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花丸拉面店”附近的收费停车场下车时,刚好遇见了少校。“咦?原来不是藤岛中将住院喔?”
哪有人劈头就跟人家说这种话的啊!
“喔,阿哲哥,原来你真的回来了?新潟赛马场感觉如何?”
少校左右不停地摇晃着比他娇小身躯大将近两倍的军用背包,接着绕到后车门外。
“原本以为会是冰天雪地,结果气温很普通。多亏这样也让我能露宿街头。”
“对于曾在五棱郭(注:日本江户时代建造在各地的星形堡垒,目前泛指位于北海道函馆者)进行过七天模拟守城训练的我而言,新潟根本就是赤身裸体都没问题的南国。”
你的脑袋哪里没问题了?五棱郭可是国家级古迹,少拿来当作生存游戏的场地!
“我把原本的住宿费跟新干线费用省下来,都押在三连复(注:不论顺位为何,专押第一至第三名马匹的马券)的四头BOX(注 四种不同排列组合的押注方式)上,最后一场差距小到要用影像判定分胜负,押输的话我就直接跳日本海了。”
“你买的是万马券(注:押中后赔率超过一百倍的马券)对吧?大概赚了多少?”
“光是赢一局就翻本了,所以回来时是坐豪华商务车厢。就是因为这样,赛马才让人无法抗拒啊!”
我盯着三个人走向拉面店的背影,双脚却一动也不动。
一靠近大楼就会被监视器拍到,但我不想被爱丽丝看见。还在医院时候就接到好几通她打来的电话,却因为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全都没接。
“喂,阿哲,我听到了!你中了万马券啊?”明老板的声音从拉面店里传来。“赶快给我把赊帐的拉面钱付清!”
“没有啦,这是明天以后的资金!”“吵死了,少啰唆!快付钱!”
阿哲学长被从厨房后门冲出来的明老板以锁头技抓住,接着直接被拖进拉面店;少校和宏哥则边笑边跟了进去。
而我则呆站在宏哥的车旁,静静地听着从大楼缝隙间传来的尼特族侦探团对话声。
“可恶,钱包变超薄的……走,去叫第四代过来开赌,最近他手头不是还满阔绰的?”
“就跟你说他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啦!你都没在听鸣海小弟说话喔?”
“他并没来委讬爱丽丝不是吗?那就不管他。”
“阿哲哥,把人家叫过来玩掷骰子还骗走别人的钱,这不叫作‘不管他’。”
“阿哲敲诈别人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这应该跟不管他差不多吧?”
“严格来说,最近的第四代很小气。像我也只是被叫去调查事务所的锁头就结束了,也没拿到多少酬劳。”
“咦?现在连少校都没在做事喔?譬如监听之类的?”
“我没有接到委讬。”
“那就没办法了。”“对啊没办法。”“既然如此,在紧要关头打扰他也不大好意思,干脆我们去打三人麻将吧?”“好啊!我最近有个新的听牌理论——”
听起来愉快无比的对话内容传进我的耳里。大家还是一如往常——明明和第四代以及以前的炼次哥都是同伴,他们看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发觉自己相当烦躁。你们这群人真的什么事都不做喔?若是对方不来委讬,你们就这样无限期一直游手好闲下去?当你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炼次哥他——
我紧咬着嘴唇。我知道这样做只是自暴自弃,这股怒气的对象其实是自己。阿哲学长们会这么做,是基于身为尼特族的骄傲。而我呢?不仅什么也不能做……还可能只是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罢了。