮升的怪力,一拳下去,就是几声的骨折,痛得躺在地上不断打滚爬不起来,或是直接晕了过去。
那经理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双腿发软的动弹不得,眼前是男人阴翳可怖的双眼,像是潜藏着庞大的野兽,在悬崖的深处默默凝视着他,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别.....别过来.......你这个怪物......”经理脸色惨白地直哆嗦起来,胯下不由得晕开了肮脏的液体,被吓尿了出来。
李亮升眼里露出了讽刺,他一步步的逼近经理,手掌握紧了手里断了一截的木棍,心里有个恶魔不断地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幽暗的眼睛里泛起一股无情的凶意,李亮升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折断后露出尖锐一角的木棍朝这个经理的脖子猛地捅了下去。
经理闭上眼睛惊恐地尖叫出声。
没有感觉到疼痛,木棍尖锐的一角在接近经理脖子的那一瞬间停止,李亮升扔下木棍,冰冷地看了眼吓得瘫在地上直哆嗦的经理,抱着怀里呜呜叫唤的小白狗,经过十几个躺在地上哀嚎的混混,离开了小巷子,在昏黄的路灯下逐渐的消失在黑暗里。
李亮升走在回棚子的路上,远远的传来了大黄和石头焦急的叫喊声,他停下脚步,沉默的看向跑来的大黄,弯起了嘴角。
他差一点就能杀掉那个经理,但在最后,他停下了那个疯狂的举动,这是犯法的事情,他不能去做。
为了有资格和那人在一起,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做出害人的事情,成为一个作恶的凶犯。
大黄嚎叫着一瘸一跛地跑了过来,焦急地绕着李亮升转了一圈,拿脑袋蹭蹭裤腿。
“柱子,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石头跟着跑过来,手里拿着把铁锹,气喘吁吁地过来问道。
李亮升好哥俩的拍了拍石头的肩膀“没事了,我都解决了,走吧!”
“嘿,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又跟一个月前一样呢,急死人了!”石头松了一口气,把铁锹扛在肩膀上,跟了上去。
之前在棚子里,看大黄那副使劲冲他叫唤的模样,石头就担心这兄弟又是出啥事了,上个月的那事也算是李亮升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要是再出事,可不一定都那么幸运了啊!
李亮升听到石头那话,抚摸小白狗的手一顿,神色不明起来。
他原谅了那件事吗?
其实不然,心里再怎么抽痛,再怎么想念那人,他心里都是怨恨着的,腰腹上那几道被捅穿后留下的伤口隐隐泛疼,就像他千疮百孔的心脏,是痛的,恨的。
只是他选择习惯性的自欺欺人而已........
回到棚子里,像是想通
了什么,李亮升蹲在门外头跟石头说了个事儿。
石头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底碾了火星子,果断地答应了下来“行,兄弟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得帮!”
“谢了。”
李亮升感谢地笑了笑,映射出夜空的眼睛里多了抹暗色。
但是最终,他还是被逼的选择了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