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苍风庄之前,十津川先进了下大街的一家咖啡馆。
这是一家在古旧房屋里开办的、带有民族特色的咖啡馆。
外面还在飘着雪花。
店里有个木炭炉子,让人产生一种思旧之感。
十津川再也不忍心调查有关木原的事了。但为了工作,还必须干下去。他要了一杯咖啡后,对满头白发的店老板说:“实际上,我是从东京来见木原的,凑巧他不在家。”
“是吗?”老板笑眯眯的。
老板年轻时,是个想当画家的人。因此,店里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张他自己画的风景画。
“我听说木原背着相当一笔债款。是真的吗?”
“你怎么问起这件事呢?”
“以前来S市的时候,曾得到他不少照顾。我想为他做点什么,可他的夫人怎么也不告诉我具体的数目。”
“那是啊。高子是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啊。”
“木原确实是个好人啊,可他又为什么债台高筑了呢?”
老板听了十津川的话,耸耸肩说,“那还不是人好才能借到钱的吗?”
“说得是啊!”十津川点着头,端起老板递过来的香喷喷的咖啡,喝了一口。
“你说你也得到过木原的照顾,他帮助人,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加上又喜欢政治,加入声援会花了不少钱,不借债才怪呢!”
“他好象还参加了羽岛大臣的声援会呢!”
“在这个S市,羽岛先生是位神仙般的人物。一般的人都加入声援会来着。不过,我没有加入。”老板微微笑了笑。艺术家中常有讨厌政治家的人。
“听说两年前羽岛先生返乡时,相当热闹。”
老板听了十津川的话,又耸了耸肩说:“那三天,就象过节一样热闹啊。所有人的心情,就象是自己把羽岛先生选为大臣似的。”
“木原在那时也花了不少钱吧?”
“当然啰。听他妻子说,木原出钱印了欢迎羽岛大臣的广告画,在街上逢人就发。还向声援会捐了款。市政府门前为羽岛先生建立纪念碑时,他还捐了款。这都是借来的钱。所以说,他的债起码有3000万、4000万的。”
“三四千万?”
“是啊。正因为木原是个好人才可怜呢,他妻子在商店干活,可是单靠她挣的那一点钱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羽岛先生会帮助他吗?”十津川问道。
“羽岛先生?”老板反问之后笑了。
“你觉得可笑吗?”
“木原为了羽岛,不知命地跑前跑后。可是,对方只会以为木原的行为是多余的吧!就连他的名字,羽岛也不会记得的。木原不是这条街上的要人,而且选票也不是他收集的。”
“在羽岛大臣衣锦还乡的那三天里,没发生什么事件吗?我曾听人传说过。”
“你是报社的记者吗?”
“不,不是的。只是有点兴趣。”
“什么事件也没发生,报纸上什么也没登过。”老板毫无兴趣地说。
“羽岛先生在那以后还回来过吗?”
“没有。他很忙,再没回来过。听说他打算回来参加市政府门前的纪念碑的揭幕式。可最后却只派了秘书当代表。”
“不过,这座城还是没少受羽岛先生的恩惠吧?”
“这话不假。市里建起了工厂,就业的门路也宽了。增加的补助金修了一座漂亮的体育馆。两年前热烈隆重欢迎羽岛先生返乡的事,市议会的在野党还反对了一阵子。可现在,市长仍趾高气扬,听说下届市长,仍是非他莫属。”
“这么说,是市长的手腕高明了。”
“是啊!我虽说也是S市的人,可我想采取这种手段谋取利益,行吗?市长在大庭广众前还夸耀自己拜托羽岛先生为S市做了这么多好事呢。”
“市长叫什么?”
“叫新井贡。好也罢,坏也罢,是个头目啊!”
“在两年期间,能鼓动羽岛大臣既建工厂,又大量增加补助金,这说明他是个很有手腕的人啊。”
老板听了十津川的赞誉,摇了摇头说:“他是个老式的头儿,谁也想不出他会有如此大的手腕啊,人们都在吃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