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觉得,这个台球室看起来像个出售可卡因的地方。
他得把这种情况跟父亲说说。
R.C.三十岁,苍白的双手抱着一只啤酒瓶,看着室内的台球比赛。他偷偷吸了一口香烟,把烟雾向排气孔吐去。那个戒烟法案真他妈的白痴。他父亲说华盛顿的那些社会党人就是找骂。他们不在乎把年轻人派到那些你叫不出名字的地方去送命,但是他们会说,他妈的,禁止吸烟。
他环视着室内的台球桌。最先结束的那张球桌可能出了点问题——上面有一大笔钱——但是酒吧招待斯蒂普手持球杆站在吧台后。他喜欢摇来晃去。
说到那支该死的纽约大都会队,他抓起电视遥控器。
波士顿并没有任何让他更好的感受。
随后他注意到那条新闻——那个疯子利用电兴风作浪。R.C.的兄弟手巧得很,做过许多与电相关的工作,但接线总是让他心怀恐惧。
现在满城的人都在受到威胁。
“你听说那个混蛋的事了吗?”他问斯蒂普。
“是的,那混蛋都做了什么屁事?”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关于电的事?那个在酒店通了电线的家伙?一碰到门把手,滋滋滋滋,你就被电死了。”
“哦,该死。”斯蒂普咳嗽了一下,惊恐地笑笑,“像坐电椅。”
“是像那个。只是它还可以是楼梯、水坑以及通道上的金属门,还有通向地下室的电梯。”
“你走在上面就会被电死?”
“我想是的。呸,你摁下人行横道上的金属通行按钮,这么简单的事,你就中招了。”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鬼知道……坐上电椅,你会尿裤子,头发着火。你知道这些吗?有时火就是毁灭你的东西,你燃烧而亡。”
“大多数州使用的是注射死刑,”斯蒂普皱了皱眉,“你大概仍会尿裤子。”
R.C.紧盯着贾妮的紧身上衣,努力回忆妻子什么时候来收杂货店的营业款。这时门开了,进来两个身穿快递公司工作服的人,他们可能上的是早班,这很好,因为既然已经t班了,他们会在台球室消费。
就在他们身后,一个流浪汉也推门进来了。
讨厌。
这个黑人流浪汉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推开杂货店通道上的一辆空手推车,几乎是跑进来的。他转过身,盯着窗外,挠着一条腿,接着又挠起头来,他戴着一顶令人恶心的帽子。
R.C.和斯蒂普对视了一下,摇了摇头。
“嘿,先生,”斯蒂普叫道,“需要帮忙吗?”
“那边有个奇怪的东西,”流浪汉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会儿,随后提高嗓门,“我看到的东西。我不喜欢的东西。”他大声笑起来,R.C.觉得这人的言行本身才更奇怪。
“是的,哦,到外面去看吧,好吗?”
“你看到那东西了吗?”流浪汉问道,也不知道他在问谁。
“快点出去,朋友。”
但是流浪汉蹒跚着走向吧台,坐下。花了一会儿时间掏出一些潮湿的钞票和许多零钱。他仔细地数着硬币。
“对不起,先生。我想你已经有很多钱了。”
“我好长时间没喝酒了。你看到那个人了吗?那个带着电线的人?”
电线?
R.C.和斯蒂普对视了一下。
“那混蛋要袭击这地方。”他激动地看着R.C.“那混蛋就在外面。你知道,在那根街灯柱旁边。他正在做什么。捣鼓着电线。你听说这附近将发生什么吗?人们会被电得屁滚尿流。”
R.C.绕过流浪汉踱到窗边,流浪汉身上发出的恶臭差点让他呕吐。但是他向外看到了那根街灯柱。它被连接上电线了吗?他看不出来。那个恐怖分子在这附近吗?纽约下东区?
哦,为什么不可能呢?
如果他想杀死无辜市民,这里一样是个好地方。
R.C.对流浪汉说:“听着,伙计,离开这里。”
“我想喝酒。”
“哦,你喝不到酒。”R.C.又看了一下窗外,想道,他真的看到了一些电缆或电线或什么狗屁东西。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人要袭击酒吧吗?R.C.回想起酒吧里的所有金属物品。吧台脚凳、水槽、门把手和收银机,该死,小便池也是金属的。如果你撒尿,电会顺着尿流传到你的小鸡鸡上吗?
“你不明白,不明白!”流浪汉号叫道,变得更怪诞了,“那边不安全。看外面。不安全。那个带着电线的坏蛋……我要一直待在这里,直到外面安全了。”
R.C.、斯蒂普、贾妮、打台球的人和快递公司的人现在都盯着窗户外面。台球比赛暂时停了下来。R.C.对贾妮的兴趣也蔫了。
“不安全,伙计。给我一杯伏特加和可乐。”
“出去。我不会再重复我的话了。”
“你以为我付不起钱。我这里他妈的有钱。你叫这是什么?”
流浪汉身上的气味已经弥漫了整个酒吧,令人作呕。
有时你会被烧焦而死……
“那个带电线的人,那个带电线的人……”
“他妈的滚出去。有人要偷你他妈的手推车了。”
“我不离开这里。你不能赶我走。我不想被电死。”
“滚出去。”
“不!”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一拳猛砸在吧台上,“你不提供服务……你不为我服务,”他又加了一句,“因为我是黑人。”
R.C.看到街上一道闪光。他喘不过气来,随后才缓过神来。那只是一辆过路汽车的挡风玻璃反射的光。被这么一惊吓,他更加怒火中烧了,“我们不为你服务,因为你臭不可闻,你就是一个鸟人,滚出去。”
流浪汉把他所有潮湿的钞票和黏糊糊的硬币拢到一起,至少有二十美元。他咕哝道:“你才是鸟人。你赶我出去,我就会在那儿被烧焦。”
“赶紧收起你的钱,滚出去。”斯蒂普抓起球杆,在手里晃了晃。
流浪汉没有理睬:“你赶我出去,我就告诉每个人这里发生的一切。我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以为我不会?我看到你偷窥那边的蒂蒂小姐。啊,你真不知羞耻,你手上戴着婚戒呢。普里克夫人对此会怎么想——”
R.C.双手抓起流浪汉令人作呕的夹克。
流浪汉惊恐地退缩着哭喊道:“不要打我!你要知道,我是警察!我是一个探员!”
“你不是他妈的警察。”R.C.退后一步。
一转眼的工夫联邦调查局的证件出现在他面前,后面不远处是格洛克手枪。
“哦,我真该死。”R.C.嘀咕道。
那两个进来的白人就站在他面前,其中一个说:“弗莱德,你来做证。他在你亮明自己是位执法人员的身份之后仍然试图伤害你。我们现在就回去审理此案?”
“谢谢,先生们。我要在这里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