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看着声明,将纸捏变了形。
她摸出手机,给龚亦寒打电话,听着那头阵阵忙音,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许久后,龚亦寒才接了电话。
他的语气很沉,不给叶清半点开口的机会:“清河宴8号包间,我给你半个小时。”
龚亦寒说完便挂了,将她未问出口的话扔在了原地。
二十分钟后,叶清到了清河宴。
这是个高级会所,准入费就要百万以上那种。
推开8号包间的门。
里面气氛很是热闹。
叶清却脚步凝滞,浑身血液似凝固一般。
只因在座的——全是她的高中同学。
与从前遇到的嘲讽或奚落不同,所有人看着叶清都很高兴。
他们热切迎上来,与叶清说笑。
“叶清,好久不见啊,怎么来得这么晚?”
叶清局促地回着招呼,抬眼就见龚亦寒坐在首位,顽劣地朝她挑了挑眉。
她走过去,不可自抑地颤声问道:“龚亦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和老同学叙叙旧,怎么能不叫上你呢。”
他懒懒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看着叶清,语气尽是玩味。
有以前跟叶清玩得好的同学打趣起来。
“叶清,听说你们在一起了,恭喜呀。”7
“你上学时不就说喜欢龚亦寒吗,如今梦想成真了,不得请客呀?”
叶清一愣,来不及制止,抬眼的瞬间对上龚亦寒直勾勾的视线。
霎时,如雷音阵阵,将叶清那埋藏许久的回忆都给勾了起来。
是的,叶清高中时喜欢过龚亦寒。
在青春期,被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吸引,是必然的。
然而不久,叶清家的烟花厂便发生了爆炸。
叶清退了学,也再没见过龚亦寒。
他们之间,已是云泥之别。
空气一瞬黏稠得让叶清难以呼吸。
她看不懂龚亦寒闪烁的眼神,只有他越发玩味的声音响在耳边。
“叶清,你喜欢我?”
叶清摇摇头,止不住后退。
“龚亦寒,我知道我当时自不量力。”
“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我求你放过我好吗?”
叶清紧握着拳,任由指甲嵌入掌心,却怎么也感受不到痛意。
“龚亦寒,龚厉和安暖要订婚了,你不在乎吗?”
叶清想。
你不是喜欢安暖吗,去抢啊,不要再折磨我了。
周围同学们的嬉笑声,不知从什么时候消失了。
龚亦寒脸上的玩味不知从何时起也变成了一种无机质的冰冷。
他冷笑着开口:“知道他们都要订婚了你还上赶着去贴,你怎么就这么贱?”
“或者你去求求龚厉,把你养在外面好了。”
叶清哀求他,声音都带着颤抖:“龚亦寒,别说了……”
可他依旧,一字一句将叶清想要掩藏的人格和尊严尽数剥去。
“我说得不对吗,龚厉给了你那仨瓜俩枣,你就上赶着贴上去。”
“一年从我这里拿走一千多万,还不知道摇尾巴。”
“当狗你都当不明白。”
叶清惨白着脸,有一瞬甚至想去死。
整个包间里寂静无声,像是狂风过境后的死寂。
可即使是这样,龚亦寒却还是不满意。
“觉得屈辱吗,那就把我的钱还了。”
“我知道你拿不出钱,所以为你量身打造了另一个办法。”
“我准备了很多酒,你喝一杯,就减一万块,一千杯喝完,我就不要你还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服务生推着香槟塔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叶清浑身一滞。
那个服务生不是别人。
是她的弟弟,叶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