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尼克说道,“如果奥卡拉汉在那里装了炸弹,我也许能够拆除它们,我熟知他的手法。这样一来情况很可能不那么复杂了。而且我可以试着去找到那个女人。”
尼克已经告诉他们自己的背景,虽然他没有说出全部,但这也足够让他们重视起来了。在随后与英国国防部的通讯中,众人的意见也达成了一致。
“还有一件事,”尼克说道,“红外线热影像。”
“怎么了?”将军一问出口就明白过来——他早该想到这件事的。
“它能让我们清楚地知道里面的确切人数以及具体位置。你们有这个器材吗?”
将军对卡里帕里使了个眼色。“我会让人拿来的。”他一边说,一边默默地想着自己先前怎么没有想到。这太明显了。
“那么,我就进去了?”尼克问道。
“给我半小时。”卡里帕里说着,和埃德加多将军一同走了出去。
他们十分钟后回来了。“我们决定好了。”将军宣布道。
“怎么样?”尼克探询道,但并未表露出心中的期望值。
“这……你们是怎么说的?非常规手段?我们平时可不是这么做事的,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而且从政治方面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选”卡里帕里辩称,“但是,在目前情况下,全面进攻会对总督府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他顿了顿,望着尼克露出微笑,“我们会试试你的方法。”
“谢谢你。”尼克如释重负。他随即转入正题,打开了一份总督的旧布局图。
“你怎么得到这份东西的?”将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皱巴巴的纸张——尼克已经放弃熨平它了。
“我有我的人脉,”尼克朝着卡里帕里的方向露齿一笑,“我敢肯定你也有。”
“的确如此。”将军答道。
“容我说一句,”尼克将注意力放回地图上,“这里的运河流经桥底,而这里似乎有条路能从这儿通到大楼里,”他一边解说着一边把地点圈了起来,“这里似乎是条旧时的密道,就在大楼的一楼下面,看起来能进到里面。”
卡里帕里和将军都凑近前去。“威尼斯大多数旧建筑的一楼都浸在水下,这里很可能也不例外。我们需要去确认一下。”
“这应该不会太难。”将军嘀咕了一句。
“水没那么深,对吧?”尼克转向卡里帕里。
“威尼斯大多数的运河都只到膝盖的高度,不过大运河也许有十英尺深。”卡里帕里解释着。
“我也这样觉得,”尼克答道,“水这么浅,应该很容易进入里面。”
尼克已经觉得自己肾上腺素的上升程度和之前在北爱尔兰面对共和军时候感觉的不太一样了。“热成像设备的事情怎么样了?”
“东西还在路上,”卡里帕里答道,“如果你要去的话,我会让两个得力手下随行的,”他坚持道,“毕竟这里是意大利。”
尼克摇了摇头。“如果我进去,我会一个人进去。”要说我需要谁来帮忙的话,那个人就是杰克了。他想。
卡里帕里转向将军求助。布加勒迪尼揉着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疼。他阖上眼,仔细思忖了一会儿眼下的情况。这是他的职责,如果事情搞砸了,他就会被赶走;如果一切都照着预期般进行,他就是英雄。两者之间不过一线之差,差之毫厘却失之千里。
“如果那个地方设有诱雷,他知道该如何处理。可是一旦遇上了武装抵抗份子,他就毫无胜算了,”布加勒迪尼说道,“不过要是附近有支援……”
“你的人就待在桥上吧,那儿够近了。”尼克打断了将军的话。
这是个将军能接受的折中办法。“我的朋友,你决定吧,这是你的人生。”
等了很久,电话才响起来。当铃声骤响之时,汤玛斯·温特伯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情况不妙,我们得想办法补救。”
“我也看了新闻,”巴兹尔·德弗赫勋爵说道,“你有什么建议吗?”他是个瘦小的男人,头发斑白。
“他们也许会被拖住,”温特伯顿答道,“这很可能会危害到我们的计划。”
“这不是我们的战争。”德弗赫仰躺在皮质扶手椅上,吸了一口古巴雪茄。生活是如此的惬意,他的领土就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以北的汝拉山脉下,而他则住在那里面一座警卫森严的城堡中。“放轻松,我明天会到威尼斯的。”
“我们的挪威朋友们呢?”
“我今晚会联系他们的,我不认为总督府小小的混乱会拖住他们。据我所知,会议正如期进行,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掩护。”
温特伯顿放松下来。“我会在明天见到你的吧?”
“你会的。”德弗赫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身来走到宽阔的玻璃窗前,望向白雪皑皑的山脉。虽然温特伯顿不过是个丑角,他暗暗寻思着,不过他也是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
雅典娜在这相对安全而又孤寂无人的牢房里想了很多。
她早已精心计划好了和罗伯特的未来,但命运瞬间就残忍地夺走了她的梦想。人们之后会告诉她这只不过是因为在错的时间到了错的地点,无疑人生中还有更重要的事。
人生是如此的不公——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过这样的念头。但眼前,她不得不用尽全力生存下来。
可怜的罗伯特啊!
雅典娜努力不让自己想起他,但这太困难了,每一次她想起他都不禁泪流满面。
如果我想活着出去,我就必须坚强起来。
现在的这一切离她以前的日子是多么的遥远。她是个成功的家庭医生,在这个不断扩张的行业里,每个人都习惯了提前做好下一步打算。但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而激动人心,雅典娜希望去看看,而和罗伯特的相遇更刺激了她的这一想法。他也许是个普通的警察,但他有个绝妙非凡的梦想——他就是那个使她产生动机的人。
可现在他死了。
雅典娜的手机在黑暗中亮了起来。是简。“你还好吗?”
“我想是吧,”雅典娜声音微弱,“我会离开这里吗?”
“你当然会的,”简安抚着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现在有那么多的人努力着。听着,菲兹帕德里克特工在我旁边,我现在把电话交给她。还有雅典娜……”
“嗯?”
“记住,所有人都爱你,我们都等不及要迎接你回家了,提起精神来。”
菲兹帕德里克特工接过电话。
“你好,雅典娜。你还在那儿吗?”
“算是吧。”
“非常好。听着,我们已经知道你的位置了,我们的人已经到那儿了,并且即将发起营救行动。你要留在原地,能做到吗?”
“但愿如此,”雅典娜虚弱地应道,“听着,我的手机电量快要耗尽了,这场……这场营救什么时候才会开始?”
“随时,你就待在原地不要动,”菲兹帕德里克说,“我们快要带你离开那儿了,好吗?”
“好。”
他们两人其实都不太相信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