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格鲁斯重新查看了一遍自己的房间与隔壁的房间。然后仔细检查了窗外的草坪,然而,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迹象。难道昨天夜里那少年奇怪的叫喊是幽灵的声音?林格鲁斯不相信,他认为总应该找到以把事情解释清这的东西。他一面自言自语着昨晚发生的事,一面梳理自己的想法。
“我是三点钟被吵醒的,因为听到了某种声音,一种由于过分恐惧而带有哭腔的少年的声音。叫皮特的是让少年害怕的一个人,除此以外,还有一少年所不想见的人。而且,这件事是在除我以外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发生的,从听到喊叫声到打开电灯,这中间照理说还不到两秒钟,可是,房间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但是,决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林格鲁斯打算把昨晚奇怪的经历暂时不告诉任何人,他决定在自己能够将事情说明以前、暗中留心观察。
旅馆的房客除了贝拉兹夫人和佣人以外,还有六女三男。这些人的佣人中没有—个叫皮特的。接下的三个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林格鲁斯把隔壁的房间上了锁,自己拿了—把钥匙。终于,当黎明即将来临时,黑暗里,少年那仿佛冻僵了的哀求声再次在林格鲁斯的耳边响起。
“太可怕了!快把他藏起来!求求你了,皮特!”
听到喊叫声,林格鲁斯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拧亮了电灯。可是,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外一片寂静,月光照得地面白晃晃的。查看了一下隔壁的房间,房门锁着。林格鲁斯又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家旅馆里并没有少年的存在,也没有听人们谈起过有关少年的事情。关上灯后,林格鲁斯静静地等好一会儿,但是周围再也没有发出过一点声响。
在这以前,尽管林格鲁斯也曾有过不少奇特的经历,但是这次却不同。这次是两次听到人声,声音近在身旁,并且两次都是迅速将电灯开亮,房间里空无一人。也许并没有什么少年的喊叫声,而是自己产生了幻听?林格鲁斯只能暂时这样解释。总而言之,他决定把自己碰到的这件怪事先告诉给贝拉兹夫人。认识夫人以来,据观察,她虽然生着病,却具有非常出色的判断力,林格鲁斯很明白这一点。
第二天晚上,林格鲁斯在与夫人闲谈时,讲起了这件怪事。
“说实话。夫人,这几天我碰到点怪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不过靠我一个人,实在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林格鲁斯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夫人听了以后,手中织着的毛线滚落到地上,眼看着要昏倒下去,幸亏强心剂的作用,只一会儿她便恢复了平静。
“您讲的这些实在太可怕了,您听到的肯定是幽灵的声音,不会有错的。”她的眼里现出恐怖的神色,身体仍在不停地颤抖。在他讲完以后,她便开始询问,“您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是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仅仅是听到少年的喊叫声。我一向喜爱孩子,当听到那种充满恐惧的孩子的叫喊声时,简直不能忍受。”
贝拉兹夫人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个少年实际上已经死了,大约在一年以前……”
“你认识那个少年?”
“是的,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么,谁是皮特?”
“少年家里的一个佣人,曾经跟着少年一起到这儿来过,那孩子来这儿是为了养病。”
“皮特还活着吗?”
“还活着。是个很坏的家伙。”
林格鲁斯对这件事情越来越感兴趣。
“这的确不可思议,少年已经死去一年多了,而我却听到他的声音,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得很真切,而且是两次。少年在请求皮特不要让某个人看到自己。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内容,希望夫人能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假如夫人现在身体不适,我们可以换个时间……”
“不用,我这就讲给您听。”贝拉兹夫人急切地回答,“不说出来,我怎么也睡不着觉。本来我是不相信有幽灵的,可是听了您的话,我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