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梢在餐桌旁就坐,自己走到料理台准备了烤面包片、牛奶咖啡、橙汁、金宝蛋和培根,还拿出了装在大罐子里的果酱和花生酱。“哇,好大。好老外!你在这种时候果然还是美国风格的啊。没有日式的吗?”“啊,抱歉,你比较喜欢米饭吗?”“骗你的,我都无所谓啦。谢谢,我开动啦。”梢一边咬面包片一边说,“这真的是我的饥饿感吗?还是小时候的我觉得肚子饿了呢?”随后又补充道,“其实我两个小时前刚吃完午饭。”
我们吃完早饭后,梢把餐具收拾好放到洗碗池,在我洗碗的时候,梢则看着“十一年前”的电视剧,看着她让我想起小小梢提到的凤梨隧道,她在那里一定很害怕吧,怎么还不回来呢。就在我等待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勺子,我把她给忘了。
“我已经到东京站了,你在哪里啊?”“在家。”“喂,你怎么这么扫兴啊?哪有人现在还待在家里的,一般都会过来接的吧。现在搞得我一个人从静冈跑到东京,好像傻瓜一样。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已经跟别人做了?”“没有跟别人做,不过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哼哼,到底怎么了?”“嗯……唉,说起来有点复杂。”“那怎么办?要我回去吗?不过我是不会回去的了,你那边是不是不太方便啊?”梢还会保持十七岁的样子多久昵,她已经在这边待了快一个小时了。虽然我可以让年长的梢先出去回避一下,但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回小女孩,即使小小梢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也一定会因为在凤梨隧道附近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而感到非常恐惧,届时我必须尽量安慰她。想到这里时,梢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啊,糟糕。迪斯科先生,你看这是怎么回事?”餐厅的椅子发出被拖动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梢已经站起来,把我给她的居家服一直往下拉试图遮住臀部。“迪斯科先生,你这里有那个东西吗?”“嗯?”“不可能有的吧。毕竟你是单身男人,而且‘我’也只有六岁。这真是太丢人了。迪斯科先生,请你不要看这边。”梢边说边弓着身子向后退去,然后“嗖”的一声跳出餐厅,沿着走廊跑走,我瞥到她屁股上沾染的一片污渍,顿时明白了。是生理期。这应该算是初潮吧?如果梢的子宫是从未来带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如果是硬把小小梢的子宫变大后借用过来,那应该就算是初潮了。“喂,迪斯科。”电话那边的勺子说话了。“抱歉,我有客人过来,现在很忙。”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梢跑进了浴室。透过磨砂玻璃我能看到赤裸着下半身的梢的身影,她还是弓着身子,并用淋浴的热水在清洗着什么。大概是短裤和内裤吧。“小梢,你没事吧?”我听到浴室里面传来她模糊的声音:“没事,但是肚子很痛。我每次都会这样的。迪斯科先生,你能去帮我买点药吗?还有那个,生理期用品。拜托了。”“药?你要哪种?”“啊……现在有哪种药啊?我还真不知道了。什么都好了,只要是能止痛的都行。真的太痛了。话说我竟然会在这边的世界来例假,这会不会跟着我回到未来啊,好讨厌。而且我才刚来完没多久啊,怎么这么快……”梢隔着玻璃门对我说。她的声音因为浴室的淋浴而变得模糊不清。照她的说法,那应该是这边的梢的生理期吧。我想到小小梢体内的子宫。可能它无法适应忽大忽小的变化,就以例假这一方式向身体表示抗议吧。那如果我让少女梢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怎么样?如果她不能把胎儿带回未来世界,那在她走后,恢复成六岁的身体就会把我的孩子杀死,同时小小梢也活不下来吗……“那个,你家厕所到底在哪啊?太糟糕了,我现在都快哭出来了。讨厌,早知道先把厕所的位置弄清楚了。我好笨。迪斯科先生,你能帮我拿一卷卫生纸和一个垃圾袋过来吗?麻烦你了。”我看着梢映在磨砂玻璃上的身影,她似乎在用手背抹眼泪。
我找到还没打开过的卷纸,把最外面一圈撕掉,再取了一个家庭用垃圾袋,把它们放到更衣室。然后带上钱包出门,来到品川河边的一家兼营日用品的药店,买了夜用和日用的卫生棉和治疗生理痛的药品,回来看到梢已经变回小女孩的样子,在浴室哇哇大哭。我赶紧跑进去,在淋浴的水蒸气中,小小梢穿着宽大的家居服,光滑的下体流着血,她害怕得直哭。“肚肚痛——”她哭着捂住肚子,弓着的身体被热水淋湿。我关掉淋浴,把梢抱在怀里。“迪斯科——”梢哭喊着。我想帮她揉揉肚子,但刚碰到那里便吃了一惊——她的腹部异常鼓胀,像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大概是脱落的子宫内膜全都淤塞在缩小的子宫里无处可去吧。“呜……肚肚……哇……”看着疼痛难忍的梢,我心痛得不知所措。又不能把手指伸进去帮她弄出来,要怎么办呢?“梢,你试试像上大号那样,‘嗯嗯’一下看看。”听到我的话,梢开始憋气用力,然后猛地吐气,但只放了个屁,另外一个小穴却什么都没有出来。“便便要出来了。”梢感到羞耻,又开始哭泣。“讨厌!”她尖叫着,我把手放在她胀得像皮球一样的肚子上,慢慢地向下按摩。梢的双腿间开始发出“啪嗒啪嗒”“噗噗”的声音,随后便掉落了许多血块,她看到那些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脱落,突然发出“咿呀啊啊啊——”的尖叫,双腿拼命挣扎。我只能把她按住,继续按摩腹部,直到感觉她的肚子发出快要用完的管装蛋黄酱的“噗噗”声,滴落的液体也已经夹杂着泡沫,变成浅浅的粉红色。此时梢也感觉到差不多结束了,开始安静下来。我对尚在呜咽的梢说,“好了,痛痛的东西都出来了,一会儿就没事了。”可是我心里还在担心梢的子宫,现在完全不了解那里面的状况,必须带她去医院。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向医生解释事实的真相。只能用卫生纸帮她擦拭黏稠的血液,用淋浴冲洗她的下体和染红的地板,帮她脱掉宽大的家居服,正在清洗全身时,梢停止了哭泣。我问:“梢,肚子还痛吗?”“嗯,不痛了。”梢笑了笑。她真坚强,相比之下,我却如此脆弱。用浴巾帮她擦拭身体,再一起到楼上换好衣服。这时门铃响了,我到楼下应门,从猫眼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高中时代的,令人怀念不已的可爱又美丽的诺玛·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